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醫院,急救室的外邊沈悠與舒平等在門口。婆婆現在弄成這樣,她確實有責任,也知道婆婆那是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才衝過來的,一想着心裡就忍得難受。
壓了一口氣下來,轉眼看着公公焦急的在急救室門外望着,沈悠也跟着扯的有些心疼,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也不知道能享福多久,稍不留神出了意外,說沒那就沒了的。
“爸,您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沈悠過去勸了一句。
婆婆被送進來之後,公公就一直就盯在急救室的門口,哪都沒去。過了大半輩子的,天天吵着嘴,但最後心繫牽扯的都還是對方。
舒平眼眶紅了一圈,蒼老的手抹了抹臉,“你媽這樣,我哪有心思休息?”
沈悠看着又是一陣難受,“爸……對不起,這是我的錯……”
“這不怪你,盧家和周家的人生來就是那個德性,幾乎的親戚都沒人往來了,要不是上次讓你們去了一次,現在也不至於弄出這個事。”
舒平心裡清楚的很,這周家雖然和他是表的一個關係,周大年嫁出去後,誰還來往?不就是看他家裡有些錢!
沈悠默着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爸,這件事沒跟您說,盧志剛去過我工廠那邊,他在我工廠放了火,我這纔將他送去派出所的,這次來,是因爲這個。”
“所以,這事本來跟你沒關係,你也別多想什麼。”舒平說道,話裡還是讓她不要自責。
沈悠聽着公公的話,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又沉默了下來。
沒一會,舒平想了什麼,朝她問了過來,“你剛剛,真的一下子給了那麼多錢?”
“我哪有那麼多錢給他。”沈悠說道。錢款都是工廠的,就算真有錢,她也不會傻到一下子給那麼多錢他。
“那你……”
“我給了一張過期的支票,您別擔心,這事我來處理就好。”沈悠回道。
那張支票的時間剛好是今天,沈悠是有意如此的,心裡可是盤算着。
這人今天在家裡鬧了事,她要是能放過他,她就不是沈悠了。
舒平很信任這個媳婦,所以她說了什麼也是點了頭。
半個多小時後,急救室的纔將人從裡邊推了出來,還好沒有多大的問題,只是年紀大了,昏迷的時間有些久,損傷了幾個骨頭,要住院修養。
聽見人沒事就好了,舒平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沈悠也跟着鬆了下來。
長這麼大,活了兩輩子,她還沒有哪一次的心如此的起伏的,就怕出事了,讓她一輩子內疚。
護士將人送進病房之後,沈悠一同在病牀前守了一會,隨後說道:“爸,您在這裡先陪着媽,我去給您弄點吃得過來。”
一天下來,她沒吃,公公婆婆也是沒吃,剛纔都在緊張中都沒怎麼在意,這會子鬆了之後,才記起來。
舒平點了頭,“好,你去吧,我守着。”
沈悠出了病房,去了集市,一面也想着二嫂的事情。一天下來,家裡有兩個人受傷,也是今天時運不濟了,但媽這事到底還是要對他們說的,到時候都是要撞見的。
買了東西后,沈悠去陳麗麗滷肉攤的地方去看了看,攤子早就被人砸得一塌糊塗了,見陳麗麗頭頂綁了繃帶,眼裡一圈紅意,應該是哭了的。
二哥在旁幫忙收拾着,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看着沈悠過來,也是沉着臉打了招呼,“弟妹來了啊。”
“嫂子沒事吧?是出什麼事了?”沈悠問了一聲。
陳麗麗一見沈悠,就哇哇的訴起苦來,“鬼曉得是哪裡來的一幫人,一來就砸了起來,那狗日的比逃荒的還厲害。”
“沒人過來管管?”沈悠問,這可是在大庭廣衆的集市上,派出所也就在前邊不遠處,怎麼可能讓能鬧事呢?
“誰管啊,那些人不都得過來看熱鬧。”
陳麗麗顯然沒聽明白她話的意思,沈悠也不順着說什麼了,發生了這些事心裡也不太好,頓了頓說道:
“家裡出事了,媽現在在醫院,嫂子這邊的事暫時放一邊,到時候咱們再找鬧事的人吧。”
一聽說媽出事了,後邊的話也沒聽完,舒淇亮就怔看了過來,“怎麼回事?”
“家裡剛剛也有人鬧事了,砸傷了媽。”沈悠簡單的說了一句。
陳麗麗緊張的從凳子上起了身,也沒管什麼的說:“別收拾了,趕緊先去看看。”
說着,攤子也沒管了,交給旁邊的人先幫忙照看之後,趕着又去了醫院。
沈悠將買的吃的給了公公,邊吃着,也將事情的緣由給說了出來……
陳麗麗聽見公公說了‘周武’這兩個字,突然覺得耳熟,一回想,剛剛砸她攤子的人可不就有人喊那個帶頭的人叫周武?
這會子算是弄明白了,一口也是直接涌了出來,“殺千刀的,那人砸了我的攤子,這還又去家裡鬧了。我就說都不認識的人,怎麼一下子就找了上來,這看來是故意蹲點了的?周表姑這是逮着我們家的人不鬆手呢?”
“嫂子,這事是我引起的,對不住了。”沈悠又道了歉。她是可笑,不知道自己做了這個事,還能連累到一家人?
舒平聽了忙又說道:“那也誰讓他盧志剛先放火的呢?這與你不相干。”
老爺子心裡清楚,幺媳婦在家裡總是被他這個老婆子幾人在私下裡說,所以,這就算是與她有關,現在也得替解釋兩句,免得全怪在她的頭上。
沈悠也聽得出來公公是在幫她,但這一切緣由確實是由她引起的,也逃不開。
“爸,您也別維護我了。周武要是拿不到錢的話,這幾天我怕他還會過去鬧,您這幾天就在醫院裡陪着忙。二哥這邊……看能不能讓嫂子和慶慶先跟你到單位裡住着,家裡的事,我去處理就好了。”沈悠看了舒淇亮。
這邊沒話說,陳麗麗現在才知道她受傷是因爲這個原因,這段時間對沈悠剛剛起來的好感瞬間消失的無蹤影,也沒說話的默在一旁。
弟妹這人是個怪脾氣,容易得罪人,惹些不明的是非,誰知道這又是發生了什麼?不過轉念一想,她這樣決定也好,這要是回家了,那狗日的找上門了,又弄傷這個那個的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