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煙一愣，眼神驚訝，看着東方覓風，反問，“爲什麼統領會問這個問題？”
東方覓風低頭，不知從何說起。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白冷煙意識到自己剛剛失言了，補充說道，“因爲統領平時都是很開朗的一個人，很少有煩心事。你剛纔那麼一問，讓我有點意外。”
“意外？”東方覓風牽起嘴角，“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意外。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煩惱。”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白冷煙輕聲反問，“雖然我只是秘書，但是我跟了統領這麼多年了。如果是可以說的，請告訴我，我幫你解憂。”
東方覓風深思片刻，看向白冷煙，“最近惹惱了一個人，在看待同一件事，意見不合，她生氣了。一般這樣的情況，該怎麼讓對方消氣？”
“這個人對統領而言，很重要嗎？”白冷煙睜着明亮的眼睛，“因爲統領很少在意別人的想法，都是以自己的考慮來行動的。應該是很重要的人，統領纔會這麼在意。”
“並不是……”東方覓風眼底劃過一絲訝異，“並不算是重要的人。”
丁碧凡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重要的人？他只是在意她的行動，怕她影響到兩個家族而已。
“如果不是重要的人，統領完全沒有必要煩惱。”白冷煙目光變得有些暗淡，“相反，應該是統領你生氣纔對，那個人要回來討好你纔是。”
丁碧凡會討好他？
東方覓風搖搖頭，“她是不會這麼做的。”
白冷煙低頭，“爲什麼能這麼確定？”
“因爲……”東方覓風嘴角揚，“她是這樣的一個人。”
“如果是有人惹我生氣了，當然是希望對方跟我道歉。”白冷煙背過身，“我要去工作了。”
說完，走開了。
東方覓風凝眉，沉思。
下午，丁碧凡如約出現了，東方覓風與她一同出發了。
一路的沉默，讓東方覓風有些喘過氣。一直以來都是丁碧凡一個人吵吵鬧鬧的。丁碧凡不說話，才發現真的很安靜，安靜得接受不了。
東方覓風抿抿脣，開口，“丁碧凡……”
丁碧凡繼續向前走，什麼都沒有說。
“昨天晚……是我過分了點……”東方覓風深吸一口氣，“只是這件事涉及兩個家族，我纔會這麼緊張……我不是故意的……”
東方覓風支支吾吾了半天，是沒有說到點。
一咬牙，狠下心說了出來，“對不起。”
東方覓風可是很少跟別人道歉的，這一句“對不起”，他可是醞釀了很久，才說得出口的。
“噗……”
丁碧凡大笑了起來。
東方覓風臉色一沉，“你這是什麼反應？”
“沒有……”丁碧凡強忍着，不讓自己笑，“我只是很意外你會跟我道歉。”
“你……”東方覓風別過頭，“要是不要這個道歉，我可以收回。”
“誰說不要！”丁碧凡伸出手臂勾着東方覓風的肩膀，“統領的道歉可是很珍貴的。我不要是傻子了。”
丁碧凡靠了過去，“其實我是故意不說話的，看看你多久會妥協。沒想到這麼快……哈哈……”
“丁、碧、凡！”
“我錯了！”
丁碧凡在東方覓風沒有發火之前，先發制人。
“下次我會換種方式的，一定不故技重施！”
這算哪門子道歉？
東方覓風看着丁碧凡，有些氣惱。但是看到丁碧凡的笑臉，不知怎的，剛纔的怒氣一下子消失了。
算了。只要丁碧凡不要再板着臉，讓她得逞一次吧。
“東方覓風，我明白你這麼擔心的原因。”丁碧凡收起笑顏，認真說道，“只是我真的不會跟官一江說什麼的。因爲我真的對白宿家族什麼瞭解都沒有。”
東方覓風一愣，“你是白宿家族的成員，爲什麼老是說你不瞭解白宿家族？”
“因爲這是事實。”丁碧凡收回自己的手臂，抱着胸前，“我很小去邊境了，一去是八年。對雪月大都，對白宿家族的記憶已經不清晰了。”
說這話的時候，東方覓風感覺到了淡淡的憂傷，有點覺得自己殘忍了。丁碧凡從小被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對於她來說，白宿家族也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我明白了。”東方覓風扭頭看向丁碧凡，“我不會再說類似的話了。”
