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獻舞之後,衆人又是商議起生意的事情,郭嘉也樂呵呵的跟衆人聊天打屁繞繞彎。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些事情其實不過是衆人嘴上的幾句話,真要兌現的話,恐怕還必須得北疆的那位點頭才行。
當然,這並不代表郭嘉沒有決定權,關鍵是就算郭嘉能決定這些事情,他也不可能一口答應了別人,怎麼着也得把公孫續拿出來當擋箭牌,關鍵還是條件沒談妥,不然郭嘉哪還願意跟他們浪費時間啊。
一個時辰後,衆人在普通生意上卻是沒啥聊的了,該說的都說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清楚了,郭嘉也確實不願意跟這些人浪費時間了。
至於郭圖,今天倒是反常的安靜,也不知道是昨夜甘寧把他嚇的太狠,還是他自己心裡有其他陰謀。
衆人雖然都發現了郭圖的異常,但他們也沒多在意,畢竟郭圖都說了自己生病了,這樣的異常表現倒也不怎麼讓人懷疑。旁人不知道的是,郭圖此時正在等待援手,一早上忙活了那麼久,無非就是向袁紹那邊求援,反正他是清楚,他一個人是擺不平郭嘉等人的。
瑣碎事情談的差不多後,郭嘉就站起來拱手對韓馥行禮道:“州牧大人,如今我家主公已經取下河套,威震北邊草原,幽州,幷州已經連成一塊,爲我大漢北疆安定,恐怕有些事情需要跟大人商議一下。”
“哦?何事?我冀州好歹也處於北邊,如果幽州或是冀州需要我的支援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啊。”韓馥笑呵呵的回道。
郭嘉暫時也還猜不透韓馥這句話裡有多少誠意,不過這不要緊,只要自己從他手上要到自己想要的地盤就行。
“大人也知道我幷州之地現如今流民已經超過百萬之數,幷州又要支撐大將軍的北伐,又得安撫流民,僅僅依靠幷州的財力,着根本不可能。”郭嘉慢慢解釋道:“好在這場北伐的時間不長,沒有對幷州造成太大的損失。
可是,大人應該知道,上次黑山軍犯境,冀州,幷州,幽州相繼遭受兵災,我家主公率軍千里回擊,總算是拿下了盤踞在黑山多年的黑山軍,可正是因爲如此,我家主公又揹負上了黑山百萬流民的安置重任。
大人啊,您是內政方面的高手,想必您已經能從這些數據中得知我幷州現在的壓力,幽州本就是苦寒之地,根本就不能給與幷州多少幫助,雖然我北疆軍已經拿下河套,但是沒有個一兩年,流民根本就無法遷徙過去。
爲了此事,不僅僅是我家主公,就連陛下也是寢食難安啊。這些流民都是我大漢百姓,可憐他們現在都是無家可歸,他們跑到北疆來,無非就是想圖個安生,混餐溫飽。
可就算我家主公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安置好兩百多萬流民啊。大人,爲了這些流民着想,我家主公現在是不得不求助於您了,這天底下,也就只有您才能幫助這些百姓啊。”
“啊?這,事情有這麼嚴重嗎?大將軍已經拿下河套,着流民的遷徙工作不就可以開始了嗎?怎麼現在還、、、、、、”韓馥心中似乎有點猶豫,因爲他不明白郭嘉是在想他求助什麼。
過了一會,韓馥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麼一般,他嘆口氣開口說道:“也罷,這樣吧,我冀州還有不少存糧,這些流民都是我大漢百姓,我又怎能見死不救,我留下部分存糧以備不時之需,其餘的,全都捐給北疆。你看這樣可好。”
韓馥着話音剛落下,就聽見好幾個聲音回道:“不可啊,主公,這萬萬使不得啊。”
不僅僅是郭圖這些人,就連辛平這一派系的,現在都站出來反對了。冀州的存糧可不是小數目,如果真的就這麼捐給北疆的話,那還得了,基本上都夠大部分流民活到開春了。
面對部下們的反對,韓馥也很是爲難,畢竟這件事情也關係重大,冀州的存糧怎麼可以就這麼給了別人,但是韓馥覺得自己不這麼做的話恐怕又找不到別的解決辦法,畢竟公孫續都開口了,難道要他韓馥就這麼拒絕嗎?那以後的還怎麼繼續做生意啊。
再者,韓馥心裡也清楚,公孫續都開口了,着肯定不會是小數目,沒看見郭嘉都把陛下擡出來了嗎?難不成要等到陛下一紙詔令強迫冀州捐糧不成,到時候那面子可就不好看了啊。
郭圖現在也坐不住了,他就算要裝傻,可現在真的不能再裝下去了,此時,他正跟其他人商議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眼看衆人都都反對,郭嘉嘆口氣站起來說道:“哎,州牧大人,陛下曾多次提及您的仁慈和慷慨,爲了這些流民,陛下也是傷透了腦筋,若是大人真覺得爲難,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哎,流民之苦,旁人難以想象。
