婚期將至,傅酒卻不像待嫁女子般春心蕩漾,老太太和蘭姨給她操辦着,說按着霍御乾意思要辦西式婚禮。
傅酒嘴角嗤笑,西式中式無所謂,反正就是個形式,婚禮也並不是她所期望的。
這日,霍夫人帶着傅酒去試婚紗,霍楚玉原本是要上課的,偏要跟着一塊去。
霍夫人無奈帶着她,在車上,傅酒臉色不露絲毫喜悅。
霍夫人看着她這副樣子,嘆了口氣,“酒兒,蘭姨對不起你。”
傅酒回過神來,驚道:“蘭姨,不是……”
霍夫人繼續道:“我沒教好自己的兒子,沒管好兒子叫他欺了你。”
霍夫人滿臉的自責,眼眶紅了起來,握着傅酒的手道:“酒兒,既然事已至此,蘭姨希望你能想開,這樣也不用離開蘭姨和奶奶了。”
傅酒看着這位好似自己母親的女人,觸到她眼底的不捨與自責,她抿着脣瓣點點頭。
坐在前排的霍楚玉一臉心事,時不時的往車外亂瞟。
車子停在百貨大樓門口,霍夫人提前訂了這裡面的婚紗。
傅酒被霍夫人拉着下了車,到了那家洋人開的婚紗店,店裡雪白一片,燈光下照射着還有些晃眼。
屋內全是潔白無瑕的西式婚紗,樣式齊全,沒有女人會拒絕這樣美麗的事物。
傅酒的眼睛閃着星耀,走向那似乎發着光的裙子。
據說西方人認爲白色與童貞有關,白色的婚紗象徵純潔與忠貞。
二者與她都沒有任何關係,傅酒自嘲到,突然害怕自己會將這潔白的婚紗玷污。
“酒兒姐,這件好漂亮,我陪你去試試吧。”霍楚玉興奮的挑起一見及膝的婚紗長裙,傅酒微微一笑,隨着她進了試衣間。
霍楚玉關上木製的門,語重心長道:“酒兒姐,我知道你不願嫁給我哥,韓先生今晚會在後門接應你,你們快走吧!”
傅酒聞言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霍楚玉,簡直荒唐!
上次在霍御乾警告後,傅酒不想在拖累其他人。
她握住霍楚玉的手,重重道:“楚玉,別胡鬧!你也給韓先生說一聲,他不必安心我。”
霍楚玉皺着眉毛不死般接着勸道:“酒兒姐!你們本該就是一對情人,不能就這樣被我哥拆散了!”
傅酒嘆了一口氣,撫摸霍楚玉的頭,語氣溫和道:“楚玉,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很多事情是無法掌控的,你現在還小,不懂。”
霍楚玉只覺着傅酒是害怕了,明明韓先生那麼愛酒兒姐,爲何酒兒姐就不敢爲了韓先生努力一下!?
只覺心裡有些吃氣,悶悶道:“我的話已經帶到了,要不要走就看你了。”
說着,霍楚玉陰着臉將裙子塞給她,自己出去了。
傅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退了旗袍,洋人來了後,就興起了女人穿胸.衣內.褲,比傳統的內.衣要好的多。
傅酒很是喜歡這樣簡便的內衣,經常買一些堆在屋裡。
此刻,她就穿着一件黑色蕾絲紗網的胸.衣,襯得皮膚晶瑩剔透。
她拿着裙子憑着常識穿進去,奈何拉鍊太高自己背手夠不到。
傅酒招呼服務員過來幫忙,她剛喊,門就被推開了,一身軍裝的男人走進來。
男人寬厚的手掌撫上她的背,略帶繭子的手指滑過她嬌嫩的肌膚時略有些痛,霍御乾抿着脣低頭爲她拉上拉鍊。
傅酒一時太尷尬,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這混蛋不應該在軍營嗎!什麼時候來的!
“很美麗。”試衣間較狹小,霍御乾與她幾乎貼着,他溫熱的氣息吐在傅酒裸露的脖頸上,傅酒敏感的汗毛微豎,她不自禁的紅了臉,心裡還是有些發怒,轉過身來伸出胳膊推他。
“你快出去!”聲音帶着微怒,傅酒皺着秀眉。
霍御乾嘴角扯起一絲弧度,眼裡帶着寵溺,笑着退出去了。
霍御乾高大的身子一離去,似乎空間內的壓抑驟然消失,傅酒只覺空氣十分流暢,呼出一口氣。
整理整理衣襟,傅酒推開門出去。
女人柔順的黑髮散落在身後,襯托出脖頸的優美弧度,脖子以下到袖子都是是蕾絲紗網材質,隱隱約約露出白嫩的皮膚,下身白色的綢緞泛着微弱的光,好似月光仙子一般。
在場的人都微微看愣,洋人用他那彆扭的中文讚賞道:“傅小姐,你是我見過穿婚紗最美麗的女人。”
傅酒尷尬的回他一笑,在衆人的注視下,她動作有些不自在。
“酒兒真的太美了。”霍夫人笑着說道,後又催促霍御乾去試一下西裝。
“你快去試一下,別讓酒兒等久了。”霍夫人推着霍御乾。
傅酒微微驚訝,原本她是以爲霍御乾不會來的。
洋人將西服遞給霍御乾,霍御乾便進了試衣間。
霍夫人拉着傅酒在沙發上左下,故意笑着道:“瓊樓原本是說不來的,軍營裡事情太多,你瞧這不還是趕來了。”
傅酒心裡毫無感覺,見着霍夫人一臉笑容,她只好跟着賠笑。
霍御乾走出來,傅酒擡眸過去,平日裡一直見到的是他一席軍裝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穿西裝。
只見他西裝革履,白色的襯衣被胸前的肌肉撐起,黑色的西服將他完美的身材襯托。
穿軍裝的時候,他是冷冽霸氣,穿西服的他,卻是高貴典雅。
傅酒回過神來,不自在的順順自己的髮絲。
“來來來,你倆站鏡子那照照。”霍夫人熱情的拉着兩個人站到落地鏡那。
傅酒措不及防的看過去,鏡子內天作之合的一對新人,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霍御乾伸出手攬住她的腰朝自己這邊一帶,傅酒還沒來得及反應下靠在了他懷裡。
她聞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傅酒心裡一慌,掙開他的手臂。
這一刻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場景,然而真的到了這一天,她內心毫無波瀾,她不激動,不興奮……
曾經的她是多麼愛他,現在的她也多麼不願嫁他,她只感覺這是一種屈辱!
霍御乾是卑鄙的,他屢次強迫自己,他拿韓洛殊威脅自己!
明明他已經有妻子了,爲何還不放過自己呢!
她想告訴他自己早已經不愛他了,難道一定要最後變得兩敗俱傷,才能罷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