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十幾個人,有的姑娘家裡稍微富裕些,不僅買了日用巾,還買了夜用的,幾乎護墊。
還有的,要給自己的姐姐妹妹或者老孃姑子買。
這一次,唐穌賣出去一百多包衛生巾。
她的小木匣子都要被銅子兒裝滿了。
天黑後,淳于越收拾完屋子,沐浴過後,看見唐穌屋裡的燈亮着,就推門進去。
結果看見她正坐在桌邊,桌上點着煤油燈。
她一手朝箱子裡數錢,一手執筆,在線裝本上記着什麼。
淳于越有些好奇,走過去站到她身後,看來一會兒,就笑出了聲音。
唐穌正聚精會神的時候,忽然聽見背後傳來笑聲,嚇的她一慌,手中的筆就寫歪了。
她扭頭,看見淳于越滿臉笑容的模樣,心情也莫名其妙的美好起來,笑道:“阿越,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呢。”
“是你太認真了,我都站好一會,你也沒發現。”淳于越坐到桌邊,看着燈下的銅板,問道,“就這麼點錢,也值當你這麼認真的記?還有,你這賬本,我怎麼看不懂?”
“你看不懂很正常,這叫複式記賬法,會計專用。”
“會計是誰?”
“就是賬房先生。”
唐穌一邊回答,舉起毛筆,仔細的把剩下一些登記好,放下毛筆,對着本子吹吹氣,滿意的笑道,“我今天一共賺了將近二兩銀子。明天我去對面打聽打聽,租鋪子要多少錢。在家做生意太不方便了,也會打攪阿越你的清靜。”
“我沒關係。”淳于越靠着桌子,一手撐着下巴,看着燈下她的明亮的眼睛,“不過,我有一件事很好奇。”
“什麼?”唐穌整理着匣子,頭也不擡的問。
“你這些貨物,都是從哪裡弄來的?”淳于越漫不經心的問道,“我知道你以前與各地的客商來往做生意。但在這個地方,你並沒有出去過,也沒有外人來過。所以,你這些衛生巾,都是怎麼來的?”
唐穌抱住匣子的手頓時一僵。
糟糕。
她太大意,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她可以隨意敷衍別人,但如今她與淳于越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他又是絕頂聰明之人,即便她掩飾,也很難瞞得住他。
唐穌沉默片刻,把匣子放下,走到門口,把門關上,然後返回坐到淳于越對面,神情嚴肅的看着他。
“莫不是你偷來的?”淳于越玩笑道,“放心說出來。我現在不是縣令也不是知府,就算你犯事,我也不會打你板子了。”
唐穌卻沒笑。
她繃着臉孔,輕聲說:“阿越,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聽了,可以驚訝,但千萬別被嚇到。”
淳于越見她這麼嚴肅,也斂容說道:“就算你是妖精變得,我也能接受你。”
唐穌莞爾:“別鬧。”
“說罷。”淳于越用鼓勵的眼神看着她。
唐穌深吸一口氣,伸出左手手腕給他看:“阿越,你還記着這個腕帶嗎?”
淳于越笑道:“自然記得。在清徐的時候,你就戴着這個鐲子,從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