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鬱子悅只感覺有像羽毛一樣的東西,在搔.弄着她的脣,柔軟,溫熱,瘙.癢。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趕走那惱人的東西。凌北寒見她伸出小.舌來,一陣欣喜,原本輕柔的吻變得狂肆起來,忍不住想要地更多。
“唔……”,鬱子悅因爲他的狂肆而驚醒,一張俊酷的臉映入眼簾,心臟劇烈地跳動着,看着他閉着眼睛在吻着自己,她腦子轟轟的,一時間忘記了推開她。
品嚐到思念已久的香甜,凌北寒沉淪在這個吻裡。也將之前幾個月只能思念她,卻沒法靠近她的那種無奈的感情傾注在這個吻裡。她不知道,他有多愛她!不得已傷害她的時候,他心裡有多痛苦!她也不知道,他現在內心有多痛苦!她就那麼瀟灑地轉身了……
鬱子悅回神後,雙手猛地推擠他的胸膛,“哦——”,將他推開,她下意識地捉住薄被,護着胸口,一臉氣惱地瞪着他。被她推開,凌北寒微微受傷,錯愕地看着她那一臉氣憤的小.臉。
“凌北寒,沒想到你也這麼無恥!”,三更半夜偷襲她?鬱子悅瞪着他,口不擇言地吼道。凌北寒當然明白她心裡的那個“也”字,她是把他和那個厲慕凡歸爲一類了吧?
她就這麼不想被他碰觸?!這令他的男性自尊很受傷,更傷的是他的心!
因爲忍不住對她的思念,只是想來偷偷看她兩眼,一個把持不住,吻了她……
得樣北住。他沒掩飾深眸裡受傷的眼神,控訴地看了她一眼,看清她臉上那厭惡的神情後,一股悲涼自心底涌上。他頹然地起身,一句話不說,大步地離開客房。
她看到了他眼裡的受傷,那一刻,心裡略帶一絲愧疚。但她有什麼好愧疚的?!是他不尊重她在先的,他們現在不是夫妻了,她沒義務滿足他!
他離開後,她疲憊地關掉所有的燈,抱着被子在發呆。脣邊還殘留着屬於他的氣息,並不討厭,甚至留戀過——
後半夜,兩人一起失眠,到天亮。
鬱子悅從客房出來,並未看到凌北寒的身影,她洗漱好後,從洗漱間出來,纔看到穿着一身軍裝的凌北寒。
“吃點早餐再走吧!”,他的聲音很冷淡。
“不了,我要趕回酒店拿行李,還要趕去機場!”,鬱子悅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道。
“十點的飛機還早!”,就這麼急着離開?凌北寒在心裡冷哼。
他說得沒錯,現在才七點,是很早,沒理由推辭,也不想那麼矯情,隨着他去了餐廳。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來的,竟然做了一桌的早點。如果不是這身軍裝,他該是個完美的居家男人吧?可,鬱子悅以前的你到底是愛那個穿着一身軍裝的凌北寒,還是脫下軍裝時的他?
應該兩個都有,因爲這纔是一個完整的凌北寒。可她現在不想要那個穿着軍裝的凌北寒了——
“你要回部隊了嗎?”,喝着香濃的米粥,鬱子悅看着對面一身軍裝一聲不吭的他,覺得有些尷尬,隨便問問。
“嗯。”,凌北寒乾澀地開口答應。
“身上的傷……好了吧?”,問題出口,鬱子悅才發覺自己問得唐突了。
這個問題,令凌北寒心裡刺痛,很想問,你還關心嗎?!她不知道,他受傷住院的那段時間,他每天都在盼着她的出現。可,一天一天,直到絕望也沒盼來她的身影!
