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古六提了兩瓶酒去胡月家吃飯,到得桌上,發現師父將那瓶五糧春也帶了來。
“三瓶酒?今天就一人喝一瓶怎麼樣?”孫海狗笑着對胡修興說道。
“既然你老哥這樣說,那我就主隨客便好了。”胡修興詫異地看看廉古六,又看看孫海狗,然後開口應了。
胡月母親許廷梅正端了一鉢雞湯上桌,聽了丈夫這話,嗔怪道:“你們兩個是酒罐,人家古六一個纔出校門的學生娃,能跟你們喝一樣嗎?”
“媽!您別管他,他酒量大着呢。”胡月這時雙手各端一個盤子,腳步輕盈走過來,將兩盤尖椒肉絲放在桌上,轉頭對母親說道。
胡修興聽女兒也這樣說,心下對廉古六的酒量便有了考究的意味。當下拿過孫海狗帶來的那瓶五糧春,撕破包裝,拿出酒瓶來給三個酒杯倒滿。廉古六看到,這酒杯容量極大,一瓶酒倒完,酒液剛齊杯口。
胡修興將兩杯酒各端了給孫海狗師徒,然後對孫海狗說道:“孫大哥,今天我們硬喝,不得作弊!”
孫海狗笑了笑,說道:“好!三瓶酒喝完之前,誰也不許離開桌子。”
廉古六見大家開始動筷子挾菜吃了,雙手端了酒站起來,對桌上衆人說道:“我借這杯酒,表達我對師父、師妹及叔叔阿姨的感謝之情,我先乾爲敬!”
說完,廉古六一仰脖子,把滿滿一杯酒喝了下去。
“嗨!這孩子!長輩還沒有端杯呢,你倒是先喝上了!是不是捨不得這瓶好酒送了給師父,想着喝回去呢?”孫海狗護犢子,擔心徒兒喝酒太猛傷身子,故意罵道。
桌上衆人一陣大笑。許廷梅趕緊給廉古六盛了一碗雞湯,關心地說道:“就算能喝酒也不能這樣喝,來,先喝一些湯,墊着肚子。”
廉古六謝過接了,伸嘴喝了一口,甚是美味,索性一口喝光,伸出舌頭舔舔嘴脣,臨了還用手抹了一下,笑着讚道:“實在是太美味了!阿姨煲出來的湯,就是比城裡做出來的好喝!”
“當然比城裡的好吃!這是
自家喂的土雞,沒喂飼料的。”許廷梅笑着說道:“不過,古六你說錯了一句,今天桌上這些菜,都是胡月一個人弄的,說是要好好謝謝你們師徒兩個。”
胡月聽得母親這樣說,拿眼瞄了一下廉古六,隨即低頭吃飯,只是廉古六看見,胡月的脖子都似乎有些變紅了。
胡修興與孫海狗二人喝了一些酒,話便漸漸多了起來,聊天的題材也是天南地北,說着說着不知怎麼就說到了狗,然後胡修興轉頭問廉古六:“哎!就算好吃也別隻顧着挾菜,以後有的是機會吃。我問你,你怕不怕狗?”
廉古六老老實實回答:“怕!”
胡修興哈哈一笑,又與孫海狗碰了一杯酒,說道:“其實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比如我這條阿黃!”說着,伸手摸了一下蹲在腳邊的黃狗。然後又說道:“狗的天性是防禦它的領土,假如你沒有威脅到它們天生的領域性,它們就對你沒有興趣。如果它小跑步、吠叫、耳朵及尾巴豎直,那它只是作作樣子,不用擔心;如果它四腳狂奔、耳朵及尾巴朝後、露出牙齒,這是要真的咬你!”
廉古六聽得仔細,胡月也明顯感了興趣。胡月問:“那怎麼樣才能讓狗害怕人呢?”
“呵呵!這個問題不在這裡討論,要狗害怕人,人就必須得有危及它生命安全的實力存在。我這裡只是說說怎麼樣不怕狗,狗很通靈性的,人們往往因爲怕狗、畏懼狗,所以這個時候你會條件反射的對它產生防備,在這個時候人體內會自然的產生一種讓狗敏感的氣味,我們都知道狗的嗅覺是特別靈敏的,它也會對你展現兇的一面,這人與人、人與動物之間的相處,都好像是面對一面鏡子,你怎麼樣對它,它就怎麼樣對你。因爲它也在有意識的保護自己你身上產生的那種氣味令它也害怕。其實人和狗熟悉起來了的時候你會發現,有時候狗比人還要懂人。想讓自己不怕狗,你應該多和小動物接觸接觸,你會發現它們真的很友好的。”
廉古六聽到這裡,腦中有若醍醐灌頂,與師父目光對上,孫海狗微微點頭,緩緩說道:“終於明白了?”廉古六點了點頭
,應道:“是!”
胡修興反而有些不明白了,問師徒倆在打什麼啞謎?廉古六說道:“我第一次到師父家醫豬,那老母豬對我很是兇悍,我因爲害怕,心中把它當成了要征服的敵人。第二次再給它打針的時候,我在心裡想,我們是朋友,那老母豬便溫馴多了。我一直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今天聽了胡叔叔的話,才知道動物與人一樣,也是有智商、有靈性的。”
廉古六想到昨日去金順煤礦遇到的兩條狼狗,心裡有些疑惑,就說了出來。話音剛落,衆人臉上紛紛作色,孫海狗罵道:“狗是通人性,但那是狗仗人勢!賴大元那混球把狗喂在煤礦裡面沒事,偏要讓他那個小兔崽子帶了在礦區門口玩耍,那是過路的地方,還不準人過路了?”
胡月也說道:“說起這事,也是真的讓人氣憤。喜妹有一次放學經過那裡,就差點被狼狗咬了。”
廉古六說:“怎麼不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那姓賴的在縣上有人,在渝州也有大官給他撐腰,他家的狗咬傷了這麼多人,警察只是走走過場,誰也奈何不了他!”胡修興嘆了口氣,說道。
廉古六端了酒杯,再一次向二人敬酒,心裡卻甚是鬱積。待得桌上三瓶白酒喝光,竟很是有了些醉意。拉了胡月的手,從口袋裡摸出玉鐲,定要送給胡月收下,其間被師父喝斥了兩次,廉古六臉紅耳赤的辨解,說道:“師父,大家都收了我送的禮物,就是胡月一個人不收。這手鐲買也買了,她不要,我放着也沒用。我送的又不是定情信物,她爲什麼不收下?不就是嫌棄我打不過她,不願意做我師妹嗎?”然後,又對胡月說道:“不管你是師妹,還是師姐,這手鐲你必須得收下了,你放心,我送你這個手鐲沒有其他什麼意思,就是普遍的禮物,不是定情信物。”
許廷梅埋怨丈夫讓廉古六喝多了,從廉古六手上接過玉鐲讓胡月拿着,然後哄着廉古六說道:“古六,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你的好意阿姨明白,你師妹臉皮薄,以後相處久了,大家熟悉了,就好了。酒就別喝了,來,阿姨給你盛碗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