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轅基牽着皇后的右手,擰眉緊緊擰起,一雙鷹眸泛着凜冽殺意。
甚至連給兩個道士說下去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揮手命令御林軍將他們帶下去。
云溪塵靜默的左手摟着顏啓盈,藏在寬袖中的右手憑空畫出兩個符籙。
帶着神力的金色符籙覆上二人後背,眨眼就消失無蹤。
膽敢處心積慮傷害他的小寵物,那就要承擔得起神之怒。
“孃親!”
云溪塵剛施完法,小姑娘就從他懷裡溜了。
甜甜的兩個字包含太多情緒,而後她就直接撲進皇后的懷裡。
云溪塵看了看空掉的懷抱,以及自己左手還沒收回的環抱姿勢,雲淡風輕的收回手臂。
心情是怎樣的,任何人都看不出來。
“盈盈,孃的乖女兒,娘對不起你,這些年都沒有照顧過你。”
皇后將顏啓盈抱在懷裡,淚如雨下滿心愧疚難當。
“娘,不是這樣的。謝謝您給了我生命,謝謝您帶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女兒很好,看見您醒來,女兒以後會更好。”
小姑娘的聲音哽咽,語氣卻堅定又柔軟。
顏轅基偷偷擦了擦眼淚,趕快勸道:
“乖女兒,你娘受傷了,咱們趕快回宮去,讓太醫給你娘看看。”
顏啓盈這才恍然想起來。
“娘,您傷的怎麼樣?”
“皮外傷,幾天就好了。”
皇后的聲音溫柔端莊,亦如她美麗的五官給人的印象。
“那您先和爹爹回去,記得讓太醫伯伯好好看看。”
小姑娘退出母親的懷抱,緊跑兩步一把抓住剛要離開的云溪塵的手。
“國師大人,池哥哥爲了救我被壞道士傷了腦袋,你給他看看行嗎?”
顏啓盈水汪汪的眼眸佈滿擔憂,淚光始終若隱若現,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云溪塵就是鐵石心腸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所以他什麼也沒說,腳步轉了方向,去看了看御林軍懷裡半昏迷的池安邈。
他擡手凝了法陣,金色複雜的圖案在池安邈身上旋轉。
“回去止血上藥,幾天就能恢復正常。”
云溪塵收了手,才安撫小姑娘。
“謝謝國師大人。”
小姑娘滿眼崇拜的道謝。
云溪塵微微挑挑眉,心情有點莫名的美好。
“不用。”
國師大人冷淡的語氣如初,說完就轉身腳步輕快的離去。
“池哥哥,你感覺怎麼樣?”
顏啓盈將池安邈從御林軍懷裡抱回來, 輕聲問已經甦醒睜眼的池安邈。
“我沒事,公主有沒有被那兩個壞道士擊傷?”
池安邈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卻還是更擔心顏啓盈的情況。
“沒有,孃親和國師大人出現都及時,是你和他們保護了我。謝謝你,池哥哥。”
她邊說邊將池安邈背起來。
他比她高不少,這樣一來,他的雙腳就落在地上。
少年蒼白的臉色有點發燙,微微一怔之後,他將下巴放到她的肩頭,雙臂環着她柔軟的小肩膀,雙腿用力蜷着。
他不想拒絕。
他喜歡她的靠近。
“公主,池安邈太重,還是交給御林軍帶回去吧。那兩個壞道士冒犯公主,令公主受到驚嚇,我陪着你去取點珍珠粉服下壓壓驚。”
井月風終於等到機會說話。
奈何顏啓盈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就已經揹着池安邈與他錯身而過。
“不必了,我要陪着池哥哥去看太醫。”
顏啓盈的聲音淡淡,她是真的只擔心傷了後腦和耳朵的池安邈。
至於驚嚇,從云溪塵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這種感覺就已經消失無蹤。
國師大人就是她最好的壓驚珍品。
井月風被她無情拒絕,藏在袖子中的雙拳攥緊。
他做賊心虛的覺得顏啓盈此刻的拒絕,與他剛纔沒有上前保護她有關。
他被公主厭惡了。
怎麼辦?
井月風看着小姑娘揹着比她高不少的池安邈離去,轉身就往清黎宮快步走去。
三皇子顏經略此時剛好在清黎宮,他面前擺了幾大箱子的各種珠寶,正在對比挑選合適的極品。
他要選最好的給妹妹送去。
顏啓盈才五歲無法戴首飾,那就送去給她當彈珠玩,打發時間多合適。
顏經略正選着,太監就進來稟報說井月風求見。
“請他進來。”
顏經略連頭都沒時間擡。
“皇表哥。”
井月風很快就走進來,滿臉的灰敗外加滿身的泥土,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顏經略餘光掃了他一眼,也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他放下手裡的紅寶石,終於拿正眼看向井月風。
井月風將御花園的事與他簡單說了一遍。
當然,他隱瞞了故意找池安邈麻煩那段,也隱瞞自己惜命纔沒敢救顏啓盈。
他把所有過錯都推給池安邈,說池安邈才八歲就有心機,爭着在顏啓盈面前刷好感,池安邈就是奔着將來皇后之位去的。
“啪!”
顏經略氣得連手裡剛選出來的紅寶石都砸在地上。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本殿下和池安邈從小結識,他不會是這種人。你知不知道他是池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會想留在後宮做妃子?他腦子和你一樣進水了?”
“什麼唯一繼承人,他不是還有個親哥哥?”
井月風被他罵的一縮脖子,卻是不甘心的反駁。
“他哥從生下來就臥牀生病,他後面只有十幾個妹妹。他不是未來池家家主,池家還能交給誰?”
顏經略實在忍不住,走過去拿食指使勁戳了戳他的腦門。
“本殿下讓你進宮來,是因爲本殿下即將離宮去府邸,本殿下是想讓你照顧本殿下的母妃,順便給母族製造巨大利益。本殿下不是叫你來犯蠢,更不是讓你來爭風吃醋陷害別人的。”
“本殿下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還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你就留在公主身邊。你要是還弄不清楚自己該幹什麼,我就把你弟弟弄來替代你。如果你們哥倆一樣蠢,就都給本殿下出宮滾蛋。”
“不能給我妹妹分憂,居然還給她添堵?本殿下留着你幹什麼?她才五歲,她用不着男子爲他爭風吃醋,她只是需要有內涵有教養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