“好了。”,他冷淡地回答,說完已經起了身。
鬱子悅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在生氣,他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聽說他的傷好了,而且要回部隊,鬱子悅心裡還是欣慰的。知道他受傷時,她是有過擔心,但也知道他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所以,並沒激動地跑來看他。
而且,她對他真的不像以前那樣愛了。
吃過早餐後,鬱子悅要刷碗,被凌北寒攔住,“送你去酒店。”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鬱子悅連忙拒絕道,“我也要去機場,順路!”,凌北寒冷硬地說道,不容她拒絕,他先出了門。
原來是小李開的他的車。
坐在後座的鬱子悅聽前面兩人的交談是,好像凌北寒要去外地,他們部隊在外地集訓什麼的。
“寒少,這次大概多久回來?老太太問過我,說是,您下次回來,給您安排相親……”,憨厚的小李對凌北寒問道,問着問着,好像意識到鬱子悅還坐在後面,覺得有些尷尬,傻笑着轉過頭,看向正前方。
老太太就這麼等不及了?
凌北寒在心裡冷哼,對於婚姻,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兩三個月吧。”,他淡淡地回答。
後面的鬱子悅沒聽到他拒絕,心裡沒來由地一陣失落。他還會很快結婚?就像跟自己結婚時那樣……會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行,我回頭告訴老太太,您下次回來,一定提前打電話!”,小李又笑着說道,語氣硬.邦.邦的,像是背稿子一樣。
凌北寒不置可否,看向窗外,這時也正好到鬱子悅下榻的酒店了,鬱子悅快速地下車,誰知凌北寒也跟了下來,她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時間不早了,你快點!”,他說道,然後霸道地拉着她進了酒店。
到了酒店房間,鬱子悅快速地收拾行李,也沒忘記去新換了一套衣服,纔出門,“機票呢?”,凌北寒怕她馬虎地忘帶機票,提醒道。
“在包裡呢!”,還當她是小孩嗎?心裡有些感動又泛着酸,她說道。她說過,沒有他在身邊,她會更自強。有他在,她纔會什麼事都依賴着他。
幫她提着行李,出了酒店,又上了他的車,直奔機場——
這次的離別,沒有上次那樣的傷感和不捨。剛趕到機場就要登機了,她只對他淡淡地說了句:“再見”,穿着軍裝的凌北寒只是衝着她點點頭。
一聲不吭地離開,好像他的航班也快起飛了。她只看到那高大挺拔的墨綠色身影在人羣中穿梭,她愣愣地發着呆。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見到他,這個她曾熱烈的愛過的男人……
凌北寒,不管怎樣,你要好好的。
就算不愛了,她也會祝福他的。凌北寒排着隊在過安檢,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她似乎也在看着他,雖然隔着很遠……
他沒有躲避她的視線,深情地緊鎖着她,看着那抹優雅纖細的身影,看着日漸成熟的她,嘴角帶着笑意,內心卻是苦不堪言。他不知道這次會用多長的時間從情殤裡走出來,要用多久的時間忘記她——
鬱子悅看了他好一會兒,收回視線,接受安檢……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離開了京城,她去蘇城,他去一個偏遠的城市,雲城。
***
鬱子悅回到了蘇城,還和以前一樣忙碌。蘇城現在進入了梅雨季,幾乎每天都在下雨,下得惹人厭煩,讓人發黴。
