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沐汐羽早早醒來,習慣性的看了看身邊,然而不出所料的是,自己的身邊一如往常的空蕩,想來凌晟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然先走了。
自嘲般的嘆了口氣,沐汐羽艱難的移了移身子,然而起身下牀,隨意的拿了件衣服,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些斑斕的印記,沐汐羽突然覺得有些羞赧,昨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就那麼離不開他麼?
即使明明知道,昨晚他對自己做的根本就是泯滅天良一般的獸行。
“娘娘,你醒來了?”朝顏一早急急忙忙的走進內室,卻見得有些疲憊的沐汐羽,不由的有些擔心:“娘娘,你的身子若是不舒服的話,就再休息一下吧?反正今日也沒有什麼事情。”
“不用了。”沐汐羽微微一笑:“這些日子,整日呆在牀上,感覺自己似乎都有些發黴了。”
“娘娘,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呢!娘娘怎麼可能會發黴呢?”聽得沐汐羽的話,朝顏慌忙反對:“娘娘,你不過是身子還沒有復原,等到身子復原了,自然就有精神了。” 雖然知道朝顏說的話,是事實,但沐汐羽卻忍不住調侃道:“復原?朝顏,你以爲我這具身子還復原的了麼?”
誠然,這具身子,已然千瘡百孔,如果沒有找到斷愛,迎接自己的除了死之外,再無其他。
“娘娘,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聽得沐汐羽的話,朝顏不自然的笑了笑,慌忙轉移了話題:“娘娘,其實朝顏又一事不知道該不該向娘娘說明。”
看着朝顏有些猶豫的模樣,沐汐羽不由的淺笑道:“你這是怎麼了?以往的你可不會像今日這般扭扭捏捏哦?”
“娘娘,你先看看這封信吧?”朝顏破天荒的沒有回答沐汐羽的問題,而是將一封完好的信輕輕的遞給了沐汐羽。
“這是什麼?”沐汐羽見得朝顏遞給自己的信,顯得有些疑惑,卻依舊是微笑着拆開了,然而當沐汐羽看到書信上第一個字便再也不能夠抑制住自己的眼淚。
而越往後看,沐汐羽的心情越爲沉重,待沐汐羽終將一封信完整看完的時候,沐汐羽更是氣得牙齒打顫,沐汐羽憤怒非常的看着朝顏道:“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娘娘息怒!”聽得沐汐羽的話,朝顏立刻就跪下了:“不是朝顏不告訴娘娘事實的真相,只是因爲只要朝顏一提到皇上,娘娘便會生氣,朝顏實在是不敢惹惱娘娘,所以才……”
見得朝顏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沐汐羽終究是有些不忍,輕輕的將朝顏扶了起來,嘆口氣道:“罷了,就這樣吧?這件事情跟你無關,我自己會處理。”
“可是,娘娘……”雖然聽得沐汐羽的話,朝顏知曉了沐汐羽的態度,卻依舊是有些擔心,單單憑藉沐汐羽一人,當真是可以嗎? “沒什麼好可是的……”沐汐羽直截了當的打斷了朝顏接下來準備說的話,冷聲說道:“就這樣吧,你先下去吧?”
“是。”見得自己不便多言,朝顏雖然心有不甘,卻依舊是沒有辦法,只得退下,或許自己當真是應該要相信沐汐羽,她說自己可以處理,那她就一定可以處理吧?
畢竟,自己現在除了相信她再無其他選擇。
華萊殿上,凌晟冷眼看着死死跪在地上,不願意起身的衆臣子,不由的在心底冷笑:怎麼,同樣的戲碼又要開始了嗎?
“衆位愛卿,齊聚華萊殿,不知所謂何事?”凌晟強迫自己擠出了一個儘量還算是笑臉的臉色出來。
“回稟皇上,榮華娘娘的毒現在已經查明是誰人所下,是不是該繼續討論,昔日微臣們的建議呢?”許文霖聽得凌晟的話,又是第一個站了出來。
“什麼建議?時日有些久了 ,寡人忘記了。”凌晟心中清楚許文霖想要說的是什麼,卻故意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他想要看看自己的這一幫大臣,到底是想要把自己逼到怎麼樣的境地。
“既然皇上忘記了,那麼就由老臣提醒皇上吧?”許文霖聽得凌晟的話,立即換做一臉畢恭畢敬:“昔日,臣等在這華萊殿中商議是否將榮華娘娘送入冰凜一事,皇上不會是忘記了吧?”
