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上的人兒如此打量自己,翼凌殤故作輕鬆。
“怎麼,美人兒可是感動死了?我這風流公子籠絡女子心的手段還高明吧。”在褚月面前,翼凌殤總是把自己弄地浪蕩不羈,以前的褚月不懂。
可是今日,她卻笑了。
“那公子,若我說自己也是垂涎公子色相之悲呢?公子定是從翠花樓把我就出來的吧,既爲同類人,不如一起作戰如何?”
褚月淺淺笑着,用盡全力。那雙笑意的雙眸似清泉般澄澈。
兩人對視,翼凌殤忽然十分認真地點頭。
“你且閉上眼睛,只用耳朵感受這周遭的變法,所謂障眼法,只是一種視覺錯亂而已。你是習武之人,不妨一試。”
褚月忽然想起金庸電視劇裡的情節,此時的情景倒是十分相似。
果然睿智,翼凌殤眼中一亮。原來她不禁牙尖嘴利,思緒還如此之快。
衝着褚月點點頭,翼凌殤將她抱起,雙腳用力一蹬,站穩後然後緊閉雙眼飛了出去。
眼前是一片黑色,但是翼凌殤的心也不在那麼雜亂了,只是單純地去感受外面的變化。
右耳到左耳,風聲在迅速加快節奏。
原是如此,原來只不過是一個逆向障眼法。
翼凌殤白皙的俊臉上嘴角微微上揚,原來只不過這麼簡單。世人都覺得眼睛最騙不過人,所以情願相信眼前所帶來的任何假象。
殊不知,眼見未必爲實,世人之禍也。
趁熱打鐵,翼凌殤左手緊抱褚月,然後趁着每棵樹從右往左轉換的空隙,一下子竄了出去。
睜開眼睛回眸,身後的樹林果然還在逆向旋轉,而他們已經出來了。
“雪兒,真的辦到了!”翼凌殤喜不自禁,不禁脫口而出。
只是褚月臉色慘白,勉強笑着,“剛纔忘記閉眼睛了,現在眩暈地很。”
“傻瓜。抱着我,我們上山峰。”翼凌殤除了佯裝笑意,再無其它。因爲此時褚月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不是之前的慘白,而是整張臉忽然猙獰地發紫。
他不想讓她擔心,於是只能裝笑。
“你知道嗎?每每我救你的時候,你都是昏厥的,唯有今日,你看清楚了是我,真的好開心。”
褚月在翼凌殤的背上,而翼凌殤負責攀爬山峰,爲了轉移視線,不去看腳下的萬丈深淵,翼凌殤提議讓褚月陪他說話。
“是麼,原來是你,我就應該猜到是你的。”褚月的眸子低垂,真的好累,好累啊。
“皓月,我還是喜歡這個名字。”喃喃地說着,褚月慢慢地想要把眼皮閉上。
“若今日出去,救得好你,你當繼續做你的御妃。若是救不好你,我當陪你一輩子可好?”
翼凌殤額頭上汗水浸溼了臉,鼓起勇氣說出這一番話。
是的,半年多了,自從初見她,翼凌殤便知,今生他再也逃不過她的一生了。
而褚月,已經半昏半暈狀態,早聽不清楚翼凌殤的話了。
只是嘴裡輕喃,“好。”
上險峰最關鍵地便是一往無前,此刻他們便是報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
山石鋒利,翼凌殤全用手爬,早已鮮血淋淋。山路難走,而一般的鞋子早就被磨破,露出腳趾。
終於,險峰之上的山峰鶴立在眼前。
翼凌殤喜不自勝,急忙回頭,“雪兒你看,我們到了,到了。”
只是一回眸,翼凌殤的嘴角邊哆嗦起來,眼前褚月早已昏厥,而她
的臉如今是一片綠,帶着鬼光般的綠。
“雪兒……雪兒……”
眼淚刷刷留下,翼凌殤的手顫抖着,撫摸在褚月的臉上,然後狠狠咬牙,直奔山莊而去。
“師叔,如何?”一個不大的房間,簡單的陳設,只有一坐一椅。眼前是一個類似於道姑打扮的女人,大約四十有餘。
此人便是聞仙。
輕輕站起,作了個揖,然後雙手合十,唸了一句經,“阿彌陀佛,我本早已遠離紅塵之事,可是近日二位施主的行爲甚是讓貧尼感動,佛祖保佑,這位姑娘在服下貧尼的解藥後,自會無礙。”
聞仙緊緊揣着佛珠,然後轉身就要走。
“師叔,她中的可是七步絕?”適才翼凌殤看到褚月臉色的第一個猜想,便是七步絕。
只要走七步,臉色經歷過赤橙黃綠青藍紫後,經脈錯亂而死。
聞仙又打了個禮禪,“的確是七步絕,不過這位姑娘即便好了,也是滿身是毒,因爲毒液已經侵入血液裡了,斷腸絕命散加七步絕,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了。”
聞仙眼色低垂,憐憫之心可見。
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然會讓師姐如此狠毒,尋常人拿毒藥毒死就好,可如今這姑娘,只怕以後都是個毒人了!
