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榮華你和杜使節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凌晟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但是內心卻已然波濤洶涌。
“火麟國君,既然汐羽是國君你的妃子,那麼小節希望國君叫小節杜漸。至於國君,杜漸也希望可以斗膽同汐羽一般叫國君一聲皇上,不知可否?”杜漸對凌晟淡然但卻不怎麼真誠的語氣很不喜歡,杜漸在月狼也是赫赫有名的冷麪將軍,但惟獨在沐汐羽的面前總是柔情似水。
“哈哈!使……杜漸你想要這樣叫寡人,寡人自是很喜歡!”凌晟淺淺一笑,月狼的將軍也叫自己皇上,這不能不讓人高興,至少這意味着,月狼已經有了臣服火麟的跡象。
“那麼,謝主隆恩!”杜漸淡淡的朝凌晟鞠了一躬,便直接視凌晟爲無物。轉過身來,滿目溫柔的撫了撫沐汐羽額前略微有些雜亂的髮絲:“汐羽,瞧你,頭髮怎麼這麼亂呢?”
“杜漸,你……“沐汐羽被杜漸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怎麼可以在火麟皇帝的國土之上做這等出格之事?正想責備杜漸,但當沐汐羽的明眸對上那雙溫柔的眸子時,終於還是止住了,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以前在月狼最親近的人呀!自己怎麼可能會捨得責備他?
“榮華!”看着兩人如此親暱的動作,凌晟終於止不住的發出一聲怒吼:“你們現在在做些什麼!”
杜漸聽聞凌晟的吼聲,明顯的皺了皺眉:“皇上難道看不出來麼?汐羽的髮絲亂了,杜漸不過是幫她理理而已!皇上何須如此動怒?”
“杜漸你的意思是……是寡人太過小肚雞腸了?”凌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漸,這個男人爲什麼可以對自己這般視若無物?自己好歹是堂堂火麟的一國之主啊!
“杜漸自是沒有那個意思,但倘若皇上非要往那些個不着邊際的地方想,杜漸也沒有辦法!”杜漸說罷,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似是真的很無奈。
“呵呵!看來當真是寡人的錯了!”凌晟強忍住心頭的怒氣,雖然杜漸在自己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麼角色,但倘若自己當真對杜漸動怒,只怕會給其他國家留下火麟的詬病,那對火麟來說,實在是不利。
杜漸淺淺一笑,對凌晟的話,無置可否。
“那麼杜漸,你現在可以告訴寡人,你和寡人的榮華娘娘是什麼關係了吧?”凌晟將‘榮華娘娘’四個字咬得極重,彷彿在宣誓自己的主權。而他硬朗的臉龐上依舊帶着淺淺笑意,但是說出的話,卻是霸道非常。
“看來皇上對杜漸和汐羽的關係很感興趣?”杜漸微笑迴應,帶着些許疑問,待從凌晟的神色中看出些許不耐煩,方纔淡淡地說道:“杜漸自小和汐羽一同長大,說是青梅竹馬也是絲毫不過分的。”
笑意,洋溢在杜漸瀟灑俊雅的面龐之上。
而沐汐羽在聽得杜漸這樣說後,竟也沒有絲毫反駁,的確,杜漸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只是自己是負了杜漸對自己的深情。思及至此,沐汐羽不禁有些黯然,當初做下和親這一決
定之時,就已經註定了這樣的結局,黯然也只會徒增悲傷罷了!
沐汐羽尚且記得杜漸對自己說過:“汐羽,你的名字,就是我杜漸所有的故事!”—你的名字,我的故事。這句話讓沐汐羽感動了好久,只是,現在,物是人非罷了!
“哈哈!原來如此!”凌晟在聽得杜漸的回答之後,竟然沒有絲毫的怒意,反倒笑意盎然。
凌晟的反應出乎沐汐羽的意料:這個男人究竟是有多深不可測?凌晟,自己似乎永遠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而這,對沐汐羽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威脅所在!人心纔是最可怕的東西,尤其是如凌晟這般權勢大如天的一國君王!
杜漸卻沒有對凌晟的話有多大的在意,杜漸一把牽過沐汐羽的手,在亭子的石凳上坐下。笑意盈盈的說道:“汐羽,我想你了。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會同意來這火麟當什麼和親王妃!但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就一定會支持你,哪怕爲此付出我的全部!”
沐汐羽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又是一番感概,爲什麼這麼多年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是直來直往,依舊只憑着一腔熱血。他難道不知這裡不是月狼,不管什麼怎麼樣,都需謹言慎行嗎?這樣的話,怎麼可以這樣輕易的說出,難道他就不擔心凌晟對他有所動作嗎?彷彿看透沐汐羽的心思一般,杜漸回過頭,對凌晟淺淺一笑:“皇上,你如此深明大義,應當是不會介意杜漸對汐羽所說的話吧?”
