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心中微動。
淳于大人生病了?
她遙遙看着他,他也似有所覺,朝她掃視過來。
她眼中淡淡的擔憂,令他露出一個笑容。
圍觀百姓中有不少婦女姑娘,都是爲了來看淳于大人,此刻瞧見他粲然一笑,不由得齊齊呆住。
他笑的好溫柔,好好看啊!
不過很快他就斂去了笑容,看向跪在前方地下的唐儒雲和沈知運兩個人。
侍書冷冷喝道:“你們有事爲何不去衙門找縣丞大人?”
唐儒雲連忙跪着向前爬了兩步,磕頭道:“草民實在是有天大的冤屈啊,必須求知縣大老爺做主!”
“你這是栽贓陷害!”沈知運氣的吼道。
“好了不要吵!”侍書道,“你們兩家有嫌隙,可以先去找里長調停!”
他言下之意是,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都來打擾知縣大人!
唐儒雲沒聽懂,就算聽懂了,他也不會走。
他今天鐵心要賴上沈家了。
他回頭衝唐姿叫道:“還不過來給知縣大人跪下,求大人給你做主!”
唐姿咬着嘴脣,流着淚走上前。
她不敢擡頭,不敢去看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人。
他站在那裡,臉龐隱在寬大的披風絨毛中間,臉部的輪廓在清淺的陽光下,顯出羊脂玉一般的淡淡光澤。
他曾經距離她只有一指之遙,如今卻遠的猶如天邊的雲彩。
那是她再也觸碰不到的遙遠。
曾經,她的名字經常被與他的一起提及,那是多麼幸福的一段時光啊!
如今,她變成了階下囚,甚至肚子裡還懷了野種!
這讓她難堪痛苦到幾乎想要死去。
她在父親的眼神勒令下,跪到他腳下。
她聽見父親在敘述她的事情。
“知縣大人,我的女兒唐姿被那沈家的兒子侮辱有了身孕,沈家卻拒不認賬!還求知縣大老爺爲我女兒做主啊!”唐儒雲聲淚俱下的控訴。
沈知運急了,也跟着跪下:“知縣大人,唐家這是栽贓陷害!我兒子一向潔身自好,怎麼可能與唐家女兒做下這種事情?”
淳于越掃視着他們,淡道:“是與不是,問問當事人便知。”
唐儒雲急忙一扯唐姿,低聲說:“想要活命就快點說!”
無數的目光集中在唐姿身上,她突然失聲哭出來,掩面道:“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衆人震驚。
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沈知運乘機叫道:“大人明察,唐家果然是栽贓陷害!”
“你放屁!”唐儒雲也急了,扯着唐姿的胳膊,叫道,“大人,一個多月前,我女兒與那沈哲在茶樓私會,這才珠胎暗結!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啊!”
淳于越挑眉:“沈哲,你說。”
沈哲握緊拳頭,垂着頭,一聲不吭。
“不說?那總有人見到吧?”淳于越看向唐姿。
“快說!”唐儒雲揪了一把唐姿。
唐姿垂淚道:“那天,沈公子約我見面,我記得,他的小廝也在的。”
淳于越道:“把小廝帶上來。”
流雲忙下去,把沈哲的小廝慶兒帶上來,喝道:“據實回答,否則後果自負!”
慶兒抖着身子,伏在地上:“回大老爺的話,那天,那天公子讓我送信給唐家二房的姑娘,帶她到茶樓見面。那天公子和唐姿姑娘都多喝了幾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