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夜遁深吸一口氣，指着顏啓盈的尾巴就大呼小叫，那雙差點沒從眼眶裡瞪出來的眼珠子，充分說明眼前的情況到底有多驚人。
他好歹了活了三千多年的神龍，有什麼是他沒見過的？
就在他以爲自己已經看遍滄海桑田，心裡再也不會有波瀾的時候，眼前這個小鳳凰，倒是給了他跌宕起伏的感覺。
“鳳羽？”
顏啓盈聞言一愣，轉頭朝自己尾巴看去。
從前藍色的鳳鳩羽毛，果然掉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就是猶如孔雀翎的鳳羽。
她上次變身，就在三天前。
那時她想最後一次看看自己，及笄以前的樣子。
她非常肯定，三天前的自己還是很正常的。
怎麼她突然就開始換羽毛？
還是要變種族的那種呢？
秀夜遁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無奈的聳聳肩膀，好心幫她解惑道：
“小鳳凰，云溪塵應該很愛你吧？”
“……怎麼可能？”
他躲着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愛她？
這神經病到底在說什麼？
“唰啦！”
秀夜遁不知道打哪兒變出一把扇子，也不打開，就直接用合起來的扇子，敲了敲她的翅膀，這才說道：
“以你現在的修爲，雖然過了三災六難，但是你絕對不可能化神。所以你的神力，不可能這麼純粹。想要解釋你的神力和等級，只能用有高人幫你。你身邊的高人，能爲你捨棄神格墜魔的，應該只有云溪塵一個人吧？”
墜魔？
“……”
顏啓盈莫名就想到，在自己十歲那年，云溪塵額頭出現的紅色閃電紋。
她一直不知道，他爲何會突然改了相貌，但是因爲他也在生長，所以她一直都以爲，那是神龍家族特有的圖騰。
如果那不是神龍家族的圖騰，那就一定是墜魔痕跡。
秀夜遁以爲她的驚訝，是因爲聽到他的解釋，看她如此認真的苦惱，秀夜遁十分開心，拿扇子又點了點她尾部的鳳羽，這才繼續說道：
“你應該不知道，即便是你是天降歲星鳳凰，你是個福星。但是對於神龍來說，你也不是可以輕易碰的。畢竟你是毒藥，第一次啊！一個控制不好，你就可能把對方毒死。”
“陰陽協調之時，兩個人的神力互相糾結，一個鬧不好，會引來天道懲罰的。看你身上的鳳羽，說明你已經和他有個肌膚之親。所以想來，你今天早晨醒來，應該是沒看見他吧？”
話到了這會兒，秀夜遁已經將所有事情想明白過來。
顏啓盈騙他說，她是和凡人結合。
可能就是因爲今天早晨起來，她沒看見云溪塵，所以才故意氣云溪塵，也順帶打發他的。
“你知道他在哪兒？”
顏啓盈這次又是肯定的語氣。
“當然知道！你還沒完全變成鳳凰，你還有半數毒妖的身體。他情難自禁要了你，對你倒是沒什麼壞處，甚至說可以加速你身體的妖轉神。但是對他嘛！”
秀夜遁故意說半句留半句，看着顏啓盈着急的眉頭緊皺，笑得十分開心，明擺着惡趣味十足。
“對他會怎樣？”
顏啓盈咬牙切齒的追問，手心裡已經凝聚出金色神力。
那一團猶如西瓜大小的神力，明明白白的告訴秀夜遁，如果他再廢話不說正題，她就一定要他不好受。
“別別別！你看你這女人，怎麼說着說着就翻臉了呢？你總要我喘口氣，喝口茶再慢慢說吧？真是的，都說大域是禮儀之邦，公主殿下就這麼待客的？”
秀夜遁看着她手心裡的神力，立刻發揚識時務者爲俊傑的優良品格。
他也不敢真的等顏啓盈倒茶，自己拿起空杯子倒茶，咕嚕嚕的喝下去之後，連嘴角都顧不上擦，便趕快繼續道：
“你只是不明白神龍的族規，被天道監視最嚴重的事情，就是神龍不能與妖精相戀。一旦神龍動了真心，又沒有通過心魔考驗，他就一定會墜魔。至於墜魔後會怎麼樣，我也不太清楚。因爲神龍家族，就從來沒出現過一位，這麼想不開要害自己的蠢貨。”
“你再說一遍！”
顏啓盈手心裡的金色神力更加巨大奪目。
秀夜遁嚇得吞了吞口水，暗暗在心底裡嘀咕。
云溪塵只是把自己的神力送到顏啓盈的身體裡，幫助她從妖身蛻變成神，顏啓盈的神力就已經這樣強大。
連修煉三千年的他，都敵不過，覺得可怕。
那麼云溪塵本身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不敢想，不敢想。
幸虧他沒有蠢到，直接來挑釁云溪塵，否則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情比金堅，他是天底下不可多得的癡心好男人。你們倆一定可以白頭偕老，萬世恩愛的。”
“少說廢話。趕快說正經事！”
顏啓盈柳眉倒豎，哪裡有心思聽他說廢話？
“剛纔說到哪兒了？啊！對了。是墜魔。墜魔，其實不算最可怕的，只要他自己能控制心性，不被心魔吞噬做出傷害太多人性命的事情，天道也不會滅了他。”
“但是云溪塵錯就錯在，不該和你情難自禁。還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你不知情，便無法控制你的妖力。他本身就處在自然釋放的狀態下，他失去過多的神力，幫你轉化成神。你的妖力也會趁機進入他的身體，他現在是墜魔。他可能會控制不住心魔，很可能在和你逍遙之後，就發狂去別處殺人了。只怕到了這會兒，他已經理智全無，殺了太多的人，已經被天道給正法了，也說不定。”
秀夜遁怕死了顏啓盈手裡的神力，乾脆一口氣說完所有。
顏啓盈聽完他的解釋，張了張嘴好半天，都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原來，她在衍月宮醒來，真的是和云溪塵做了夫妻。
就因爲那些該死的藥，她完全沒有意識，所以她害了云溪塵。
她卻還誤會他，以爲他吃幹抹淨不想認賬。
她要去哪裡尋找云溪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