丁碧凡擡頭看向東方覓風，欣然一笑，“你也放心。如果官一江真的是有什麼目的，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丁碧凡撓撓頭，“不過我不怎麼機靈，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東方覓風眉頭一凜，“我會調查清楚的。官一江接近你的目的，要做什麼，我都會調查清楚。到時有什麼發現，我會告訴你的。”
“那多謝了。”丁碧凡鬆了一口氣，“我的酒錢有着落了。太好了！”
東方覓風扶額，說到底，丁碧凡關心的是這個。
“到了！”丁碧凡指着大大的牌匾，“首席府到了！”
丁碧凡放眼望去，首席府好大，她的統領府起碼大十倍，果然是國家領導人，辦公的地方是不一樣。
東方覓風收拾心情，恢復以往的樣子，走前，對着守衛說道，“麻煩通傳一聲，統領東方覓風和統領丁碧凡求見。”
守衛聽言，轉身跑了進去。
不久，守衛回來，帶着東方覓風和丁碧凡走了進去。
到了大殿，丁碧凡才真的感受到差別了。
大殿的裝潢好奢華，到處閃閃發亮，由十多根柱子撐起的大殿，可見規模真的超級龐大的，連座椅都是用好的木材做的，茶具也是乘品。
丁碧凡看了之後，得出的結論是，首席執行長好奢侈！
“首席執行長到！”
東方覓風拉着丁碧凡站在一旁，俯身恭迎首席執行長。
丁碧凡低着頭，只見一個人從她面前經過，走到了大殿之，坐了下來。
“統領和統領入座吧。”
“是。”
東方覓風示意丁碧凡坐下來，自己則在丁碧凡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丁統領求見，不知所爲何事？”
首席執行長的聲音傳來，丁碧凡擡頭，看了過去，有些呆住了。
首席執行長，張若南，髮色偏灰色，單眼皮的眼睛讓人看着覺得有些無神，不過散發出來的氣息倒是很強大，卻不是溫和儒雅。
丁碧凡摸着下巴，他較在意他單眼皮下的藍眼睛。
“丁統領，你是在意我眼珠的顏色嗎？”張若南開口問道。
丁碧凡傻笑，“是有點好。我長期在邊境打戰，遇到有顏色的眼珠的，都是魔人。魔人的眼珠顏色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但是在雪月大都的人類可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沒遇到首席執行長有藍色瞳孔的人。”
“你對我這個首席執行長了解真的很少，連這點都不知道。”
張若南笑着說，可卻流露出了一絲的不滿。
東方覓風察覺到了，立即開口解釋，“首席執行長生來有一雙藍色眸子，這是雪月大陸人盡皆知的。巫師曾預言這是王者象徵。”
“原來是這樣。”丁碧凡抱歉一笑，“我以前的工作重心都是魔人，沒注意這些消息，還望首席執行長見諒。”
丁碧凡其實更想說張若南像混血兒，外國人和本土人的血統混合的那種。擁有外國人深邃藍色的雙眸和頭髮，卻繼承了本土人的柔美。不過從她來這裡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外國人，怎麼可能會有混血兒？
也許真是巫師說的那樣，是能力的象徵。
“不知你今日找我何事？”張若南從殿俯視丁碧凡，問道。
丁碧凡起身，作揖。
“回來雪月大都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首席執行長，特意來參見。”
“我也是今日才見到了丁統領的英姿的。”張若南站起，走了下來，“長期在邊境生活，如今回來，還習慣嗎？”
“拖首席執行長的福，在慢慢習慣。”
“工作呢？”張若南走到丁碧凡的面前，“我安排給你的工作，能勝任嗎？”
勝任？
丁碧凡眉頭一緊，這樣的工作是隨便一個手下都能做好，而張若南卻這樣問他，是在試探嗎？
“我長期在邊境天天打打殺殺，都是舞刀弄槍的，現在這份工作，都是擺弄墨的，還有點適應不過來。”
東方覓風看了一眼丁碧凡，她說謊了。這樣的回答倒不是合適，只是丁碧凡爲什麼要這麼回答，她大可趁這個機會要求更換工作內容的。
張若南反問，“需要再降低工作難度嗎？”
丁碧凡心下一寒，“多謝首席執行長的好意。慢慢習慣好，無需這麼麻煩。”
“是嗎？”張若南輕輕一笑，“從你回來到現在，聽到傳言，你管不住部下，此事是真是假？”
“沒有這回事。”
回答這句話的人是東方覓風。
張若南微微一笑，“既然東方統領都這麼說了，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