凌晟方纔被杜漸堵得一言也發不出,又聽聞杜漸毫不忌諱對沐汐羽的愛戀,本來想要大發雷霆的,卻沒曾想到杜漸此時的一句話,竟然會再次將自己本已經在喉頭的話,堵得牢牢實實,這個杜漸,當真是惹人厭惡!
“哈哈!杜漸說的這是什麼話!寡人怎麼會介意,權且當做你二人敘敘舊罷了!”凌晟終是面色不善的說道。
“那麼杜漸謝過皇上!”杜漸淺淺一笑,笑意中劃過一絲狡黠。
杜漸的神情自是逃不過沐汐羽的眼底,沐汐羽頗爲嗔怪的碰了碰杜漸:“杜漸,你當真是好沒規矩!也不知道你的母親大人平時是怎麼管教你的!”
杜漸撇了撇嘴:“還能怎麼管教?母親嫌我是個男兒身,索性對我不管不顧,這樣一來也好,我樂得自在!當個逍遙人倒也不錯!”杜漸說罷嘻嘻一笑:“倒是汐羽,你別隻顧着說我,你不是一樣的不顧旁人說些什麼嗎?”
“我哪有?”沐汐羽見杜漸這樣說,連忙否認。
“沒有嗎?”杜漸玩味的看着沐汐羽:“我怎麼記得汐羽總是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杜漸說罷,神色之間忽然有些責備:“汐羽,只是這次你做的有些過了,你怎麼好端端的來這裡做什麼和親王妃?”
“呵呵,當時你不在朝堂之上自是不能理解我的苦衷。”沐汐羽淡淡的回答,但神色之間的憂鬱卻是怎麼也磨滅不了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汐羽,你知
道嗎?我看見你現在的模樣,只想用兩個字來形容!”杜漸的眸子裡忽然閃現出寫光亮。
“是天仙嗎”沐汐羽想起小淺對自己說的話,試探着問。
“怎麼可能?”杜漸搖搖頭,顯然對沐汐羽的答案很不滿意。
“那麼是哪兩個字?”沐汐羽顯然也被杜漸的話給吸引了去。
“妖怪!哈哈!”杜漸嬉笑着說道:“汐羽,要不是你是我的意中人,我當真要嫌棄你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打扮,真的是太不好看了,當真是不能和在月狼比呀!”
“杜漸……你……太過分了!”沐汐羽被杜漸的玩笑給弄的很是無奈,但心中卻是滿心的喜悅。
忽然憶起了曾經,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和杜漸這般鬥嘴說笑,只是那時的自己和杜漸,比起如今都很是稚嫩罷了!
“呵呵,有麼?汐羽,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過分多了?你不知道當時你走的時候,我在邊關打仗的時候多傷心.......”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言笑不斷,絲毫沒有在意身後那個臉色由紅轉白再轉青最後幾乎都已經黑臉的凌晟。
沐汐羽和杜漸一聊便是正午,許是意識到時辰不早,沐汐羽終於起身對杜漸說道:“杜漸,時辰不早了,該去用膳了吧!”
杜漸點頭起身,兩人一同回頭才忽然發覺一直被兩人冷落的凌晟,沐汐羽面帶驚訝的問凌晟:“皇上,你怎麼還在這裡?”
凌晟聽得沐汐羽的話,竟然覺得她有些嫌棄自己似的,自己當真就那麼讓她不屑嗎?想到這裡,原本已經黑透的臉色更差了。
沐汐羽只記得自己與杜漸交談甚歡,哪裡還顧得上凌晟,只以爲凌晟早已離開,現在見凌晟那張黑臉,暗道大事不妙。
“哈哈哈!皇上恕罪!杜漸和汐羽憶起往事來,忘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杜漸淺淺一笑,言語之間卻盡是挑釁。
“哈哈!使節這說的是什麼話!寡人怎麼可能會怪罪你二人?只是不知使節你何時回去月狼?”凌晟雖強壓住心底的怒氣,卻還是忍不住以如此疏遠的稱謂來喚杜漸。
“回去?哈哈!皇上說笑了!杜漸此番前來火麟,並不曾打算回去!杜漸此番前來自是爲了汐羽,所以,要留下來陪伴汐羽!”臉上依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杜漸雖然年輕,卻早以深諳爲臣之道,如何表達自己心中所想,又不讓君主發怒,對杜漸而言,根本沒有絲毫難度。
聽聞杜漸這樣說,沐汐羽心中激動不已,杜漸要留下來?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從今以後再不是一個人?
而凌晟則是滿臉烏雲:“爲何!寡人還未曾聽聞哪國的使節可以不回國覆命的!”
凌晟言語之中的拒絕之意十分明顯,就連一旁呆滯的小淺也聽得出來。
“呵呵!杜漸自有理由!皇上,我有些餓了,可不可以先去用膳,然後再說此事?”杜漸微微一笑,那種玩弄人於鼓掌之中的笑容幾近完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