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上聽着杜若和工頭的對話,川穹無措的看着杜若,問:“爲什麼要我留在這裡?”
杜若解釋說:“一時半會沒地方安頓你,手頭也沒錢……”
然而,聽在川穹耳中卻是另一種意思。
錢?留在這?
“你是把我賣給他們了?”他那雙漆黑的眼眸裡,充滿了悲傷和無助。什麼都不記得的他,唯一想要接近的人,卻把自己給賣了?
“不是。”杜若見他如此,有些不忍,耐心的解釋說,“你先在這待幾天,如果實在不能接受,我再多想想辦法。”
他不願意聽那些話,又問:“你要丟下我嗎?”
“不是呀……你乖乖的幹活,明天這個時候我來看你,好不好?”杜若哄着他說。
哪怕是杜若,他也還是不能接受這種哄小孩似的語氣,原來她也一直都當自己是傻子來看待的。
川穹心裡又急又氣,可完全改變不了他們的看法。他牢牢的盯着杜若,說:“你真的不是要丟下我嗎?”
“真的不是。”杜若說。
就算父母同意一個新的陌生人住在家裡也不行,遲早會被認出來是之前的那個紅髮瘋子,到時候不僅僅川穹要被抓進去,她收留連環殺人事件的兇手還幫着隱瞞,她和杜洋也要抓進去。
來工地幹活,解決了住處和錢的問題,其次這裡工作度比較強,晴天的時候曬一整天,把他曬黑點醜點,就沒那麼容易認出來了。
得到了杜若肯定的回答,川穹仍舊有些不安,但鬆開了抓着杜若衣角的手,說:“你一定要來。”
“放心放心。”杜若連連寬慰他,道別一聲就離開了。
留川穹站在工地門口很是迷茫,圍上來的工友們都很是同情的看着他,小夥子年紀輕輕卻是個智障,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人打成了豬頭,可憐啊……可憐啊……
念在他看上去像是智障的份上,工頭沒有催着他幹活,給他安排了臨時住所,挺熱心的藝人。
川穹心裡想了很多,卻只能迷茫而疑惑的盯着遠方。他從消極之中回過神來,既然是她要他來做的事情,那就認真做吧,他心裡潛意識的覺得應該相信她。
川穹很快就投入到了搬磚之中,他的力氣還算可以,優點在於不知疲倦,其他人搬一會都得休息一陣,不然腰痠背痛渾身是汗,整個也有些暈乎。可川穹卻從開始搬,一直到傍晚下山的時候,都沒有休息過。
工友也勸他休息,別勉強,川穹只是沉默着不說話默默的繼續搬磚。
不過雖然他搬得多也搬得久,在以時間計算工資的情況下,在一般人看來是相當吃虧的。工頭觀察他也有一下午了,剋扣傻子的工資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實事求是給的話,川穹搬了別人五倍的磚頭,給五倍工資誰樂意啊?
所以也只是象徵一下的,多給了一點點。
川穹接過工頭遞來的錢,有些恍惚的問:“她讓我來這,是爲了這個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