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汐羽當然知道杜漸的心思,心中也是好笑,沒有料到傳聞中暴戾的火麟皇帝竟會被杜漸這樣的人逼得一句反駁之言也說不出口。
凌晟俊朗的面上自是佈滿烏雲,但不過須臾,略微沉悶了一會兒,便笑道:“哈哈!是寡人怠慢了,想來月狼那小小疆土,自是沒有讓使節你酒足飯飽!既然使節感到飢渴,那麼就請隨寡人前去用膳吧?”言語之間,盡是蔑視。凌晟說罷,淡淡的看了一眼花得喜:“花得喜!吩咐御膳房,今日在榮華的寢宮用膳!”
花得喜身爲奴才幾十年,自是明白現在三人之間那股子不怎麼好的氛圍,聽得凌晟的吩咐,自是求之不得,連忙跪拜走開了。
“皇上,這恐有不妥,汐羽從未聽說有使臣在妃子的寢宮用膳的,這實在是於禮不合。”沐汐羽聽得凌晟這樣說,連忙反對,凌晟這樣做無非是表示他火麟皇帝凌晟對月狼使臣輕視,更是對自己這和親王妃的身份的不重視,倘若傳出去,只怕對月狼不利。
“哈哈!有何不妥?”凌晟劍眉一橫,似乎有些怒意:“榮華,既然使節是你月狼之人,你自是應當盡地主之誼,寡人並不覺得這有和不可!”
“可是,皇上……“沐汐羽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杜漸打斷了。
“那麼謝主隆恩!有汐羽來做這接待之人,杜漸自是不甚高興。”杜漸說罷,也不管凌晟有何反應,徑自挽起沐汐羽的手臂,一如從前,杜漸溫柔笑道:“汐羽,我不識得路。你可要將我好好照料着,咱們皇上可是讓你好生照料着我的!”
“哦,好吧!”沐汐羽並沒有覺得杜漸挽着自己有絲毫不妥,卻只是覺得杜漸的話,好像有什麼不對,想了良久,終於收起笑臉,嬌媚嗔怪道:“杜漸,母后怎麼會讓我來照料你?”
見沐汐羽過了這麼久才發現問題所在,杜漸不禁得意非常:“汐羽,你當真還是同以前一般愚笨!”
“你這杜漸,當真是好沒規矩!若是在月狼,我定要叫你母親大人好生責罰你一通才行!”沐汐羽佯裝生氣。
“汐羽千萬不要!”杜漸裝作害怕非常的樣子,當真是可愛異常。
“你們可有將寡人放在眼裡?”身後傳來凌晟的聲音,讓沐汐羽和杜漸都着實吃了一驚,兩人似乎又將凌晟選擇性的遺忘了。終是沐汐羽先有所反應:“皇上恕罪,汐羽只是和杜漸太久沒有見面,有些激動罷了!“沐汐羽說罷,也不再同杜漸同步,而是退到凌晟身後,對小淺微笑說道:“小淺,你在前方帶路吧?”
“是,娘娘。”小淺得令,連忙走到前方,皇上這樣盛怒的樣子,小淺還是第一次看到,自然也是害怕的緊。
“哈哈,皇上,杜漸可以將皇上現在的行爲理解爲嫉妒嗎?”杜漸朝凌晟嬉笑着,無視他滿臉的盛怒,更絲毫不畏懼眼前人的身份。
凌晟的神色有一須臾的異樣,但不過片刻便恢復了正常:“你……哈哈哈!寡人怎麼可能會嫉妒?只是榮華是寡人的妃子,自然應當遵守禮義廉恥,使節既然將話說到此處,寡人,也自當告訴使節,在火麟國中,女子的名聲比生命更爲重要!”一字一句,都在暗指沐汐羽的不是。
“原是這樣,看來是杜漸失禮了。”杜漸聽聞凌晟的話後,竟沒有再和他針鋒相對,而是朝沐汐羽深深的鞠了一躬:“榮華娘娘,方纔小臣失禮了,還請娘娘不要在意纔是。”
沐汐羽見杜漸前後的差距之大,疑惑外更多的失望,他也會懼怕凌晟嗎?沐汐羽終手機艱難的輕啓薄脣:“杜漸……你……怎麼?”失神的望向杜漸,卻看見
了他堅毅的眸子,沐汐羽忽的就明白了,原來……一切似乎並沒有如凌晟所願。
到了鳶尾,桌上早已擺好了精緻的珍饈,三人圍桌而坐,凌晟舉杯道:“今日使節來我火麟,實在是讓寡人高興,來舉杯!”
杜漸和沐汐羽同時站起,輕輕的舉杯,彼此微笑着敬了一杯,再淺笑坐下,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賞心悅目,卻不知這一幕讓某人的心中翻起了不小的波瀾。
酒足飯飽之後,凌晟面帶威儀的看着杜漸:“使節現在可以告訴寡人,爲何你要留在我火麟國中了嗎?”似在詢問,實則逼問。
“哈哈,原來皇上還對此事惦念着。”杜漸淺笑,隨性拿起一支碧玉的酒杯在手中把玩,目光流轉間卻是淡淡的回答:“爲了汐羽。”
簡單的四個字,已經不再需要任何的解釋,一切昭然若揭。
凌晟聽得杜漸的回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只任着自己的心思怒吼道:“不行!寡人絕不同意,你這算是什麼理由?”
“不算是理由嗎?”杜漸依舊只是淡淡地回答,這個男人和沐汐羽一樣,早已經習慣將自己真正的想法掩埋在自己深邃的入迷一般的眸子裡:“那麼,皇上請你告訴杜漸,什麼纔算是真正的理由?爲了月狼和火麟的邦交和平算是嗎?”
“這……“凌晟顯然沒有料到杜漸會用兩國邦交作爲理由,倘若是這理由,自己當真是沒有反駁的理由。畢竟,火麟正與冰凜交鋒,倘若自己拒絕他國的邦交示好,被有心之人得知,加以擴散,這對於火麟來說,實在是不利。
見凌晟沒有回答,杜漸綻放笑顏:“看來皇上是同意杜漸留下了,那麼謝主隆恩。”杜漸說罷,深深地朝凌晟行禮,朝着沐汐羽淺淺一笑,如三月朝陽讓人心頭溫暖如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