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離開天牢,令人給趙諶戴上腳鏈,把他一輩子囚禁於此。
雖說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但淳于越的命令甚至比皇帝還要有用,既然他開了口,趙諶也就不可能再回到燕王府。
淳于越回去後,忙於朝政的同時,昭告天下懸賞醫術高超的民間大夫來給唐穌診治。
只要有人能把她治好,他出萬金酬謝。
一時間將軍府門庭若市,大大小小的大夫都想來試一試,撞撞運氣。
但大部分大夫都醫術不精,甚至有毫無醫術者,企圖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明間偏方去折騰唐穌。
被暴怒的陳氏兄弟們打瘸了幾個之後,再也沒人敢隨意上門。
最後連太醫院的院判也在束手無策之下,無奈告辭。
看着躺在牀上無聲無息的妹妹,陳丹青幾個真真是愁白了頭髮。
起先,他們怕老夫人擔心,還瞞着她。
但時間一久自然瞞不住,陳老夫人還是知道了。
她拄着柺杖,過來看了看唐穌,竟也沒如以前那般難過流淚。
“這孩子啊,想必是魘住了。”老夫人伸手摸摸外孫女兒的額頭,對陳丹錦等人說道,“你們年輕孩子到底見得少。在四九城的時候,我也見過穌姐兒這樣的情形。”
陳丹青大喜,忙追問:“祖母既然知道,想必有診治的法子?”
陳丹錦幾個也緊緊盯着她。
陳老夫人說道:“這也不是病,找大夫是沒用的,只能她自己心裡想得開。往後吶,你們幾個要輪流來與她說說話,她都能聽見。丹青,把這事兒也告訴越哥兒,雖說他如今忙,也要與你們輪着陪穌姐兒。”
陳丹玖說道:“這自然沒問題。可,這樣妹妹就能醒嗎,要多久呢?”
陳老夫人緩緩搖頭,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
“您在四九城見過的那個人,他多久醒過來?”陳丹錦輕聲問。
“那個人,睡了十年。”陳老夫人的聲音忽然涌上幾分滄桑的意味。
陳丹青兄弟幾人相互看看,都說不出話來。
良久,陳丹錦道:“只要能醒來,別說十年,哪怕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無所謂。將軍府願意守着她,等着她。”
“對,我們不怕等!”陳丹玖沉聲說道。
陳丹青點點頭,又有些擔憂:“我只怕淳于家那裡……”
陳丹溪道:“怎麼,大哥擔心淳于家不肯等?如果淳于越不願意等,那他也就不配讓妹妹嫁給他。妹妹將來自然有更好的人。”
陳老夫人摸摸唐穌的臉頰,扶着婢女站起身,說道:“不管淳于家怎麼想,這件事咱們也不能瞞着人家。哪怕退婚,咱們也光明磊落。”
“祖母說的是。”
陳丹青說道,“我會親自去告知淳于大人。”
淳于越得到這個消息後,卻有幾分歡喜。
他道:“只要她能醒,多少年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陳丹青看着他一身紫色華麗長衫,行動氣質間已經隱約有上位者的霸道風範,不禁微微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