我家主公心念天下百姓,他不願意看到有一個百姓餓死在北疆,故而才這麼匆忙北伐,大人也是大漢臣子,還請大人不要推卸這個責任啊。”
“這是自然,流民也是我大漢百姓,我又豈能袖手旁觀。”韓馥面露尷尬的回道:“再者,大將軍心憂天下,我作爲一個長輩豈能無動於衷,這樣吧,這事我們從長計議如何,你看,這、、、、、、”
韓馥這麼說,實際上是在詢問自己的部下了,郭圖等人也感覺該給出點承諾,做出點讓步才行,要不然自己這邊就被郭嘉給看輕了。
商議了半柱香的時間後,郭圖站起來對郭嘉說道:“使者大人,我冀州的存糧乃是我冀州百姓辛辛苦苦勞作而來,若是就這麼送給北疆,着恐怕是對我冀州百姓不負責,您說是吧,想必您是能體諒我們的。
但是,如果說我們冀州不給與援助的話這就是我們的不是了,再怎麼說幷州與冀州就是鄰居,若是連我們都不伸出援助之手,那這些流民恐怕就有大部分會餓死,這又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這件事情卻是讓我們很爲難,我等身爲冀州官員,自當是從冀州利益出發,而後才能考慮到其他地方,有關於這一點,還請使者大人見諒,若是陛下或是大將軍怪罪起來的話,我們也就只能承擔這個責任了。
冀州存糧我們是不能鬆口的,我家主公也很是爲難,我看,要不這樣,除了冀州存糧,其他條件及都可以隨便提,我們也可以繼續做生意啊,只是這糧食方面我們確實不能拿出多少了,畢竟冀州的人口也不少,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出現什麼天災人禍。
我等身爲一方父母官員,總不能做着拆東牆補西牆的事情,您要爲流民負責,可我們也要對冀州百姓負責啊,這一點,還請使者大人見諒。
非是我等不願伸出援助之手,乃是因爲我冀州也有說不出的難處。您看,使者大人,要不換成其他條件如何?我們必定儘量滿足,只要不涉及到存糧,其他一切好說。”
郭圖反反覆覆就這麼幾句話,無非就是要表達出一個意思:想要糧食,沒門,這事還真不能怪我們,就算我們有多餘的糧食,可憑什麼給你們啊。
聽了郭圖這話,韓馥現在也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這算是直接拒絕郭嘉的請求了,郭嘉看着韓馥,而後終於開口道:“這樣啊,哎,也罷,要怪就怪這些流民沒有這麼好的命了,我幷州官員,也只能儘量多救活點人了,哎。”
郭嘉在這嘆氣,韓馥的臉色可就不好看了,這算是陛下跟大將軍第二次求助於自己了,昨天提到的調任自己入朝的事情已經被自己的這些部下們給推辭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郭圖他們已經是明擺着不會鬆口。
現在倒好,這件事情又被郭圖等人給推辭了,着讓韓馥着臉往哪放啊,再怎麼說他纔是冀州之主啊,再說了,陛下跟大將軍兩次求助於自己,自己這邊都不答應,這要是傳出去會成什麼樣啊。
許久,韓馥開口說道:“奉孝啊,要不想想別的辦法如何,你看我冀州能不能給與其他幫助,大家有事好好說,不要傷了和氣啊,是不。
冀州和北疆會成爲永遠的好鄰居,有什麼事情都好好說,不要急,不要急。在座的都是明智之人,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肯定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郭嘉點點頭,而後,他終於開口說道:“也罷,這件事情確實是叫州牧大人爲難了,也罷,哎。既然存糧的事情不好商量,那就說點別的事情吧。”
衆人都鬆了口氣,他們還在擔心郭嘉會因爲這件事情而在戰馬和軍工用品上面卡住自己這邊,好在郭嘉現在沒有這個意思,這再好不過啊。
郭嘉臉色平靜的看着衆人,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郭嘉現在是在生氣吧。
當郭嘉的目光掃過郭圖的時候,郭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已經感覺到了郭嘉眼神中蘊含的意思。終於,郭圖似乎是忍不住了,他擡頭看了郭嘉一眼,正瞧見郭嘉還在看着自己,就連甘寧,此時也正盯着自己冷笑。
郭圖心裡慌了,在他看來,郭嘉這傢伙是記仇了,而且,他現在明擺着是要報仇啊,這下子,郭圖覺得自己捅馬蜂窩了,郭嘉多半是要報復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