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想到自己冒充男子跟季心蘭在新房裡說過的話,全都被他偷偷聽了去,頓時一陣臉熱,窘迫的恨不得鑽進地底去。
淳于越看她滿臉通紅,又想起她滿嘴酒氣,心裡就有些來氣。
“讓你出趟門,你玩的還真是夠開心的啊。”他走過去,捏着她身上華麗的紅色吉服,語氣微冷,“我竟然不知道,我們唐唐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難怪百般拒絕我,原來是想要做男兒郎?”
唐穌本就心中有愧,聞言低聲說:“我也是迫不得已,騙了季心蘭,我也不願意。”
“你不願意,誰逼你了不成?”
“我也是爲了糧食啊!”唐穌小聲辯解。
“十三呢?你僱的那些鏢師呢?”
“誰知季心蘭就偏偏看上我了?”唐穌的聲音慢慢變大,“說起這件事,還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讓我扮成男子上路!”
淳于越一把揪住她瑩潤的耳朵,咬牙道:“做錯了事情,你還有理了?就你身上這二兩肉,你打得過季心蘭嗎?被她發現你騙她,她饒不了你!”
“你放開!”唐穌羞惱的拍開他的魔爪,“大人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現在在說你的事情!”
“不,現在該說說你的事。”唐穌盯着他的臉,“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還偷聽我跟季心蘭的談話?”
淳于越的表情有幾分不自然,“我從文師兄那裡得知這裡有一夥實力強大的山匪聚集,而且這些山匪似乎頗有些不同尋常的背景,我怕十三應付不過來,就想着順路過來瞧瞧。”
“順路?”唐穌挑眉。
往京城和西北,說不上是截然相反的道路,但也絕對不可能順路。
唐穌又不蠢,她立即意識到,淳于越是專程跑了這一趟。還剛好遇到她被季心蘭糾纏的一幕,於是一把火燒了山寨,讓她有機會脫身。
從江南府到這裡,快馬加鞭也得不眠不休兩天才能到達。
而且是在氣候這麼惡劣的雪天。
唐穌難以想象他吃了多少苦頭。
淳于越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輕輕一笑,一派清貴灑脫:“文師兄把他的千里駒送給我用,我只用了一天多就到了。回去也很快就能追上西北的糧草隊,你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
唐穌低聲說。她收回視線,拿起烤紅薯,慢慢剝皮小口啃着吃。
外面北風呼嘯,雪紛紛揚揚,破廟裡卻繚繞着紅薯香味,溫暖舒適。
唐穌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便道:“也不知晏將軍和殷鏢頭他們有沒有帶着糧食離開山寨。”
淳于越微微一笑:“殷弘和鏢師們已經帶糧食朝京城去了。至於十三,可能要吃些苦頭了。”
唐穌一驚:“怎麼?”
“他把季嵩綁走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季嵩身份不太尋常,只怕與皇家有些關聯。他把人捉走,不是等着捱揍麼。”
“你爲什麼不提醒晏將軍?”唐穌忙道。
“提醒他?”淳于越冷笑道,“這個混賬,讓你陷入了大麻煩中,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大麻煩?”
“季心蘭。你以爲你能那麼容易擺脫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