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侯之怒,誰能硬抗,一箭射穿三員大將的兵器,順帶還擊傷夏侯惇,反應過來的夏侯惇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受傷了,右邊身子都快麻木的他這個時候還是不忘要追殺呂布,可就在他強忍着痛苦要上前的時候,一根箭矢射中了他的左眼。
“啊、、、、、、”夏侯惇猛的拔出箭矢,卻不想順帶的連眼珠子都給帶了出來。
“父母精血,不可棄也。”夏侯惇一口吞下自己的眼珠,而後指着呂布吼道:“三姓家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強行用力射出這一箭的呂布這時候明顯有了疲憊之感,剛纔那一箭算是集中了他十成本事,可不想最後還是沒有成功,或許是上天不滅曹操,也或許是曹操的運氣太好了,就差那麼一點而已,這場戰事差點就可以結束了。
“老子會怕你?”呂布雖然疲憊,但其氣勢也並沒有減弱,他冷冷盯着已經受傷的夏侯惇,還有正往自己這邊重來的夏侯淵和許褚,最強武者的尊嚴使得他繼續揮動方天畫戟,哪怕是戰死疆場,他也無怨無悔。
曹操從這個驚嚇中恢復過來,剛纔那一箭帶來的殺氣已經把他給嚇住,如果不是許褚擋住了最後那根箭頭,恐怕現在被洞穿身軀的肯定就是他自己了。
只是,接下來,一陣陣馬蹄聲和北疆軍特有的號角聲又將曹操拉入了另外一個驚嚇,對北疆軍監視甚密的曹操自然知曉這號角聲的意義,這是北疆軍之中最爲精銳的部隊,選鋒軍特有的號角聲。
“北疆重地,胡人安敢放肆、、、、、、“一道銀白色身影出現在天邊,緊接着,無數黑色的身影跟着一起奔跑過來,北疆精銳殺到了,曹操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曹賊,你要挾陛下,擅殺朝廷官員,爲一己私利引胡人入關殘殺我大漢百姓。“趙雲策馬狂奔在最前邊吼道:“我奉大將軍之命前來誅殺草原胡人,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公孫續、、、、、、”曹操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要與選鋒軍廝殺的打算,公孫續既然敢出兵,那就說明他肯定是預謀好的,此刻說不定還有其他部隊埋伏在附近,此地距離兗州較遠,自己在這裡吃了虧的話,恐怕都找不到援軍。
“撤、、、、、、”理智戰勝了憤怒,曹操最終還是下令撤退,反正今天已經算是把呂布趕出了徐州,接下來,沒有自己地盤的呂布只能像喪家之犬一般苟活於世,曹操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雖然沒能當場斬殺呂布,但這也差不多了。
半個時辰後,曹操率領大軍已經退出戰場,選鋒軍連聲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撲向了那些羯族騎兵,或許是那些羯族騎兵的模樣太過招搖,也或許是趙雲故意下令士兵進攻,總之,曹操還是折損了三千多羯族騎兵纔算是擺脫了選鋒軍的追殺。
戰場上,呂布麾下的將士剩下大概兩萬多人,這些勇士此刻都氣喘吁吁有些人甚至累的連胳膊都擡不起來,由於混戰的緣故,他們原本就分佈在不同地方,曹軍撤退的時候更加衝亂了他們的陣形,此刻選鋒軍佔據了主動權,很快就將他們分隔開。
疲憊不堪的呂布軍壓根就沒有反抗之力,聚集在呂布身邊的三千多騎兵漸漸的將呂布包圍住,現在情況不明,敵我未分,他們不敢大意。
“主公,末將無能,只能帶着少主突圍出來。”張遼跪在呂布面前哭道:“臨行前,主母說不會讓主公蒙羞,末將別無選擇、、、、、、”
“這就是命,哈哈哈、、、、、、”昔日風光無限的天下第一勇將,現在臉上滿是落寞與惋惜,他敗了,敗的很徹底,連自己的妻子家人都輸掉了,自己的城池也都輸的一乾二淨,自己麾下那些驍勇的將士不是戰死就是身受重傷,他已經快一無所有了。
“呂布。”趙雲策馬上前盯着呂布,這位號稱當世第一戰將的高手,此刻蓬頭垢面,盔甲破爛,除了那依舊犀利的眼神和那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方天畫戟之外,趙雲很難從他身上找回那位無敵猛將的影子。
“你也來了。”呂布緩緩扭頭盯着趙雲說道:“哈哈哈哈,也罷,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來,公孫續自己不出面,多半也是不想留着我了,也罷,也罷啊,命運弄人,當年我率軍圍剿公孫續,千里追殺時他是那麼狼狽,現在我落魄至此,被他的部下給圍困,這就是上天刻意安排的。
我別無所求,生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幫我救出我的家人,我的部下隨我多年,我沒能安置好他們,若你還能念點舊情的話,請不要危難他們,這算是我最後的請求了。“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趙雲搖搖頭嘆息道:“你應該知道,你所犯下的罪行,天地難容,我家主公若是收留你的話,勢必會與天下人爲敵,世道如此,我北疆軍不可能因爲你一個人而被天下人鄙視。”
“哈哈哈哈、、、、、、”呂布笑了,笑的很狂放,也笑的很悲涼,似乎內心的寂寞與孤獨全在這一刻爆發出來,趙雲似乎隱隱看到呂布的眼角有一絲淚光,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呂布這樣的鐵骨漢子,現在竟然掉淚了。
“我呂布是什麼人,我自己清楚,天下人怎麼看我,關我什麼事。”呂布突然仰天咆哮道:“我呂布行事,自問對得起蒼天,對得起自己,這麼多年,我見過那麼多人,那麼多事,我自問比起那些行事不擇手段的人來說,我自己從未改變過初衷。
趙雲,你我相識多年,我視你爲知己,難道你也認爲我呂布是那種朝三暮四,見利忘義的小人嗎?你也這麼認爲嗎?哈哈哈哈、、、、、、“
或許是感覺到人生快要走到盡頭,或許是感覺自己已經一無所有,呂布現在似乎沒有要繼續壓抑自己的意思,當着兩軍將士的面,他吼出了自己多年的鬱悶和委屈,也吼出自己內心的不甘和孤獨。
人生於世,又有幾個能夠做到不管他人看法和言語的,呂布這些年特立獨行,終究還是不能被這個世道所容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