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在外忙工作的時候,不曾留意舒譯城身邊的這麼些人。她一直以爲自己很懂很明白這世道的走向與變化,不會吃他的醋,看來還是難免的。
回去的路上,沈悠坐在自行車尾座,膩歪的靠在他背後蹭着,她喜歡這個男人,是真的想陪着一起白頭偕老的。所以她得花更多的心思去好好的,陪在他的旁邊。
只是……想到這裡好像也不太好,她現在在家除了帶小孩就只有帶小孩了,要陪着也不能是這麼陪着,總得弄點事在手才安逸。
“話說,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覺得怎麼樣?”沈悠問。
人都是賤的,當初拼死想着自己創業做生意的時候,什麼都不管不顧,被算計的一無所有後,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要回來陪着孩子和老公。現在雖然陪着,瞬間又覺得整個人生好沒追求了。打臉也在轉瞬之間。
“什麼事?”舒譯城問了過來。
“鋼琴的事啊,上次有說過的。”
舒譯城知道她是要說這個,說道:“你還不如等村口的小學,和這邊的中學起來以後,看看學生數量再說。你有錢,也不能這麼敗。”
這丫頭的才能史夫人一直都眼饞可惜,教授鋼琴這件事路子那麼多,去史巖山那邊,或者給她介紹去藝術學院,再或者是文工團,哪個地方不比這裡好?
鎮上來往的人,都是鄉里村裡來的人,她在這裡弄鋼琴回來,人家看着稀奇,頂多過來看上一兩眼,就走了。因爲這樣的東西,對他們來說,跟本就不實際,也用不上。
聽到舒譯城說這樣的話,沈悠很詫異,她很少從他嘴裡聽到關於這類的言語。這一番話下來,似乎是給她做了分析的,所以他舒譯城終於世俗起來了?
“我還以爲你不會管我,由着我弄呢。”
沈悠心裡莫名的有些高興,以前的舒譯城真的是順着她來的,現在突然被這麼說了一句,好像還很不錯。
舒譯城側着橫了一眼過來,“不可能的。”再不管管,這丫頭估計是真的要上天了。
“那你以後,是不是一輩子都養我?”沈悠趁機也問了一句。
其實這樣的話問出來肉麻又多餘,但哪個夫妻之間沒有人問過這句話?真實的情況永遠不是話裡承諾的那樣沒好,大夥聽得都是那股甜蜜的味兒。
舒譯城不假思索的當然是願意養她一輩子。
沈悠感謝這個時代的質樸,他們分開過,他們又合在了一起,所以此時的她還是很願意相信這樣的一句。
只是舒譯城這會子想得很簡單,因爲就是簡簡單單的過日子。
“你如果想要弄這個鋼琴班,得等毛球大一點,能聽話了,楊楊會走路的,再弄吧。或者,你去史夫人那裡。”最後還是這麼說了一句。
他還是爲她着想了,沈悠應着點了頭,“那以後再看吧。”
她現在不是爲了錢,聶遠海給她簽了協議,也就是說,那個人是願意讓她把資金給撤出來的。
其實那邊的事如果穩定下來,她作爲股東投資也挺好的。但她現在不過就是想和舒譯城有一件共同,卻不一樣的事情。起碼他們能在一起。
“那就隨你了。”舒譯城又這麼應了她。
沈悠接着一句話上心頭,順口問了過來,“那如果我沒錢怎麼辦?”
舒譯城聞刻意的話,即刻又往後撇了一眼過來,不予理會。這丫頭不可能沒錢的,他娶的可是一位大富婆。
“你幹嘛又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說養我的麼?”
“那就等你沒錢了再說。”
“切就嘴上說得好聽。”
“我現在不是養着你的麼?”
“那你又趕我走了怎麼辦?”沈悠問。
舒譯城從心裡很怕她提到這樣的話,那一次那一幕,可是他這輩子的錯。
“不會的。等你趕我走。”
“呀!你這是長心了?”沈悠哈哈的笑了出來,居然會說等她趕他走的話了。好一個舒譯城,真聽話。
路上嘻嘻鬧鬧的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很輕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話就夠了。
回想之前在處對象的時候,說一句話都得尷尬好一陣子的,到底是熟悉之後纔有這樣的契合。
回到家的時候,屋裡多了一個的人,飯也已經吃起來了,沈悠先一步進屋一瞧,來的人是山後頭姨媽的那個外甥女,正端着個碗大口的往嘴裡扒着。
見到他們回來後,這女孩很羞澀的把碗又放回了桌子上,喊了叔叔嬸嬸。
沈悠與舒譯城看過來是一雙疑問的眼,問向了旁邊的邊照顧孩子的婆婆。
“媽,這是……”沈悠想着是不是姨媽來了,但也沒看着姨媽就看到了這個女娃娃。
“我等下送幺妹回去,去看看她外婆,說是被她家媳婦給打了。”福安嬸拉着一臉的難看。
“怎麼回事?”舒譯城看着不對勁,也問了過來。
“還不是咱們上次去看他們的時候,你兩口子給的錢給鬧出來的。”福安嬸說着就嘆了口氣。
她們兩姐妹倆,同一個媽生的,命可是差了一大截,也不知道這姐姐會是這樣的一個晚年,想着心裡就難受。
婆婆這邊說到錢的時候,沈悠一回想那還是正月的事,當時見姨媽有點分不清,是把錢給這個幺妹拿着的,讓她給外婆給她自己買點吃的用的。
幺妹說她捨不得用,就一直壓在牀底下給留着,被她舅媽家的兒子給發現了,於是就拿着錢告訴了他媽,說幺妹偷錢。
那女人本來也是個潑辣戶,一直就看不慣婆婆帶回來的這個外甥女,逮着這個機會把錢給佔爲己有,硬要把她趕走。後來是被姨媽給攔着的,最後那女人氣一上來就動了手。
幺妹攔不住,自己也被那女人打了兩巴掌,最後就跑了出去,一門心思的就找來了這裡。
這錢是他們給的,這丫頭就想着來找他們去給解釋解釋,好讓舅媽知道她真沒偷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