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河套大營都處於警戒狀態。士兵們跑上城樓防禦,高順整晚都在大營內思慮對策,這次戰事來的太突然,高順還有很多地方都沒弄懂,而最讓他擔憂的莫過於公孫續的下落和安全了。
天亮後,一隊隊騎兵策馬奔出城去打探消息,不多久,狼煙再次升起,高順也接到了最新的情報,北方五萬騎兵南下,再有兩個時辰就會抵達河套。
“終於來了。”高順冷冷說道:“是匈奴人?”
斥候跪在地上回道:“目前還不清楚,但那邊只有匈奴軍隊。”
高順站起來盯着地圖,而後走來走去,他猛的轉過身盯着地圖問道:“可有張飛將軍的消息,文丑大軍現在在何處?跟主公聯繫上了沒有?”
這三個問題現在都還沒人能回答高順,張飛領三萬騎兵征討匈奴,可現在匈奴騎兵南下,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難道張飛的三萬騎兵全軍覆沒了嗎?可這明顯不可能,那可是三萬精銳北疆軍,張飛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不可能有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殲滅張飛的大軍。
文丑領兵巡視草原,與鮮卑軍數戰數捷,打得鮮卑軍潰不成軍。但四天前,文丑軍就再也沒有傳回來過消息,這讓高順很擔憂。
如今公孫續領了五千虎賁軍朝雁門那邊趕去,可高順明白那裡肯定有伏兵。其實,這裡都還是北疆的地盤,再加上公孫續手上的五千騎兵都是沙場老兵,就算有什麼事情公孫續肯定也能脫險,但高順還是忍不住擔心。任何人都可以出事,但惟獨公孫續不能。
“全城繼續戒嚴。”高順下令道:“戒嚴爲解除之前不可開市,整個河套只准進不準出,誰若是想在這個時候鬧事或是私自離開河套,就將他關押起來。”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高順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五萬騎兵並不能讓他害怕,哪怕是面對更對的敵人,高順認爲自己都能應對。河套境內別的不多,但物資和人員肯定是不少。只要他願意,他先早就可以臨時招募十萬大軍。如果河套實行軍管的話,這裡的物資絕對可以支撐到開春以後。
他現在最擔憂的是這幕後黑手,草原部落想不出這些陰謀詭計,高順堅信這一點,先是鮮卑騎兵犯境,再是匈奴騎兵南下。草原兩大實力相繼出動,這不會是巧合。更耐人尋味的是竟然有人在算計自己主公,高順內心的不安正在慢慢增強,他是真怕公孫續會出什麼事情。
九原以北的草原上,一隊五千人的騎兵策馬狂奔,領頭一騎英姿颯爽,但其俊朗的面容上卻有揮之不去的焦慮。
“還沒有打探到消息嗎?”公孫續怒吼道:“昨天的狼煙是怎麼回事,有沒有搞清楚,一千虎賁軍目標那麼大,爲何到現在都還探查不到。”
“主公切莫着急。”典韋上前勸道:“斥候已經去最近的長城據點打探情況,想必不久就會有消息傳來,一千虎賁軍的戰鬥力絕對不弱,有他們在,主母不會出事情。”
公孫續也明白自己是太着急了,所以纔會這麼失態,但他不能不着急。昨天見到東邊狼煙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後來西邊也升起了狼煙,這更加坐實了他心中的不安,草原現在這麼不太平,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會被捲入進來。
“報、、、、、、”一隊斥候狂奔過來,領土騎兵策馬上前彙報道:“啓稟主公,根據據點內的兄弟彙報,他們是看到北邊有狼煙後才升起狼煙的,具體是什麼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嗯?北邊?”公孫續疑問道:“不是東邊?這就奇怪了就算有情況,應該也是從東往西傳達,爲何雁門這邊的據點沒有點燃狼煙,有沒有打探到是北邊什麼位置。”
“北邊三十里處,昨日狼煙只是升起了一會就沒了,估計是被人撲滅了。”斥候回道:“而且,這裡據點的弟兄也曾想北邊據點示警,但北邊據點一直沒有傳回消息。”
“來人,傳令被各路關卡守將,要他們高度戒備。”公孫續陰沉着臉下令道:“另外再傳令戲志才,要他放下手頭上所有事情,立即到長城一帶督管防務,不容有失。”
下完命令後,公孫續立即率領騎兵朝北邊趕去,追了幾十里路後,他們追蹤到大隊騎兵奔騰過的痕跡,有了這些痕跡,他們追蹤的速度就更快了。
