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放下勺子,去取來幾張紙,放到他面前,說道:“二哥,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陳丹錦拿起來看了看,一張上面寫了密密麻麻許多字,另外幾張畫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圖畫。
他看半天,卻看不懂,便擡眸看向唐穌。
唐穌笑道:“以前我不是跟你提過玻璃嗎?”
陳丹錦:“這些,便是玻璃的製作工藝?”
“這可是不是內務府裡那種小手工作坊似的,一年到頭出不了幾塊玻璃,還顏色混雜。”唐穌解釋道,“你也見過我在寶通錢莊放的那些玻璃。用這種技藝,便可以做出透明剔透的玻璃來,不僅成本低廉,而且大大提高了產量。”
陳丹錦有些動容。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幾張紙,便是一座寶山。
如今玻璃價格之昂貴,與黃金無異,成品也並不好。
若能開一座玻璃廠……
利潤不可想象。
恐怕整個內務府國庫,也比不上。
唐穌說道:“二哥,這件事,你覺得呢?”
“阿穌,我對這事不熟悉,怕做不好。”陳丹錦真心實意的說道,“前期的籌備和開廠,我可以幫你做。至於開起來之後……”
“二哥,我不會讓你連玻璃廠也管着。”唐穌笑道,“你如今是朝中大臣,應該把精力放到大事上。”
“可是你身子纔好,祖母不許你過多去管生意上的事情。”陳丹錦說道。
“沒關係,我已經找來一個合適的人選。”唐穌笑道,“再過幾天,他就到了。到時候,錢莊,昭貴坊和玻璃廠的事情,全都交給他來管。二哥也可輕鬆些。”
“誰有這個能力,還這麼得你的信任?”陳丹錦有些好奇。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唐穌神秘一笑,親自給他夾菜,“來,吃飯。”
兄妹二人面對面坐着,吃過飯後,梨花捧上茶來,她們對坐着下棋。
唐穌捏着白玉棋子,忽然問:“二哥,你說,藍藍可以做皇后嗎?”
陳丹錦的手頓了頓,落下一枚黑子,反問道:“阿穌覺得呢?”
“我不知道。”唐穌老老實實回答,“從理智來說,我知道唐藍的缺點,知道她駕馭不住皇后這一國之母的責任。但……她畢竟是我的妹妹,從私心來說,她是趙侍的結髮妻子,卻不能做皇后,也實在太委屈,太欺負了。”
“所以呢?”陳丹錦似乎早已經洞察了她的心思,“你問我田產的事情,是要爲唐藍爭取後位?”
唐穌沉默片刻,手停在半空中。
陳丹錦也不着急,就等着她。
唐穌隨意落下一子,說道:“不管如何,她是唐家的女兒,是將軍府的外孫女,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即便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更改,將軍府若毫無作爲,未免惹人笑柄。
陳丹錦看她一眼,“不如,你去問問祖母的意思?”
唐穌心中一動。
老夫人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如今雖然低調禮佛,卻是極爲睿智之人。
唐穌應下。
第二天,她起了個早,踩着厚厚的雪,去了老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