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起身,端着酒杯,眯着醉眸,懶洋洋的走到其中一張桌後頭,隨手拿起毛筆,刷刷刷寫完,扔了筆,轉身就走了。
他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身份尊貴,也沒人敢說什麼。
只由着他離開。
孟紫君走過去時,正好與他打了個照面。
她朝趙諶看去,趙諶卻一眼也沒朝她看,只顧自舉起酒杯,仰頭喝了口酒,神情很有些頹靡。
孟紫君微微皺眉。
這並不是她印象中那個三皇子的模樣。
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走到第二張桌前,看着空白的宣紙,很快驅除掉剛纔的疑惑,專心構思起關於花的詩句。
她一向身負才名,今天這花會又是她的姑母舉辦,她就算不出風頭,也不能給孟家丟臉。
必須要認真對待。
這兩個人都上去了,隨即沈明心和陳丹青也分別走上去。
站到桌後,拿起毛筆,認真思考。
顧瑩韻站起身,朝唐穌看了眼,眸中頗有挑釁之色,也跟着沈明心一起走過去拿起毛筆。
“唐姐姐,別擔心,我們也會幫你一起想的。”
趙素拉了拉她的袖子,輕聲說。
淳于靜連連點頭:“穌姐姐你儘管過去,等我想到了,我就馬上過去告訴你。”
“好,謝謝你們。”
唐穌溫和笑着,起身走向最後一張桌子。
最後這張桌子,剛好靠近淳于越和晏十三那桌的位置。
晏十三笑嘻嘻的,端着酒杯湊到唐穌身邊,小聲說:“小唐穌,別急。我讓阿越想個最好的給你,說罷,你想寫什麼花?”
“謝謝你幫我作弊,不過暫時還不用。”
唐穌掃了眼淳于越。
淳于越右手捏着酒杯,左手撐着下頜,一雙深邃雙眸,正注視着她。
視線交匯。
他的眼神很平靜。
並不像旁人那樣要幫忙。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淳于越見過她寫的錢莊計劃書。
有這般才能的人,會做不出區區一首詩嗎?
淳于越知道她一向藏拙,從不在人前過多表現自己。
但才能這東西,就跟懷孕一樣,時間久了,捂都捂不住。
他的眼神,唐穌看的很清晰。
她心內不免有些好笑。
淳于越和淳于靜這對兄妹,真不愧是親兄妹倆,都對她有迷之信心。
說實在的,她還真不會作詩。
現代人從小到大接受的九年義務教育,需要學許多門功課,並不像古代人一樣,從小隻讀四書五經。
從根子上,就沒有可比性。
但這不妨礙她作詩。
準確的說,是抄詩。
在這個嶄新的大明朝,她擁有着絕對朝前的詩詞庫。
剛好,她現在的記性很不錯。
上下幾千年的歷史,關於花的詩句,她隨隨便便都能背出上百首。
跟她比背詩,顧瑩韻不是自取其辱麼。
她拿起筆,一筆一劃,寫的很認真,很公正。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毛筆字確實不怎麼樣,若是有水筆,說不定能好看許多…… ωwш_ttκá n_¢ ○
因爲不習慣用毛筆,所以她寫的很慢。
旁邊孟紫君和陳丹青他們都寫完了,唐穌還在握着毛筆,吭哧吭哧的跟墨水宣紙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