“右相,你這是什麼口氣?”聽得許文霖明顯不善的語氣,凌晟顯得有些生氣,終究是淺嘆一聲:“這件事情,寡人已經說過了。寡人絕不會將沐汐羽送與冰凜,若是衆位愛卿們沒有其他事情要奏的話,今日就此作罷,休要再言。”
凌晟冷聲說罷,便悠然起身,想要離開華萊殿,這一羣臣子,除了逼迫自己還會不會其他的把戲? “皇上且慢,請聽老臣一言。”見得凌晟要走,許文霖顯得有些着急。
“你還有什麼話,若是仍舊是關於榮華娘娘一事的話,大可不必再說。”凌晟見得許文霖一臉着急的模樣,心中滿是不屑。
“回稟皇上,微臣除了榮華娘娘之事之外再無
其他,但是還請皇上容許老臣對皇上說明其中要害,再做決定可好?”此刻的許文霖,哪裡還有平日裡的一點謙卑?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自信昂揚。
“你以爲……”凌晟剛想要反駁許文霖,卻見得花得喜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花得喜向來爲人穩重,此刻忽然對自己使眼色,想必是發現了什麼,這樣想着,凌晟雖然心中煩悶,卻也只得悶聲坐了下來,冷眼看着堂下的一衆臣子。
“右相,你說吧!”凌晟冷聲說道,眸子裡卻根本全是不屑。
“是,微臣遵命。”許文霖聞言,顯得甚爲得意,連忙站了起來,朗聲說道:“皇上,今日我火麟雖然地大物博,兵裡強盛,但卻是不得不承認,我火麟已經沒有了昔日的輝煌,而冰凜這些年來兵力不斷擴大,雖然從未侵佔他國,但是卻如同是一匹恐怖的餓狼一般讓人覺得恐懼,若是冰凜哪一日忽然同我火麟交戰,我火麟勢必會元氣大傷,到時候,只怕是我火麟有再地大物博,也無法挽回損失。”
見得許文霖一臉憂鬱 的模樣,凌晟不由冷笑一聲:“怎麼?右相,你以爲我火麟會輸給冰凜?”
“微臣自然不是這個意思。”聽得凌晟的話,許文霖連忙解釋道:“只是微臣以爲冰凜的實力不可小覷,我火麟應該要好生防備纔是。”
“這還用得着你說嗎?”凌晟冷哼一聲:“寡人自然知道該怎麼防範冰凜,不用右相操心。”
“皇上,話不可以這樣說。”聽得凌晟的話,許文霖不由的長嘆一口氣道:“皇上,今日冰凜皇帝已然對我火麟做出承諾,既然有可以不動干戈便可化爲玉帛之事,皇上爲何要拒絕?”
“許文霖!”凌晟一聲暴怒,終是狠狠的看着許文霖,咬牙道:“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寡人!”
“微臣不敢。微臣怎麼敢逼迫皇上。”凌晟的反應似乎早就在許文霖的預料之中,許文霖萬分謙卑的朝着凌晟緩緩跪下,一臉誠懇道:“皇上,微臣不過是爲了國家社稷着想,還望皇上三思!”
“國家社稷?好一個國家社稷!”聽得許文霖的話,凌晟不由的朗聲大笑道:“右相,你口口聲聲國家社稷,你又爲我火麟的社稷付出多少?”
此刻的凌晟已然發怒,這些個大臣口口聲聲國家社稷,但真正爲國家社稷又付出了多少呢?不過是從國家社稷裡拿到他們想要的利益罷了,這樣的人居然也敢和他凌晟談國家社稷,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微臣自知自己爲我火麟付出甚微,所以,纔想要從此刻開始,竭力爲我火麟之社稷做出一些事情來。”許文霖一臉謙卑的迴應凌晟。
“你所言的你要爲我火麟做的社稷便是將沐汐羽送給冰凜,將我火麟的命運交給一個女子?”
