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這媳婦也是娶了一年了,但瞧着這麼個肚子就是沒個動響,每次一催,兒子那邊就護着這媳婦,想想也是來氣。
“看他們自己吧,當長輩的,也不能說要孫子就有孫子的,還不是得看他們小兩口。”何大媽嘴裡陰陽怪氣的說着,眼神有意的看了看張豔梅,也不想多聊什麼。
張豔梅漠然不屑的一張臉,這些話聽都懶得聽,說的像是她不能生一樣。
張麗萍聽着,這話裡味道很濃,有些疑問。
張豔梅是她介紹過來的,和何軍結婚也是有一年多了,這女人沒結婚前跟人在外頭懷過一個孩子,是偷偷去弄了的,這都大半年了,修養也早該修養好了,按說沒道理這麼長時間都聽不見動靜的。
“你們這還不打算生孩子啊?”也就敢趕這麼明着問了張豔梅一句。
何軍那方面不行,這話張豔梅還沒和張麗萍說,但現在是被人問過來,心裡不知有多煩,“看看吧,軍子總在外頭跑的,手頭上都沒什麼錢,等他穩定一點再說唄。”
何大媽一聽說錢的事,就開始不舒服了,不就是嫌他們家窮嘛?也不瞧瞧他們家是個什麼情況,不也半斤八兩。
“你這要是有本事的,也學學人沈悠,自己去開廠子去唄,還嫁人做什麼?”她是見不慣這個媳婦的,下不出蛋的母雞,留着也沒用。
話聊着聊着,就開始變味了,張豔梅氣不打一處來,“您這話的意思,也是讓我學着去外頭偷漢子唄?”
眼瞧着這媳婦要和婆婆吵了起來,旁邊的幾個人忙勸了勸,“大過年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吵的。”
張麗萍畢竟還是個媒人,這無論是何大媽還是張豔梅嘴裡的話,說出來都是打了她的臉,跟着也勸說道:
“豔梅,何大媽,咱話也不能這麼說不是?個人有個人的命,何必跟人家打比呢?咱和氣生財嘛。”
“就是,咱這能和那家子比的?聽說她家那男的因爲這事,都被學校給開除了,那麼好的一個人名教師的工作,有單位,有職稱的,還不是可惜了。咱是老實本分人,咱老實過日子就成。”
要說羨慕沈家,沒有一個不羨慕的,可人家讀過書,有本事,那也沒得辦法。
何大媽和張豔梅聽着都沒出聲,張豔梅瞧着煩,說白了,也就是她這邊還沒有一個孩子,才讓人落了話柄。
但家裡的事哪件不是她親力親爲,她是少幹活了,還是少幹事了?爲了生孩子,至於麼?此刻心裡罵了不知道多少遍。
都不想想是他兒子的問題。要不是何軍不讓給說出來,對她百依百順的,她也不至於要嚥下這口氣。
旁邊的人見這兩人好似被勸住了,閒話也也就都不說了,各自藉口家裡有事就先回去了。
事後,張麗萍想着沒動,又私下裡把張豔梅給叫到了她的家裡,問了她這邊是個什麼情況。
也是擔心張豔梅那檔子事被人給捅出來,指到她頭上,被人說話,這就就不好來,怎麼樣都是想幫他們維持好關係的。
“你和何軍是個什麼情況?你們結婚下來,算下來也是有一年多了吧?”
張豔梅就知道張麗萍讓她過來是要問這話的,她也想好了,於是就把何軍那事給說了出來。不然她一個人揹着得多難受,不知曉的都在指責她,她可不想幹受這個苦。
張麗萍聽張豔梅說何軍那方面不行,聽完也是詫異了,緊着替她一嘆,“這要是男的不行,你想懷也懷不上啊。”
“就是啊!還非得說我肚子不爭氣,好歹我也是懷過的。”
“嘖,你這話可不能亂說的,這要是被人聽見,你還想不想在何家待着了。”張麗萍提醒了一句。
“麗萍嬸,我和您直說了,我還真不想在何家待着了,這個年過完,我就出去打工的。單靠何軍一人在磚瓦廠的收入,那哪能過日子的。”
來這家裡雖然沒怎麼受太大氣,但也過的憋屈,隔壁幾家都過上好日子,房子也蓋起來了,就這家子還是個土坯房。
“何軍他們知道麼?”張麗萍問。
“我和何軍說了,他不同意。他要是有種給我留下,我還差不多,種都沒有,留在家裡就遭他媽的白眼。”
張豔梅在張麗萍面前幾乎口不遮攔的,但這些張麗萍也是不好出主意的。
農村裡結了婚的女人出去打工的還是比較少的,幾乎都是種田的,就近的工作也多半是在鎮上的紡織廠裡工作。
她這要是出去,和何家這邊的關係特定是要鬧僵的,而且出去了誰給在外邊照顧?
張麗萍瞧着,這要是別個人,家裡是這麼個情況的話,她根本不屑於來插手。但這丫頭好賴也是一個村的,她媽那邊也是信得過她,才把這個女兒給交到她的手上的。
想了想,又拉了拉她,湊在張豔梅的耳邊說道:“我看你要不要去借個種?”
張麗萍提出這話後,張豔梅愣看着沒個反應,“麗萍嬸……這……”
“這沒什麼的。”張麗萍說:“我看那何軍是真的對你好,人一輩子不就是得遇到一個對自己好的麼?這事我覺得你是可以跟何軍好好商量的,畢竟問題不出在你。”
“還有,你想讓何軍,想讓你們能多賺錢的話,稍微舍下個臉,找沈家那幾人談談,他家老二還是很好說話的。現在東城那邊的廠子,都是沈老二負責的,說不定,能給何軍這邊弄個好地方。”
張麗萍算是給她支了個招,人要過的好一點,要混口飯吃的話,麪皮子值不了多少錢。林夏竹這邊還不是她去給說了的,也沒見沈老二那邊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