“主公,此地有點燃過狼煙的痕跡。”一名斥候指着地上一堆還未燒完的燃料說道:“看樣子是剛被點燃沒一會就被人蓄意破壞掉,此地並未發生戰鬥,看來點燃狼煙的人眼見不敵就立馬撤退。”
“兵分兩路,一路朝北追蹤,一路朝東查探。”公孫續想了想後說道:“一旦遇到情況,放狼煙示警。來人,放出海東青查探情況。”
公孫續領着三千騎兵朝北追蹤,追查了十多裡地之後,突然有騎兵指着遠處的天空說道:“主公快看,禿鷲。”
“前方有屍體,過去看看。”公孫續內心的不安再次出現,禿鷲以屍體爲食,它們在天空盤旋,那地上肯定時候有屍體了。
等到衆人策馬追查到禿鷲盤旋的地點之後,他們看到的乃是爆發過一場戰鬥的戰場。從戰場上雙方士兵的傷口來看,戰鬥極其慘烈。
“是我軍虎賁軍和匈奴騎兵。”典韋上前查探過後說道:“這些匈奴騎兵不簡單,都是射鵰者和單于親衛,他們身上都有射鵰者和單于親衛的紋身,這個絕對假不了。”
“留下二十人查探戰場情況。”公孫續下令道:“其餘人繼續追擊。”
從戰死士兵的傷口和血液凝固狀態來看,這場戰鬥應該是剛剛爆發不久,,而且明顯是持續了很長時間,公孫策推測虎賁軍可能在此紮營,然後遭到匈奴騎兵的襲擊,雙方在此大戰一場之後,虎賁軍成功突圍出去。
衆人又繼續、追蹤了幾十裡地,沿路的線索很多,看樣子是敵人都來不及清理,公孫續這邊一人三騎。加之他們毫不停歇,所以追蹤的速度很快。
到了下午時分,公孫續這邊終於追蹤到了點新鮮的線索,看樣子,他們距離對方已經不遠了。
“主公,前方三百里處是陰山。”我們已經離開長城防線太遠,過了陰山就是鮮卑和匈奴人的地盤,此地很是兇險。”
“不要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公孫續怒道:“查探到線索沒有,沿路都有爆發戰鬥的痕跡,爲何到了這一塊就少了,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他們總不可能憑空消失,繼續查探。”
吃後門咬着牙繼續策馬去打探消息,很快就有斥候策馬跑回來彙報道:“主公,海東青在北邊三十多裡出發現情況,鷹奴說前方應該有大隊人馬。”
“殺過去。”公孫續毫不猶豫的下令道:“一定是敵軍,決不能放過他們。”
將近三千騎兵策馬朝北方殺去,他們已經追蹤了一天多,到現在纔算是追查到點有用的線索,總算是要和敵人碰面了,這些沙場老兵嗜血的性子都已經爆發出來。
三十里外,三千多匈奴騎兵圍住一處山丘,山丘腳下堆滿屍體,有虎賁軍的,也有匈奴騎兵的,從數量上看,匈奴騎兵佔了絕大多數。
“匈奴騎兵正在休整,他們已經連續攻擊了一個多時辰,在損失了一千多人後,他們依舊沒有攻下這個山丘,此時,指揮大軍作戰的竟然不是匈奴左賢王。
山丘上,三百多騎兵列陣防禦,陣型中間是那領兵校尉和蔡琰,奇怪的是甄道並不在這。
“你們都突圍吧。”蔡琰看着筋疲力盡的士兵們說道:“你們已經盡力了,現在你們要做的事情是去保護好甄道主母,決不可讓她出半點事情。
本以爲我們故意泄露行蹤就能吸引敵軍前來追擊,這樣就能護得甄道妹妹安全離開,誰知道敵軍識破了我們的計謀,一個時辰前他們圍困住我們後就分兵去追擊甄道妹妹他們去了,這是我的失策。你們趕緊突圍去向大將軍彙報這裡的情況。”
領兵校尉似乎是沒有聽到蔡琰的命令,他死死盯着山下的三千匈奴騎兵,戰鬥到現在,匈奴騎兵也沒能拿他們怎麼樣,此刻雙方都在休息,只是他自己心裡明白,自己這邊人少,且剛剛經歷過苦戰,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畢竟敵軍人數是自己這邊的十倍,且都是草原騎兵中的精銳。
校尉身上還插着兩支箭矢,這是之前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敵軍給射中的,這些匈奴騎兵中有不少人的射術都很了不起,能在高速運動的戰馬上射中他,而且,這一次,這些匈奴騎兵中有不少人都裝備了製作精良的箭矢。
“主母請放心。“校尉說道:“末將等定位護衛主母安全。”
“糊塗,留在這還談什麼護衛安全。”蔡琰怒道:“我叫你們去護衛甄道主母,難道你們沒聽到嗎?”
說完,蔡琰就抽出一把匕首對着自己的喉嚨說道:“今日我自盡於此,你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趕緊去尋找甄道主母。”
旁邊衆人見了後都跪下來舉着兵器說道:“請主母賜死,末將等護衛主母不利,最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