凌晟聽得許文霖的話不由的冷笑道:“右相,你的藉口未免也太偉大了些?”
“微臣不敢,微臣所言,的確句句爲了我火麟着想,還望皇上明察。”聽得凌晟的話,許文霖不由的再次叩頭。
“罷了,寡人不願意和你在這問題上糾纏,若是沒有其他的話,今日就此退朝。”凌晟冷聲吩咐道。
卻不曾想,堂下的衆位大臣竟然是齊齊跪下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凌晟見得衆位大臣紛紛跪下,滿臉祈求模樣,不禁有些狐疑。
“萬望皇上三思。”許文霖高聲呼喊道。
“萬望皇上三思。”衆位大臣跟着附和道。
“只要榮華娘娘去往冰凜,我火麟永得安生豈不更好?還望皇上成全。”許文霖又是高聲呼喊道。
“萬望皇上成全。”衆位大臣依舊是附和道。
“你們當真是全部要逼迫寡人麼?”見得自己的一衆臣子這樣逼迫自己,凌晟很是怒不可遏,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臣等不敢,臣等只是萬望皇上三思。”衆位大臣又是齊齊迴應。
凌晟見得此番模樣,終究是忍無可忍,奪門而出,留下一衆死死跪在地上央求自己的臣子。
“皇上……”身後隱隱傳來臣子們的呼喊,但凌晟卻只裝作自己全然聽不見,這羣臣子除了逼迫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皇上……”花得喜終於是氣喘吁吁的跟上了凌晟,見得凌晟滿臉的憤怒模樣,花得喜不禁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的心情不好或許是該去找榮華娘娘吧?”
“找她做什麼?”凌晟一聲暴怒,想起昨晚發生的種種,凌晟只覺得自己已然有些對不起沐汐羽,此刻自然是不願意去鳶尾看望沐汐羽。
“寡人好久沒有去過憶柳的寢宮了,今日就去她的寢宮吧!”凌晟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想到了那個靈慧的女子,在這種時候,想必是隻有他可以讓自己的心有些許安靜吧?
終於來到憶柳的寢宮,凌晟大踏步的走進內室,卻發覺憶柳背對着自己在一針
一針的繡着什麼,小心翼翼的走近憶柳, 凌晟的目光落在憶柳的刺繡之上,原來憶柳在繡一副景秀河山圖。
輕輕的拍了拍憶柳的肩膀,凌晟柔聲道:“愛妃,這些日子不見,你的刺繡又更加精妙了。”
聽得凌晟的聲音,憶柳明顯有些驚慌,待回過頭來見得是凌晟一臉溫柔的模樣,憶柳不由的淺笑道:“皇上謬讚了,憶柳不過是胡亂做些女紅,哪裡有什麼精妙之說?”
“愛妃,你當真是是謙遜了。”聽得憶柳的話,凌晟的心情總算是有了一些好轉,悠然的尋了個位置坐下,凌晟目光灼灼的看着憶柳。
許是被凌晟的目光弄的有些不自在,憶柳有些尷尬的起身,慢慢的斟了一杯茶 ,輕輕的遞給凌晟道:“皇上,請喝茶。這是憶柳偶然得到的西湖龍井,因爲覺得味道不錯,便特意想要泡給皇上喝。”
“是嗎?”凌晟接過憶柳遞給自己的茶,卻是有些疑慮:“不過,愛妃怎麼會知道寡人會來愛妃的寢宮?”
“這……”聽得凌晟的話,憶柳顯得有些猶豫,卻終究是輕嘆一聲道:“這不重要吧?對了,皇上今日來找憶柳有什麼事情嗎?”
