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舒譯城什麼時候出發回來的,沈悠在家等了一天,沒有見到他出現。
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陳麗麗打電話說慶慶今天七歲生日,讓他們都過去那邊,一起吃個飯。
想着舒譯城應該是今天回來,於是就先把婆婆和毛球送過去了,自己回來家裡等了他。
從市裡到東城要五六個小時,又怕他沒吃飯,給他煮了點粥先墊墊肚子,反正晚上還得去陳麗麗那邊吃飯。其實主要是想要討好一下。
老婆和別的男人傳出這樣的消息,換她,她也會來氣的,什麼負荊請罪,獻媚殷勤的,沈悠通通得提前做好準備。
兩點的時候,屋門響了,沈悠心裡一驚,立馬跑過去開了門,果然是舒譯城。
“你回來了,累不累,肚子餓不餓,先坐着休息一會,吃點粥,然後我們去你二哥那邊。”
沈悠一口氣的說着,討好的接過他簡單的行禮,放在了一邊,然後去了廚房。
她把這輩子的賢惠都用在這裡了。
舒譯城冷麪一張,看着她這些不曾有過的動作,心裡越發的難受。也知道,這女人有隻有在做錯事了,纔會有這樣的舉動。
沈悠將盛着粥的鍋端出來的時候,燙了一下,鍋底落在桌子上。
“哐當”發出的一個響聲引的舒譯城定睛的看着廚房裡的這個女人,然而此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感覺去面對,就這麼看着,不動一下,。
沈悠沒理會後邊的人,隨即用一塊布隔着,將粥端到了餐桌上。
“過來吃吧,就一點點而已,二嫂說慶慶今天生日,吃完咱們就過去吧。”
舒譯城沒有回話,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看着她。
也是知道現在的氣氛不對,沈悠不敢多嘴,確實這個誤會鬧的太嚴重了,就算第二天澄清了,想舒譯城這人始終還是會耿耿於懷的,不然他怎麼會大老遠的回來呢。
“吃吧。”沈悠坐在他旁邊盛了碗粥,小心怯怯的將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舒譯城盯着面前的碗不說話,沈悠看着同樣還是不敢亂開口。
“你懷孕了?”沉厚的一個聲音在這幾乎要沉靜的氣氛中突然問道。
沈悠反應過來,一愣,“啊,懷,懷上了。”
“誰的?”聲音又一冷的問了過來。
“……你的啊。”
“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了。”
“你能說實話麼?”舒譯城終於將目光轉了過來。
沈悠跟着一怵,在他的眸子裡全是冰冷刺骨,“……說什麼實話,就是你的啊。”
“確定是我的?不是王大志的?”
聽着發冷的話,沈悠看着他,這才發現這個男人並不是普通的生氣,那層質問已經質疑到他的心裡了。
“舒譯城,你別說些有的沒的,我知道這個誤會很大,知道你回來是因爲這件事,我在準備和你解釋,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我怎樣?沈悠你的話我爲什麼越來越不敢信了,你到底能不能說……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
“我八月份就已經結紮了,哪裡給你留種?”
隨着一聲呵斥,沈悠身子跟着一抖,久久的對着他寫滿怒意的眸子。
“譯城,這孩子是暑假的時候……”
“就算是暑假,你和他來往的還少麼?”
這話又是讓沈悠心裡一怔,舒譯城完全沒有聽她解釋的意思,就連他的思維都鑽在他這樣的一個想法裡,他又不相信她了。
這個誤會是她鬧起來的,舒譯城可以發脾氣,可她不喜歡他一次又一次的不相信她,她什麼都沒做過啊。
“譯城,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你還想讓我怎麼理智?接受這個不知道是誰種下的種?”
難聽的話出來後,沈悠喉嚨裡像是冒不出任何聲音一樣了。
她從沒想過能從舒譯城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他是覺得她有多髒,是麼?
“舒譯城……”
“去把孩子拿掉。”聲音帶着怒意,冰冷的比這入冬的氣候都要冷。
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勾搭出一個結果出來,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他是願意相信這個女人的,而且每次都在相信,他事事怕她不如意,事事怕她受傷,竭盡所能的將她護的更好,由着她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從未乾涉。
所以,這纔會讓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用謊言,一次又一次的用她的虛僞來回饋他吧。
沈悠由着這樣的冰冷環繞在她的周圍,哽咽道:“這是你的孩子。”
一字一句說的真懇,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從來就沒有。
“去拿掉。”話被硬冷的重複了一遍,不想多說的起起身準備離開。
沈悠見此,慌忙拉了他,“譯城……”
然而剛拉上去的手,卻被猛然的甩開狠狠的砸上桌上的碗,“譁”的一聲碎在了地上。
沈悠吃痛的抖着手,看着地上瞬間一片狼藉,只覺得此刻自己的心也碎了。
“……拿掉孩子,之後呢?”久久的沒有擡頭,啞着一個嗓子問了他。
現在就算她去拿掉了孩子又能怎樣呢?舒譯城已經反感她了,這個舉動她知道這個男人此刻是有多煩她的。
拿掉孩子不過是除掉了他懷疑的東西,但他懷疑的心一直存在,不可能因爲拿掉孩子就回到過去的。
“離開。”舒譯城的聲音已無任何情緒,彷彿心已經沒法再跳動了。
這丫頭在他心裡有多深,只有他知道,可爲什麼現在會這麼難堪。
簡單的兩個字落在沈悠的耳中,心裡慟然一緊,突然覺得這是多麼荒唐的一出,好像曾經夢中的景象一樣。她被驅趕到另一個國度,沒人願意相信她其實就是這個國度的子民。
或者……是她在此刻做了一個悲傷的夢……
眼中已經被那些酸澀的感覺覆蓋了一層水膜,舒譯城就這麼的要趕她走了?
兀自有些可笑剛剛的自己,這男人都不聽她的道歉解釋,這麼的不願信她,她是瘋了纔會想要去討好他。
“……我知道了。”沈悠壓住了哽咽,解下身上的圍裙,去到門口,靜靜的換了一雙鞋,出了門。
這是他要她離開的,她沈悠不會死皮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