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皺眉:“我說了,我對錢莊沒興趣。”
“不做?”淳于越笑了。
剎那間滿園容色大盛。
“你笑什麼?”唐穌瞪着他。
“既然你對賺錢這麼沒興趣,也好。”淳于越慢條斯理的把紙張折起來,“你的那些鹽行,布壯也全都給我吐出來吧。”
唐穌一下子跳起來:“你什麼意思?那是我的生意!”
“你的?官府說是你的,纔是你的。”淳于越慢吞吞的說,“官府說不是你的,那就不是你的,明白了嗎,小唐唐,你的小細胳膊,擰不過官府的大腿。”
唐穌伸出手,對着他大腿就狠狠擰了一下。
淳于越慘叫一聲,對她怒目而視:“你要瘋啊?”
“你的手指頭就能擰的你哇哇叫。”唐穌冷笑,“你敢拿走我的生意,我就跟你魚死網破!”
“你倒是做給我看看,你要怎麼個魚死網破法?”淳于越戲謔的看着她。
“一刀,宰了你。”唐穌擡手在脖子上,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真是個狠心無情的臭女人。”淳于越恨恨的把紙塞進袖子裡,“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歡強人所難。真是好心當成路肝肺。”
他這開全國錢莊的生意若是傳出去,不知多少大富商趨之若鶩,要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供着。
偏生這個臭丫頭連看都不屑多看自己一眼。
實在可惡。
虧得他一得到信兒,就巴巴的送過來。
誰知不但沒能博得美人一笑,還無端的捱了頓打。
他莫名的就有種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的感覺。
他怏怏的向外走,連牆也不翻了。
唐穌看着倒覺得有點可憐,想了想,出聲喚道:“你那個銀行……咳,我是說錢莊,有什麼具體計劃嗎?”
淳于越腳步微頓,脣角扶起一抹笑意,嘴裡卻道:“反正你不感興趣,問了作甚?”
“我問問怎麼了?”
“不能,朝廷機密,你一個外人瞎打聽什麼。”淳于越腳步不停的往外走。
唐穌只得追上去,拉住他的披風下襬,硬是把他薅住:“好好好,我感興趣,行了吧?”
“晚了。”
“你!”唐穌吸了口氣,“阿越,我錯了,行嗎?”
“錯哪兒了?”
“我不該口是心非。”唐穌老老實實回答,“我對賺錢很感興趣,恨不得拿錢把餘首輔砸死。”
淳于越差點笑出聲,他忍着笑意,板着臉,問:“還有呢?”
“還有?”唐穌繞到他面前,與他面對面站立,一眼看見他臉頰上依舊淡淡的紅色手印,不由垂下眼,“我錯了,我不該錯怪你,遷怒於你,更不該動手打你。”
想想人家一個千嬌萬寵着長大的貴族少年,就這麼白捱了一巴掌,還真是委屈。
她把臉伸過去:“你要是不解氣,也打我一巴掌。”
看着她半邊粉白柔滑的臉頰,淳于越果然擡起手——
唐穌下意識閉上眼。
意料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
他輕輕捧住她的臉,低下頭,輕輕啄了下她的嘴脣,低聲說:“以後你欺負我一次,就拿這個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