“非得有事情才能來看愛妃你麼?”聽得憶柳的話,凌晟不由的反問道。
“當然不是。”憶柳連聲反駁道:“只是皇上突然到來,讓憶柳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這些日子,皇上幾乎是從來沒有來過憶柳的寢宮,憶柳還以爲皇上將出臣妾給忘記了。”憶柳說罷,一雙明眸,已然晶瑩剔透。
“愛妃,瞧你說的!”見得憶柳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凌晟不由的有些心疼,誠然,自己這些日子一直被沐汐羽給吸引,似乎當真是忽略了眼前這個如畫中仙子一般的美人兒。
“寡人這不是來看你了嗎?”凌晟幽幽的品了一口茶道:“愛妃,還是這般婀娜。”言罷,凌晟一把將憶柳抱住,滿臉笑意道:“愛妃,可要老實交代,這些日子可是有想過寡人麼?”
“臣妾自然是想念皇上的緊的。”聽得凌晟的話,憶柳顯得很是嬌羞,將自己的頭緊緊的貼在凌晟的胸膛之上,用極具曖昧的聲音說道:“臣妾,這些日子但真是好生想念皇上。”
言罷,憶柳伸出雙手,緊緊的環住凌晟的腰際,想要感受屬於凌晟獨有的溫暖。
“寡人會讓你以後更加想念寡人!”凌晟聞言,不由的大笑着一把將憶柳抱起,輕輕的將憶柳放在牀上,將自己身上的衣袍快速的褪去,露出精壯的身子。
憶柳見得凌晟已然裸露的肌膚,不由的更爲嬌羞,一張原本粉嫩的小臉,此刻竟然已成爲一朵紅雲。
“愛妃,你這是在害羞麼?”凌晟玩味一笑,忽的覆在了憶柳的身上,焦躁的將憶柳身上的衣物悉數褪去,見得面前這具極具誘惑的身子,凌晟的身子卻是沒來由的僵住了。
爲什麼這個時候,自己會想起沐汐羽?
憶柳哪裡知道凌晟的心思?見得凌晟沒有反應,不由的伸出手臂,輕輕的環住了凌晟的脖頸,輕輕的擡頭,將自己的脣印在凌晟的脣上,溫柔至極。
凌晟狐疑的看着身下的女子,有些猶豫,卻終究是滿臉不屑的翻身下來,冷冷的穿好自己的衣袍,冷聲對憶柳說道:“愛妃,你也穿好衣服吧。天涼不要受寒纔是。”
凌晟方纔的動作忽然戛然而止,讓憶柳顯得頗爲失落,但是心中固有的矜持,卻不允許憶柳詢問原因,憶柳只得悶聲穿好衣服,死死的看着凌晟。
許是被憶柳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凌晟終究是淺嘆一聲:“愛妃,寡人今日心情煩悶,實在是沒有心情。”
聽得凌晟的話,憶柳的臉色忽的就變了:“皇上,遇到什麼事情了嗎?不防說與憶柳聽,或許憶柳可以給皇上一些建議也說不定。”
“真的嗎?”聽得憶柳的話,凌晟的眸子裡忽的有了些光亮。
“皇上難道不相信臣妾麼?”憶柳聽得凌晟的話,顯得有些不滿,輕輕的嘟嘴道:“臣妾做皇上的妃子這麼久了,皇上難道還不知曉臣妾麼?難道皇上不相信臣妾麼?”
“寡人自然是不會不相信愛妃。”凌晟聞言,寵溺的摸了摸憶柳的臉頰,沉聲道:“其實,今日寡人煩悶之事因爲榮華而起。”
“榮華妹妹?”聽得榮華二字,憶柳的神色忽的就變了。
“嗯,今天衆大臣齊聚華萊殿,要寡人將榮華送到冰凜,以求得到火麟與冰凜的長久相處。”凌晟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可是要我凌晟將國家的安危用一個女人來做交換,未免也太懦弱了。”
“皇上以爲,這便是懦弱?”聽得凌晟的話,憶柳 不由的挑了挑眉,語氣裡也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愛妃,你……”凌晟自然是從來沒有聽過憶柳這樣冷冽的聲音,一時之間,竟然是有些發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