“顏姐!你別再寫了,躺下休息休息吧!你才——”,難得的週末,本來想拉着顏汐出去逛逛的,被突來的大雨給阻攔,坐在顏汐的牀鋪上,看着坐在窗口書桌邊的她正在碼字,鬱子悅大聲說道。
“悅悅!你別吵!我思路都被你打斷了!今天還沒更完呢!”,顏汐停止敲打鍵盤,轉首看着她,氣惱地說道。
雖然是夏天,天氣很熱,但此刻,她身上還穿着件針織衫,臉色看起來依然蒼白,好像很冷的樣子。自從流.產後,她就一直感覺全身冰冷地不行。
“打斷了拉倒!不準再寫了,你真當你是機器啊?!”,鬱子悅看着不悲不喜,一天到晚就知道碼字的顏汐,氣惱又心疼,對她教訓道。
“我不寫又能怎樣?現在又沒工作——還欠你一筆醫藥費呢!”,顏汐拿過抱枕,護在自己的肚子上,緊緊抱着,這樣好像纔不覺得冷,看着鬱子悅,抱怨道。
“那錢我早說了,不要了!你這樣天天坐着,以後出問題怎麼辦啊?!給我跑步去!”,鬱子悅瞪着她,又教訓道。
“你煩!我不跑!快出去——”,顏汐又氣惱道。
“不要!你說,你現在是不是在想陸啓正?”,鬱子悅下了牀,在她身前蹲下,看着她,問道。
顏汐的臉色稍稍僵硬,又笑了笑,“你以爲我真愛他?我不愛他,他也不過是利用我——我算是明白了,他其實很愛凌北杉的,爲了不連累凌家,纔跟凌北杉解除婚約,然後當着凌北杉的面說因爲我——”,想起那條短信,想起之前的種種,顏汐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說不上是痛苦還是悲哀,只是有內心到外的悲涼,或許這個孩子都在爲她好,主動離開了她——
顏汐的話,令鬱子悅詫異又心疼,“不會吧?”,老陸真是那樣的人嗎?可,他都是通緝犯了——
“不管是不是,總之我跟他沒什麼關係了,這個孩子就這麼走了,我也釋然了。本來就猶豫着要不要的……”,顏汐笑着說道,“好了,你快出去玩吧,我要碼字了,趕緊寫完好睡覺。”,顏汐起身,邊說着邊將鬱子悅朝着門外推去。
鬱子悅無奈地出去,上了跑步機,戴上耳機,邊跑着,邊聽音樂。看着窗外不停下的雨,她也不禁想起了凌北寒。
陸啓正也真的會像凌北寒那樣,利用顏汐嗎?
甩甩頭,她不讓自己再多想,專心地聽着音樂跑步。她現在很愛惜自己的身體,也很會照顧自己,她也很照顧顏汐,常常拉着她去做SPA。總之,是想自己閒暇的時間被充分地利用就是了。
這樣,她會更沒心思,精力去想感情的事情。
那晚後,厲慕凡沒再來糾纏過她,他該是真覺得沒臉見她了。她也十分不想見他!
鬱子悅離開後,顏汐獨自一個人坐在牀.上,抱着抱枕在發呆。直覺告訴她,陸啓正不是罪犯,可不管他是不是壞人,她知道,他利用她了!
不過也怪她自己,沒有把持住,衝動了一次,結果受了這麼殘酷的懲罰。
***
“呼——累死我了——阿強哥,你身手怎麼那麼好啊!”,剛剛去暗訪一個生產蘇丹紅鹹鴨蛋的小作坊,被人發現,幸好有阿強,他們逃出來了。
阿強在一旁檢查攝像機,看着鬱子悅笑了笑,“我以前當過兵啊,你老公——不——凌中校以前就是我的連長!”,阿強看着鬱子悅,笑着說道,“這份工作還是他幫我找的呢!說白了,我也是他派來保護你的!”。
彎着身,大喘氣的鬱子悅這個時候看向阿強,呆愣住,腦子暈乎乎的。
“您開玩笑的吧?”,鬱子悅不相信地問道。
“連長不讓我說的,不過現在告訴你也沒事,我確實是他找來的——”阿強將凌北寒如何找他,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鬱子悅。
鬱子悅也沒多感動,心裡只是苦澀地笑笑,這悶騷的混蛋!她暗訪地溝油作坊那天,他也是跟蹤她的吧?這麼一想,鬱子悅心裡有幾分觸動。
可是,又怎樣呢?
就好像看到他收集她所有的報道,剪貼在本子上。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也是在乎她的,但這沒用。她不需要了!
