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寒失怔的意識被召回,他伸手捂住白洛依的嘴,“你想讓全家人都跑過來嗎?”
圓睜的大眼撲閃着,強忍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不……”她含糊出聲,眼中透着濃濃的絕望。
段尹寒心中彷彿被什麼刮傷,留下一道生疼的傷口。
原來,她這麼討厭他!
段亦風的拍門聲驚醒了家裡其他人,外面頓時嘈亂起來。
“亦寒,你在嗎?”
是老爺子的聲音。
沒有辦法,段亦寒隨意的披上睡袍,走出了房門。
門外站着好多人,老爺子,段江輝,甚至還有段亦齊夫妻……
“姐姐,姐姐……”段亦風叫着就要衝進屋子,被段亦寒攔住。
“哥哥,我要找姐姐陪我摺紙鶴。”
段亦風揚起手中拿的摺紙,天真的臉上帶着濃濃的期意。
這些天來,白洛依沒事的時候都會教他折一些小玩意,說好了今天是要教他摺紙鶴的。
“今天不折了。”段亦寒是鐵釘不會讓他進到房間去的。
“可是我和姐姐……”段亦風不滿的嘟起嘴。
對於這個年紀二十多但智商只有十歲的弟弟,段亦寒很是無奈,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撫上段亦風的腦袋,“乖,聽話,明天再找姐姐摺好嗎?”
“騙人,剛纔姐姐還喊救命。”
段亦風的一席話讓段亦寒的臉色立即鐵青當場。
“亦寒,你把事情弄的人盡皆知,你覺得好看嗎?”
老爺子沉着臉,驅趕走了其他人,又教訓了段亦寒幾句方纔離去。
段亦寒的情緒被這麼一鬧騰,也再無半點心情。
“砰”
夜色中迴盪的是他摔門而去的聲音,還有她無聲的眼淚在流淌。
清晨
她剛把揹包放好,拿起鑰匙一路趕往段亦寒的辦公室。
因爲打掃他辦公室,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推開窗戶透氣,然後再收拾他的辦公桌,這些她都已經輕車熟路。
可當她彎腰去撿不小心掉落的文件時,忽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怪響。
就在她以爲自己聽錯時,那聲音又清晰的傳來——
啪!
剛撿起的文件又重新掉在地上,紙張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她木然的望向房間的一個門內,那是段亦寒的私人休息室。
可此刻明顯不是隻有他一人在裡面。
“總,總裁……”
刺耳的聲音不斷傳來,轟隆隆的猶如一臺壓路機從她的心尖碾壓過去。
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冷靜,他們本就不是什麼正常的夫妻關係,可不論她如何不斷告誡自己,她的心還是像被碾碎了般,血淋淋的疼。
總之她現在除了難受的感覺外,還是難受!
白洛依的身子踉蹌幾下,撞到桌沿上,身上傳來的痛意讓她清醒。
她的第一感覺就是要逃開,只是沒走兩步,身後的門已經打開。
“白秘書早啊!”
是段亦寒慵懶的聲音。
輕飄飄的聲響聽進她耳裡,也撞進她心裡。
她逼着自己停下,轉過身,她不能就這麼走掉,不然的話,他會以爲她是受了刺激。
她不能讓他看笑話。
臉上揚起職業的微笑,“段總早!”
他向她走過來,步履散漫猶如巡視的獸王。
襯衣鈕釦已經被解開兩顆,精壯的胸膛裸露在外,上面還帶着斑斑紫痕。
他這是在向她炫耀嗎?
是想告訴她,即便沒有她,還是有很多女人願意爬上他的牀?
他在她面前站定,尊貴俊美的容顏令人窒息,幽暗深邃的眼眸定在她臉上,閃過獵獵的寒光。
眼角那抹笑在觸及她眼中的淡然時而覆上一層薄冰。
白洛依!你竟然一點都不在意!
他知道不在意一個人的原因無非兩種,一是心中已有所愛,另一種便是根本不愛。
而這兩種對他來說,都是恥辱,奇恥大辱!
他的靠近讓空氣中瀰漫一種味道,讓她噁心。
她想避開,卻被他更快一步的抑住她的下巴,“怎麼?看來我昨晚走後,你倒是睡的很安生!”
白洛依冷哼一聲,“當然。”
“哦?那就好。”他的手指摩挲着她滑如綢緞般的肌膚,這種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想着他的這雙手剛碰過別的女人,白洛依就噁心的一把推開,“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他的手揚在半空,“原來你是嫌我髒,那不如現在我也把你弄髒,如何?”
“無恥!”
一大早的,白洛依並不想和他發生口角。只是還沒轉身,她的面前已經站着一位穿着男士襯衣的女孩。
女孩嬌美的容顏上渲染着潮紅,兩條白藕般的長腿在襯衣下亭亭玉立,格外妖嬈。
這個女孩子白洛依認識,是公關部新招來的女孩,來公司還不到三天。沒想到就已經和段亦寒打的火熱。
“白秘書。”女孩看到白洛依有一些不自在。
白洛依挺直脊背,露出淡然的笑,“你們繼續。”
說着,她就要轉身。
“不準走!”