待聞仙走後,吩咐了她的徒弟過來送藥。
木門被人推開,這聞仙所說的徒弟不是別人,正是黃鶯。
“師兄,一聽你來了,便知是爲了這個女子的事,上次還委屈了我做了你的弟子,喊了你一聲主人呢。”
端着藥碗走進,黃鶯明顯在抱怨,只是不是真心抱怨,而是想逗她師兄笑笑。
果然,翼凌殤淺淺笑了笑,但卻極不自然。
“好呀,師兄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爲何見到這位姑娘,你自個兒湊過去笑,偏偏到了你師妹這,還得我眼巴巴地求着。”
說畢,嘴角嘟囔,然後輕輕推開他,走上前去想要給褚月喂藥。
“我來吧。”翼凌殤搶着要自己來,卻被黃鶯一把打開手。
“去去,你悄悄你,髒兮兮的,哪裡還是封火宮那個風流倜儻的皓月公子了,鞋也破了,還有,手,待會我幫你包紮下。”
黃鶯喋喋不休着,可是心裡卻難受。師兄一向愛美,愛乾淨。素傳有潔癖,可是今日,她不得不羨慕起眼前這女子來。
鑰匙師兄肯爲她如此,死也值得啊。
翼凌殤被黃鶯這麼數落,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起身,“那我去洗洗,就麻煩師妹好生照顧了。”
“自是拼了命去照顧,睡覺這女子比師兄的命還重要呢。”
“牙尖嘴利的。”翼凌殤笑着搖搖頭,轉身依依不捨地離開。
而房間裡,此時只剩下黃鶯和褚月,待喂完藥後,黃鶯便將碗放下,託着腮幫打量起□□的人來。
修長如遠山的眉黛,此時不畫,卻更顯飄逸。高高的鼻樑十分精緻,配上那薄薄如櫻桃外皮的小嘴,甚是可愛。
黃鶯又捏捏自己的臉,摸摸自己的嘴巴,不禁失落起來。
“果真是比鶯兒好看了一點啊,不過就那麼一點而已嘛。”黃鶯皺緊臉,然後實現不自覺地轉到褚月的胸前。
高聳跳動的酥胸,雖然看不到裡面的春光,可是黃鶯已經忍不住用手去摸了,不禁臉色羞紅,又煩悶起來。
“胸也比我大了一倍。”
她的視線繼續流轉,不覺又看上褚月的纖腰,此時更是想要一頭撞死算了。伸出兩個巴掌,套了個圈,
居然就把褚月的腰幾乎圍了起來。
“啊。”黃鶯這會子是真的萬念俱灰了,如此姣好的女子,怪不得師兄喜歡地緊。
嗚嗚,心中委屈地哭泣,看來這輩子,自己也只能默默地看着師兄了。
黃鶯一番糾結,端着藥碗剛出門就和翼凌殤撞了個滿懷。
見黃鶯揉着眼睛,翼凌殤急忙問道,“是誰欺負我家師妹了?竟哭了?”看得出,他也是很擔心的,但和對褚月的情愫並不一樣。
黃鶯雖然不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但七歲之前卻是在一起的,情分自然不同。
“你欺負我了,哼,眼睛進了沙子嘛,瞧瞧你沒出息的樣子,這麼快就來了,怎麼鞋子還不換,還有你的手指,快,跟我來,否則那個姑娘瞧見了,嬌弱的身子又該不爽利了。”
黃鶯像個十足的怨婦,一邊叨嘮着,一邊將翼凌殤拉走。
褚月在□□躺了許久,喝了藥大部分毒已經解了,她緩緩下牀,感覺身子還是有些疲乏。
這是在哪裡?褚月摸着腦袋,她記得自己不是在翠花樓泡鴨的嗎?
心裡一陣囉嗦,忽然想到了什麼。昨晚她該不是意亂情迷地和翼凌殤說了什麼吧。
趕緊走出房門,想要3人。可是門口黃鶯和翼凌殤已經說說笑笑而來了。
見到褚月出來,翼凌殤急忙幾步過來,想要攙扶她,卻被褚月輕輕推開。
“該回去了,不然被殷青鉞發現,難保爹爹不出事。”
是啊,褚月現在是怕死了殷青鉞的殘暴,殺人不眨眼的。
她在這個時代最親的人就是她古代老爸,不能讓他出事。
見褚月如此冷漠對待自己的師兄,黃鶯氣不打一處來,就要上前教訓。
只是翼凌殤卻淺笑着,“我說過,若你毒解了,我便送你回去。但是今生保護你的話,還是不變。”
褚月有些動容地轉開視線,說不敢動那是假的,一個男人對你這麼好,除了裝傻遠離他,你還能做什麼?
褚月啊,褚月,你可是有夫之婦了,是不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也不會有好結果。
重新收拾好心情,褚月平淡一聲,“那走吧。”
下山的時候,已經是正常的路了,而黃鶯竟然送了一路。
“師兄,下次再來是何時?”依依不捨,可是依舊沒辦法。
“那就等師妹下山,師兄隨叫隨到。”翼凌殤擺擺手,示意黃鶯快些回去。
“你師妹對你有意思哦。”褚月輕挑修眉,與翼凌殤並肩,然後一邊笑着走在前面。
經過一晚上的找尋,老鴇硬是把殷青鉞等人騙到了雲水山莊。
可是山莊早就人去樓空了。
長長的劍抵住老鴇的脖子,那老鴇本是打算讓花無顏和一干弟子接應的,可是。
“救命啊,帝尊饒命啊。”饒字還沒說完,殷青鉞的長劍已經一刺,那老鴇立刻倒在血泊之中。
喉嚨被捅了個大窟窿。
“把這山莊也燒了!”殷青鉞陰森的眸子看向雲水山莊的好山好水,然後大步出去。
此時青龍已從外面趕來,“帝尊,夫人已回到王府了。”
久久擔心的心總算是平靜下來,但是立刻,殷青鉞的拳頭又深深握緊,劍眉凌厲,既然回來了,那麼,就容不得她胡來了!
“回宮早朝。”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殷青鉞隨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下,而眼前大火已熊熊燃燒。
面具被殷青鉞一甩,葬身於火海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