***
“顏姐,我今晚不回家吃飯了,我們部門新來一名主管,今晚部門聚餐!”,下班後,鬱子悅沒忘給顏汐打了個電話,“嗯,別我不在家,你就不做飯,不吃飯了!”,鬱子悅又叮囑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的顏汐笑了笑,覺得現在的鬱子悅倒比她還成熟。
新來的主管叫,雷宇。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外形硬朗,乍一眼看上去,倒跟凌北寒的外形相似,髮型也是很短的毛寸。爲人沒有凌北寒那麼嚴肅,隨和很多。
吃的是自助餐,一個部門的人呢聚在一起,大家說說笑笑倒是很開心。
“雷主管,原來你當過兵啊!”,一位女同事聽說雷宇當過兵,有些詫異地說道,臉雙流露着崇拜的神情。鬱子悅在一旁笑了笑,這些女人平時可仰慕軍人了,不過要是讓她們嫁給軍嫂,一個個的死活都不肯。
鬱子悅不想再當軍嫂,一方面也是受她們的影響。
“是——當了七年!”,雷宇說道,然後看向鬱子悅,端起酒杯,“小鬱,聽說你是我們部門進步最快,也是最年輕的記者,敬你一杯!你隨意——”,雷宇看着鬱子悅,操着好聽的,富有磁性的嗓音說道。
“啊,好——我一會要開車,就以果汁代替啦!”,鬱子悅回神,看着雷宇,笑着說道,舉起果汁,禮貌地說道。
“好,好好幹!我看好你!”,雷宇喝盡,看着鬱子悅鼓勵道。
上司一句鼓勵的話,在鬱子悅聽來是十分受用的。她看着他感激地點點頭。吃過自助餐後,一行人又提議去KTV,雷宇沒拒絕,帶着一夥人又去唱歌。
如果在飯桌上,女同事們的直覺是有偏差的話,那麼在KTV裡,她們明顯地看出這位新上司,對記者部裡面最年輕的鬱子悅是照顧有加的。
有好幾首歌,雷宇都拉着鬱子悅一起唱,鬱子悅也沒多想什麼,遇着會唱的就唱,不會唱的就推辭。
玩到深夜十二點才散場,因爲雷宇剛來蘇城,車還沒調來,被別的同事安排坐了鬱子悅的車,叫她送他回家。
“小鬱,麻煩你了——”,車上,雷宇抽.出一根香菸,剛想點燃,意識到什麼又作罷,對鬱子悅說道。
“主管,沒事,您抽吧,我把窗戶打開!”,鬱子悅笑着說道。
“叫我老雷就好——”,雷宇笑着說道,爲自己點上香菸,吞雲吐霧起來——
這煙味,令鬱子悅不自覺地想起凌北寒,“您不老!”,她玩笑道。
“不老?我原來手下那幫小女孩可都叫我大叔的!呵呵……”,雷宇又玩笑地說道。
一聲大叔,令她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凌北寒,其實大叔只是一種親密的稱呼而已,鬱子悅微微轉首,認真地看了眼雷宇,這三十出頭的年紀,確實應該被叫做大叔!
“咳——叫大叔是親切!您原來是什麼兵種啊?”。
“偵察兵出生,後來在執行任務中,膝蓋受傷,就退了。跑了四年新聞——”,雷宇爽倒很樂意把自己介紹給鬱子悅,這個第一眼便讓他覺得喜歡的女孩。
“哦——也是偵察兵——”,鬱子悅若有所思地說道。。
“嗯?”,鬱子悅的話令雷宇疑惑。
“啊——沒什麼!你是不是就住前一排的公寓啊?”,鬱子悅連忙吐吐舌回答。
“是。”,雷宇擰滅菸頭說道,準備下車。鬱子悅送他回去後,獨自一人開着車,朝着她跟顏汐的住處駛去,總結下來,今晚常常想起凌北寒,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新來的主管外形跟他相似而想起的,這對她來說,是不應該的!
某天,阿亮實在憋不住了,躲在角落裡,打通凌北寒的電話後,十分嚴肅地開口:“報告連長,不,凌中校!有不好的消息向您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