段亦寒出聲制止,白洛依轉身望向他,只見他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邪惡,“好像你打掃的工作還沒做完吧!”
一剎那,白洛依僵了,他這是要故意讓她難堪!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女孩尖叫一聲,已經被段亦寒拽進懷裡,剛剛被白洛依收拾好的辦公桌又亂成一片。
女孩表面有些羞赫,但目光瞟向白洛依時,卻露出了不知明的得意。
白洛依此刻很想走掉,她知道他這是故意要給她看,儘管心已經被撕裂,可她仍一動不動。
段亦寒,你不是叫我看嗎?那我就好好欣賞!
她的嘴角果然流露出欣賞的笑來。
她的平靜淡然落進他的眼底,再一次刺痛他的神經。
她的心,終究住着別的男人,所以不論他做什麼,她都毫不在意。
該死!
“滾——”
突然一聲,段亦寒低吼,將女孩甩開。
白洛依僵直的身子一顫,也準備離開。
可一道身影卻橫在眼前,“怎麼?身爲妻子的你,看的還過癮嗎?”
“一般般。”她輕笑,心卻疼的滴血。
被甩到一邊的女孩臉色煞白,剛纔總裁叫那個女人什麼?
仿若感覺到了女孩的目光,白洛依轉身,走過去,給女孩拉攏了下敞開的襯衣,“小丫頭,段總的種’子很值錢,你要收好!”
“白洛依!”
段亦寒沒想到她會淡定到如此程度,幾乎是無視。
“段總,你的辦公室還是過會來收拾吧,一大早看到這種東西,說不定一天都會感到反胃。”
她衝他莞爾一笑,轉身離去。
剛踏進自己的辦公室,白洛依就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酥軟。
段亦寒!
你真夠毒的!
窗口的風呼呼的刮在臉上,明明不冷,卻讓她覺得刺骨。
她討厭這種感覺,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結果不小心,水撒了她一掌,結果燙的她整顆心都痛了。
連忙丟了杯子,不住的朝掌心吹氣。
“我還以爲你無堅不摧,”他笑着,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因爲他靠的太近,幾乎能聞到他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
“離我遠點!”
白洛依咬牙忍住要將熱水潑向他的衝動。
他的手撐開,將她固在窗臺和自己胸膛之間,“你這樣,我能理解爲你在生氣or吃醋嗎?”
吃醋?
“你太高看自己了,”白洛依冷冷一笑,不想再搭理他。
高看自己,或許她說對了,剛纔那樣居然都沒有刺激到她,這個女人的底線還真是深的讓他不可觸及。
偏偏這樣,他就越想試探。
“白洛依,我告訴你,你不願陪我沒關係,有的是女人願意上我的牀。”
“那證明你的行情還不錯,只可惜在我這裡不行,”她拿起面前的文件,隨意答道。
她又這樣無視他!
段亦寒討厭她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感覺,走過來,一巴掌按在文件上,“現在我是總裁,你這是什麼態度?”
起身,她與他保持同樣的姿勢,“哦,原來段氏的總裁連上,牀的事都要跟秘書彙報?”
“你……”他被她噎到。
“我數三聲請你出去,否則,”白洛依頓了下,只見對面的男人臉色更青了,她輕淺一笑,“否則我就把你今天的視頻給賣出去,估計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你敢!”
他沒想到她會來這招。
看他似乎不信,白洛依揚起了手中的手機……
該死的女人!
不管信不信,段亦寒還是憤憤而出。
晚上九點。
晃了晃僵硬的脖子,白洛依有種整個人都散架的感覺,這就是得罪大總裁的下場,被無休止的折磨。
“走在紅毯那一天……”
她的手機鈴聲恰在這時響起——
看着陌生的號碼,她仍是滑動一下,“喂——什麼?好,我馬上就去。”
電話裡有人告知在醫院,說安詩華狀況不太好,叫她儘快趕到。
她匆忙的收拾好東西,抓起衣服和皮包就往醫院趕。
微微的睜開眼,一道光亮又迫使她緊閉幾下,放才徹底睜開。
這是在哪?
她明明趕去醫院,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被人捂住嘴,一陣眩暈之後,便沒了知覺。
“段夫人,你醒了!”
擡眼,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你是誰?爲什麼要我把綁到這兒來?”
“不用着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那個男人將酒放在嘴邊,品嚐一口,淡淡的笑着。
“砰——”
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股風灌入,白洛依放纔看清來人的臉,
段亦寒!
最初的衝動在見到她那一剎那平靜下來。
他慢慢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雙腿交疊而坐,透着般藐視一下的淡然,“說吧,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