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看到,在那種情況下,她嘴型喊出的確實是他的名字。
手中的高腳杯“啪”的一下被捏碎,胸中跳動着難以言表的情緒。
好似有什麼東西觸動了他的哪根神經,憤怒的氣焰幾乎快要從胸口冒出。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只知道那個蠢女人肯定嚇壞了,在那種情況下,她叫的是他。
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即刻飛回去,去看看那個笨女人現在怎麼樣。
段亦寒快速的給手下打電話讓他定最近一班飛往H市的機票。
按照他的行程,原本是明天回去的,但現在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白洛依無助的小臉和那倔強的模樣不斷地在他眼前晃悠,他怎麼也是坐不住了。
“砰——“
開門的瞬間,段亦寒便和迎面而來的人相撞在一起。
“這麼着急?是回去見她嗎?”
女人用手稍微攏了下被撞亂的波浪卷長髮,濃密睫毛下的一雙媚,眼直勾勾的望着段亦寒,誘脣輕啓。盡是道不完的風,情萬種。
段亦寒一愣,默認不語。
女人脣角微勾,扭着玲瓏有致的身段就往段亦寒懷裡靠。
“殷紅,”段亦寒有些惱怒,大手一揮,殷紅被拒之身外。
“呵,你還真是無趣,“殷紅撇撇嘴,轉身的瞬間又伸出一隻藕臂試圖想要纏住男人的脖子。
這次段亦寒真的生氣了,他使勁的甩開殷紅的手臂,冰冷無度的聲音從嘴裡吐出,“殷紅,我現在可沒心情和你玩遊戲。”
如鬼魅般的嬌笑聲響起,“嘖嘖,你就是嘴硬,這麼着急趕回去,還說不是爲了你那個剛娶過門的小嬌,妻?”
段亦寒已經失去耐心,看也不看殷紅一眼,轉身踱步離去。
身後依舊是殷紅不斷的笑聲,只是這聲音中夾雜着一絲苦澀。
他始終對她如此,不遠離,不靠近。
就如兩條平行線,各自在自己的軌道前行。
但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想要去征服,不爲別的,只爲她那顆驕傲的不容拒絕的心。
美目一睜,脣角的弧度更深。
“蹬蹬蹬”的高跟鞋聲再次響起,女人妖嬈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白洛依在醫院度過了一夜,一大早顧雅然便去給她買了粥。
昨夜由於安琳的男友一直打電話催,所以白洛依就勸着讓安琳回去。
本來她是死活也要在醫院陪着的,但經不住白洛依的軟磨硬泡,在加上這裡還有顧雅然在,不得已,安琳只好作罷,半夜就離開了。
白洛依沒有什麼胃口,喝了幾口便放下了。
顧雅然看着她臉上依然有些淤青,就想着給她上點消痕的藥膏。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
顧雅然看到來人,反應極快,將藥膏遞給了段亦寒。
“你給這隻花貓上點藥吧,我得上班去了。”她笑着指了指白洛依的臉。
房間裡一時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段亦寒從推門而入看到她的那一刻,臉就陰沉的可怕,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臉和受傷的手上。
白洛依側過頭去,她心裡是委屈的,但又不想讓他看出來。
段亦寒看到她這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鼻尖悶哼出聲,“怎麼?知道沒臉見我了?”
這個笨女人,他才離開多久,她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哼,”白洛依也冷語道;“我有什麼不敢見你的,我又沒有在外面偷,吃,更沒有被拍到。”
“怎麼?一個女人大半夜的和別的男人出入‘悠然怡情’,險些被欺負,你還有理了。”
段亦寒怒極,根本沒有在意她話中的意思。
他一夜沒睡趕回來,她卻用這種態度對他。
段亦寒氣的更加口無遮攔,“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和他們在一起?沐熙他們多管閒事,打擾到你們了是不是?”
白洛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這個男人可真能顛倒黑白,明明是他在外面風流快活,現在卻把這頂帽子強扣在她頭上。
張了張嘴,她的眼眶有些紅,這個男人居然是這樣的,那她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指着門口,“你走,你出去!”
段亦寒眸光一沉。
她就拿起病牀上的枕頭朝他砸去,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來,“你滾,你給我滾的遠遠的。”
他其實剛纔一說出口就後悔了,他根本就不是那麼想的,可是說出的話怎麼收得回,況且他也拉不下那個臉。
白洛依的小臉仍舊腫的高高的,現在眼睛也略微有些紅。
看着她眼淚撲簌撲簌的下落。
他輕嘆一聲,將地上的枕頭撿起來放回牀上。手裡拿着藥膏坐在了她的身旁,剛想要幫她擦臉。
她頭一側,躲開,“你滾開,不用你管。”
“嘶,給我老實點!”他皺眉吼道,真不讓人省心。
白洛依委屈的要命,依舊側着頭不看他,只有無聲的淚順着眼瞼往外流。
段亦寒軟了態度,卻仍有些氣悶,“誰叫你去招惹王偉那混蛋了,他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真是膽子有夠大的,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是沐熙他們在,別說受這點傷,暴屍荒野都有可能,你這個女人,自己老公纔不在家多久就這麼不安分,大半夜去那種地方,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要是讓記者看見了,我掐死你。”
他就是想要嚇嚇她,看她這狼狽的樣子,他就氣的胸口沉悶。
可他這話在白洛依聽來,卻完全曲解了本來的意思。
他是在責怪她丟人了嗎?是警告她如果被記者看到,他又不會放過她嗎?
“夠了,段亦寒,被記者看到又怎樣!憑什麼你可以左擁右抱,花天酒地,在外面偷,吃還不知道找個隱蔽的地方而被登上報紙,我怎麼就不能去那種地方!”
“我告訴你段亦寒,你少用那種口氣和我說話,我白洛依行的正坐得端,自從嫁給你,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去那裡,只是爲了拉着投資商,我是爲了公司,爲了我媽媽,而你呢?你拍拍自己的胸口問問你的良心,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就知道欺負我,就知道指責我,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風流快活。”
“我遇到這樣的事,你非但不安慰我一句,還怕我給你丟人,段亦寒,你是個混蛋,超級大混蛋,你沒有資格說我!”
白洛依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哭喊了出來。
淚水模糊了視線,手指也顫抖的指向段亦寒,句句控訴着他的不是,他儼然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超級壞男人。
脆弱的肩膀抖動着,雙手捂住臉,蓋上眼中的淚水。
再擡頭時,她已經胡亂抹掉了臉頰的淚珠,兩眼紅腫的堪比兔子的眼睛,小臉帶着隱忍的倔強。
冷冷的聲音從她嘴裡溢出,“我對你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想找女人就找,愛找幾個就幾個,名義上我們暫時仍是夫妻,等我們的事平息,就去辦離婚手續。從今天開始我會搬到客房去睡,你如何我都不會過問,我只有一個要求,不準再上報,不準被別人知道,我想藏個女人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
段亦寒皺眉,不悅的問道,“爲什麼對我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