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被一掌撞飛到樹上,受了不輕的傷。
昏迷了一晚上才醒,然而醒來也是不停的咳嗽,臉色白的猶如一張紙,整個人虛弱不堪,即便他不用棉繩捆綁,她也不可能再跑得動。
車隊連續行了五六天,唐穌就這麼昏昏沉沉的躺在馬車裡,偶爾清醒的時候勉強能喂進去一點水,飯是一粒米也吃不進去。
到了第六天,她不但沒有任何好轉,反而發起高燒,臉色通紅,額頭燙的嚇人。連叫她的名字,也沒了反應。
趙諶看她這樣,心急如焚,擔心她就這麼死掉。
到了下一處落腳的驛站,他把唐穌藏在房裡,謊稱自己身子不舒坦,找來一個大夫,他自己也坐在牀上,隔着帳子,用素帕覆蓋在手上,讓大夫給診脈。
大夫診了半天,眉頭擰得跟繩子一樣,道:“病人必須靜養,我開幾幅藥方服用,好好養着。你們是怎麼照顧病人的,再這樣下去……”
大夫沒有說下去,搖搖頭,寫方子去了。
隨從拿了方子去抓藥熬藥,端到房裡來。
淳于越聽說趙諶病了,自然要關心一番。
他仔細問過大夫,大夫說病人是受了傷,舟車勞頓,加上天冷染了風寒,必須好好的養幾天。
淳于越心內不由得疑惑起來。
好端端的,趙諶怎麼會突然受傷生病?
出發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雖然這幾年他的臉色確實不怎麼好,一直縮在馬車裡不出來,但也不至於病到這個地步。
淳于夫人聽說後,也急了。
趙諶畢竟是皇子,且深受皇帝喜愛,有一點差池,他們淳于一家可擔不起這個天大的責任。
淳于夫人找到淳于越,道:“越兒,我想去看看三殿下,他病成這樣,咱們不能再繼續上路了,停幾天,等他好了再說。”
淳于越點頭:“母親說的是。”
淳于夫人帶着丫鬟,端着她親手熬的粥,來到趙諶房門口。
淳于越對門口守着的侍衛說:“我要見殿下。”
“淳于大人,殿下現在身子不適,誰也不見。”侍衛冷着臉說道。
“不見?”淳于越眯眼。
流雲上前,拔出刀子對準侍衛的脖子,冷冷道:“殿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家大人固然要負責,你猜你這個侍衛,還有沒有命活呢?”
侍衛怒道:“淳于大人,你敢擅闖殿下房間?”
“你給我讓開!”流雲把他推開。
淳于越單手負手,對淳于夫人道:“母親,進來吧。”
相比較於趙諶的身體,淳于夫人自然不會去理會門口侍衛,她面帶焦急的隨淳于越走進房間。
屋裡瀰漫着濃重的藥味。
羅漢牀上掛着厚厚的帳子,完全看不清楚裡頭的情形。
淳于夫人輕聲說:“殿下,臣妾熬了些粥來。”
片刻後,帳子裡傳來趙諶有些沙啞的聲音:“多謝夫人,放下吧,我一會兒再吃。”
淳于越聽他聲音確實不對勁,蹙眉道:“殿下,您覺得怎麼樣?”
“我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趙諶啞聲道,“我要在此停留幾天,淳于越,你先帶人回京吧,不要耽擱你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