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漸漸的黯淡,說傷心,其實葉小小並沒有多傷心,愛情,她與封怡然,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愛情,她只是覺得失望,曾經把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也不過如此,權勢與地位纔是他們心中最重要的東西罷了。
十八依舊拎着那兩個女子,轉頭瞧着自己的主人,黑白分明的面容之上,依舊是毫無起伏的神情。
葉小小就這麼靜靜的立在湖畔,微風拂過,她依舊忍不住微微顫抖,面前亂作一團,而她的死士依舊在等待着她的命令。
“十八,丟下去!”衆人身後,傳來冷漠的聲音,而後一件披風便搭在了自己身上,隔絕了外面的微風,給瑟縮的身體帶來暖暖的溫度,淡淡龍涎香的味道沁入鼻腔,卻讓葉小小沒來由的鼻子一酸,頃刻之間便溼潤了眼睛,即便不用去看,單單是這個味道,她便知道,待在自己身後,爲自己披上披風,爲自己說話的男人是誰!
葉小小壓低了聲音,瞧着十八:“還不照做!”
十八領了命,足尖一點,往前衝去,封怡然一愣,想要拉住來人,卻見人虛影一閃,隨即抓了個空,背後傳來噗通噗通兩個聲音,一瞬之間,封怡然就知道,完了!
回頭,果然見王茜跟朱雲碧都被統統丟進水裡,兩個人亂了頭髮,一身水漬,在夏日的池塘裡拼了命的掙扎。
“啊!!啊~~!!葉小小!你這個魂淡!”王茜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嫩兔子捏緊了披風,走到河邊,冷眼瞧着這兩隻落水鳥,冷聲吩咐:“十八,這怎麼還有力氣叫喚?”
十八聞言,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長竹竿,
見人露出腦袋,便拍打着水面,將人又嚇回水中,來來回回樂此不彼,而此刻,圍在後面的人也已經看了個清清楚楚,他們瞧着不斷被拍回水裡的兩個人,忍不住都有幾分膽怯。
三品且不說,二等伯家又如何?王茜招惹了葉小小,蒙學非但不能通過,還要被人丟進水裡,即便是四殿下給她出頭又如何,人家後面有平陽王!
葉小小慢慢的轉過身子,漆黑的桃花眼掃過身後所有的人,瞧着他們看自己的眼睛之中多了幾分懼意,這才緩緩道:“不管以前如何,今日你們也都瞧的清楚,小小這一身的水,可不是自己澆的,若是以後誰再敢如此,便同湖裡的人,一樣的下場!”
衆人一驚,都連連縮回了腦袋,點頭稱是。
道完了,便擡頭看看,平陽王一身青衣,腰繫紅帶,髮絲一絲不苟的籠在紅寶石的發冠之中,眉眼深沉,冷漠如故。
封怡然也冷冷的看過來,他的大哥就那麼自然的立在他的未婚妻的身後,身姿筆挺,英氣逼人,眉眼淡漠,雖沒有表情,但他就是覺得,這個高高在上的人,帶着沾沾自喜的模樣,冷眼看着他的境況……
“原來幾位殿下都在!”
邱魏雲笑眯眯的走進來,身後跟着大理寺的侍衛們。
“那也就省了麻煩!”說着伸頭瞧着湖裡面掙扎的兩個人,衝身後的侍衛們揮了揮手:“把他們撈上來,帶走!”
封怡然微微皺了眉頭:“怎麼回事?”
“回四殿下。”大理寺卿拱手笑道:“已經查到那兩封情信跟這二位小姐有關,按照律例,帶兩位回去審訊!”
封怡然眉頭緊張,而邱魏雲已經來到嫩兔子的身邊,拱手笑道:“小姐,着實是冤枉了您跟蘇殿下!”
聞言,周遭的人忍不住一驚,都一臉詫異的瞧着被衙役撈上來,一身狼藉的兩個人。
而今大理寺的大人親口說了這一切,無疑不等於是在權威方面證明了葉小小的清白。難道迄今爲止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這二人咎由自取?
王茜抿了嘴,臉色難看的厲害,朱雲碧只微微皺眉,聲音略帶顫抖:“大人,這件事,雲碧要通知父親,請父親定奪!”
“二位的父親本官已經通知,難道小姐想告訴本官,整件事的幕後指使是朱大人所爲?”
朱雲碧咬緊了嘴脣不再說話,邱魏雲冷笑一聲,跟他玩心眼,這些十來歲的丫頭着實嫩的很!
言罷,衝幾位殿下行了禮,這才帶着落水的人轉身離去。
湖畔,冷寂的厲害,圍觀的人們只能愣愣的瞧着剛纔還站在正義一方的人此刻被人帶走審訊,氣氛,頓時陷入一震僵硬。
“小小……”寂靜之中,封怡然輕聲喚了一句,邱魏雲的出現已經說明了一切,而此刻面前那隻兔子的眸子,漆黑的,冷冷的看着自己,那感覺,就好像是在無聲的質問,明明她葉小小纔是受害人,而爲何,四哥哥你卻還要幫着旁人?
封怡然覺得傷心,覺得難過,瞧瞧他都做了些什麼?好容易讓兔子喜歡上自己,而今,這桃花眼之中所迸發出來的陰寒,已經足夠讓他痛徹心扉!
“小小……”聲音之中,帶了幾分哀傷。
嫩兔子異常冷漠的後退一步,卻伸手捏緊了封君然的袖子,精緻的面容揚起來,頭頂垂柳依依,柔弱的柳枝隨風擺動,隱隱流轉出如點點星辰一般的刺目的陽光,平陽王就這麼靜靜的立在璀璨的星辰深處,那張俊美的面容覆上一層深深淺淺的陰影,獨那雙細長的眸子,漆黑深沉,恍若是天地之間,暈染開的一片濃墨。
真情也好,假意也罷,至少現在,這個男人裡在自己的背後,爲她的喜怒而動容。
“千歲,小小考了第一,千歲可要款待一下小小哦!”
封君然勾了勾嘴脣,自然得應道:“好,小小想吃什麼,本王就帶你去吃什麼!”
言罷,便帶着人遠去,獨留下封怡然,靜靜的立在湖邊。
圍觀的人們也趕緊找了機會開溜,湖畔空蕩蕩的,只垂柳依舊迎風而舞,天高雲闊,寂靜如故,似是剛纔的喧囂都不過只是一場夢似的。
封羽然搖着扇子走過來,瞧着四哥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道:“四哥,事出突然,莫要掛心。”
“奇怪了,爲何每次到了這種時候,總能遇見大哥?!”封怡然握緊了拳頭,似是時運不濟一般,每次都是陋屋又逢連天雨!
“必定是大哥在小小身邊安排了眼線。”封羽然出聲安慰:“四哥不用擔心,只要聖旨還在,就還是四哥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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