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沈玉榮就一直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不對勁兒,她說不上來,只是那個密室裡面那一句好像剛下葬的棺槨讓她記憶深刻。
那張臉,就是葉小小的臉,一丁點兒都不會錯!
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隱隱飄散出一絲陰沉,於是她開始花更多的時間出現在封君然的身邊,出現在這個男人的別墅裡。
她在觀察,用自己的眼睛,用一個女人的第六感。
葉小小還是跟以前一樣從容,甚至看到她出現在自己的家裡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的情緒,依舊每日上課放學。
封君然每日早出晚歸,兩個人幾乎都沒有什麼機會碰面。
對於沈玉榮的到來封君然多少是有些厭惡的,但是聽她說想留下來照顧小小,他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畢竟他這段時間,一直想要避開這個小丫頭。
然而外面的狗仔隊並沒有放過這個男人,他們甚至拍到了沈玉榮進出封宅的照片,甚至很多人都認爲他們會結婚。
葉小小每日都會去看看報紙,瞧着每日的頭條都被封君然和那個女人包了,而後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的流淚。
他們到底算什麼關係?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於是她便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學習上,每日都刻苦的學習,晚自習她絕對是最後一個走出教室的,早自習她絕對是第一個到的。
喬森對這樣全身心的投入的葉小小趕到震驚,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然而就算他也安慰了,但也沒有什麼改變,他隻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擔憂,依舊陪在她的身邊。
時間就這麼一晃而逝,轉眼之間已經到了高三,關於二人之間的那個吻的記憶似乎也隨着淡了,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是葉小小隻到,什麼都回不去了。
填志願的時候,喬森十分擔憂的看了她一眼,道:“小小,你想考哪裡?”
“去哪裡你都陪我麼?”她下意識的問。
喬森十分認真的看着他,明明他自己是個美國人,但現在他的漢語卻比英語還要好,而且他已經能說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話了。
“騎士是永遠不會離開她的公主的。”喬森笑了起來,淺色的金髮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華。
葉小小看着少年認真的笑臉,歪頭想了很久,最後淡淡道:“我想去劍橋。”
那裡,是封君然曾經去過的地方,她想去看看。
喬森看着小丫頭的臉,看了許久,終於輕嘆了一口氣,道:“好,我陪你去。”
建橋並不好考,特別是對於他們這種人,但喬森無所謂,相比較起來,對於東方人的難度可能會更大。
於是他特意拜託父親找了劍橋的學長幫着二人複習,但學長卻說他們兩個人都沒問題,因爲他們的成績都還算不錯,而且兩個人畢竟都是企業家的子女,待人處事也都能做得很好,還都有過在大公司實習的記錄,雖然那公司其實就是封君然的下屬企業。
二人便安了心,專心備考,直到通知書下來。
其實通知書下來的那一天天氣並不怎麼好,外面雷雨交加,葉小小並不知道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已經到了,老管家將一摞信放在門口的鞋櫃上,葉小小當時因爲身體不舒服已經休息了。
於是信就一直在鞋櫃上放着,直到半夜封君然帶着一身的酒氣回來。
依舊是沈玉榮扶他回來了,這幾年的時間裡,她推去了大部分的通告,像一個保姆一樣盡心盡力的伺候着封君然,照顧着他生活工作上的點點滴滴,順便也終於掃清了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總也想爬上他的牀的女人。
封君然晃着身子在門口換鞋,沈玉榮喊來老管家扶着人,自己先進去給男人倒醒酒茶了,男人瞥了眼鞋櫃,便看到了上面擺放的信,裡面有一封英文的,夾雜在一堆來自雜誌、銀行、企業還有學校的各種商業信件之中,十分的扎眼。
他眼皮子跳了一下,順勢抽出這封信,而後便倏地眯起了眼睛,周身散發出陣陣涼意。
他上過劍橋,自然知道劍橋的錄取通知書什麼樣,這些有着悠久歷史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是不會一成不變的,所以他不用去看字,就知道這是什麼,他的心忍不住一沉,想也不想的拆開信件,看着上面的名字。
封君然在看到這幾個字母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他跟本不知道小丫頭考了劍橋,而且還被錄取上了,他一直以爲小丫頭會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就像以前一樣,自己去那裡,她就會在哪裡,他覺得讓他在北京上大學就已經夠遠了,而今,一封來自西半球的錄取通知書,大洋的彼岸,光坐飛機就要十一個小時,這麼遙遠的距離,他想都不敢想象,而葉小小,卻連說都沒有跟他說一聲,就要跑到那裡去上學!
劍橋!
從來沒有哪一天,他會像現在一樣這麼痛恨這個學校!
體內壓抑了很久的暴虐因子忽而洶涌而出,他的漲的通紅,一把將扶着他的管家推開,封君然搖搖晃晃的往二樓走去。
沈玉榮剛衝好了醒酒茶過來,就看到男人的背影在自己的面前一晃,接着往樓上去了,她楞了一下,而後看着封君然推開了葉小小的房門。
這讓沈玉榮皺起眉頭,她不自覺地又想到了那口棺槨,還有那句他們不是父女,與市一種幾乎快要被她忘記了的奇異的感覺從心底裡慢慢升騰,她深吸了一口去,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封君然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屋子裡瞬間一片透亮,巨大的水晶燈吊在高高的天花板上,這燈是他親自挑的,專門爲小丫頭挑的!
他慢慢的走到牀邊,葉小小睡得正熟,因爲感冒的關係小臉蛋粉嫩嫩的,呼吸也多了幾分沉悶,落地窗外此時正下着大雨,時不時的還會響起雷聲,牀上的小丫頭皺了皺眉,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