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一行人從離開高淳鎮開始,便撤去了對趙諶方監視者的防範,所以他們一進城,趙諶那裡便會得到消息。
馬車裡,唐穌小聲問:“我們就這麼進宮去?”
淳于越在她耳邊低笑:“總不能白白辜負了你這一路上辛苦化的妝容啊。”
唐穌摸摸自己的臉,嘿聲道:“夫君有理。走,進宮。”
馬車就跟着侍衛去了皇宮。
這一次,唐穌將無所畏懼。
趙諶正在養心殿等着他們。
淳于越牽着唐穌的手,閒庭漫步般走在宮中,惹來無數目光。
他們的容貌都還沒有恢復,唐穌的臉更是特意醜上加醜,讓人感覺到心理和生理的上雙重不適。
尤其是,淳于越還緊緊握着她的手。
這麼醜的姑娘,竟然都有男人要。
關鍵這男人長得還算不錯的。
唉。
許多宮女忍不住嘆氣。
這就是命啊。
養心殿。
唐穌站在門口,看着牌匾上的字,笑道:“阿越,這字比你差的遠了。”
淳于越的神情有些古怪,忍笑道:“這就是我寫的,我幼年時的字。”
“什麼,這是你寫的匾額?”唐穌大吃一驚。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把誰的字掛起來的地方啊。
這是歷代皇帝起居的地方。
淳于越笑道:“當年,我在宮裡和幾個皇子一起讀書,先皇時常考教我們功課,大多數時候,都是我領先。有一次二皇子不服,要公開比試。獎賞便是誰贏了,誰的字便可以掛在這裡。”
唐穌聽的很是興奮:“你贏了,所以你的字一直掛在這裡。”
“是啊。”
“奇怪,爲什麼趙諶做了皇帝,還要把你的字繼續掛在這裡呢?”她有些納悶。
“因爲,朕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別忘了,這世上還有淳于越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趙諶一身明黃龍袍,緩步走出來。
他的表情原本很嚴肅,但當他的視線落在唐穌臉上時,整個人都懵住了。
“你,你誰啊?”他瞪着唐穌。
“趙諶,就算你認不出我這張臉,我的聲音也忘了不成?”唐穌看見他這副見了鬼似的表情,更加惱火,“你把我害成這副模樣,你還好意思問我是誰!趙諶,我恨你一輩子!”
趙諶的嘴巴慢慢長大,神情全都是不可思議:“你,你真是唐穌?”
“不是你親手給我喂的藥嗎?”唐穌朝他走近幾步,幾乎要與他鼻尖對上,“你看看我這張臉!”
趙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然後默默別過臉去……
唐穌哪裡能讓他得逞。
她一把揪住趙諶的胳膊,強迫他看着自己,“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來來來,看看我現在這張臉,你敢不敢說出你喜歡我三個字?”
趙諶似乎是笑了一下,慢慢轉過臉,看着她的眼睛:“雖然朕也沒想到,給你吃的藥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不過……若沒有解藥,朕又怎麼會給你吃?”
“如果我不想吃解藥,就想用這張臉過一輩子呢?”唐穌慢吞吞的說道,“你還願意看着這張臉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