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關心智不全有孕在身離家出走的小兒子和魂牽夢縈神往已久素未謀面的大孫子,陳紫君表現出來的行動力,比任疏想象中來得果決。

掛斷電話,陳紫君二話不說,立即推掉了當天晚上的既定行程,驅車前往任疏租住的小屋。陳紫君到達的時候,給任疏他們家運送和安裝洗衣機的工人正好離開,雙方還在樓梯口打了個照面。

而此時,任疏和顧烈就陳紫君到來顧烈是否需要回避尚未達成共識。

“爹地,有人在敲門哎!”任疏和顧烈掐得正歡,誰也沒空理會響個不停的門鈴,任意正纏着陳毓玩賽車,也不想起身,只好出言提醒。

“娃娃,你去開門!”結果倒好,掐架的兩位異口同聲命令兒子。

任意小胳膊小腿兒的掰不過大腿,只得苦着臉交出玩具車的遙控器,不情不願地往門邊挪去,小叔叔還沒他玩得好呢。

“阿姨,請問你要找誰?”雖然不認識,不過陳紫君那張和任疏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看着很面熟的臉還是讓任意很有好感。

“小笨蛋,你叫錯人了。”陳紫君愣了下,伸手點了點任意的額頭,笑意盈盈道:“你不能叫我阿姨,你要叫我奶奶的。”

“奶奶!?”任意傻眼了,有這麼年輕的奶奶嗎,好奇怪哦。

“什麼奶奶,明明是外婆。”聽了陳紫君的話,顧烈一邊在心裡腹誹,一邊笑着湊了上去,丈母孃上門,他得抓緊時間好好表現。

“媽咪,你來了。”任疏看出了顧烈的心思卻不想給他表現的機會,因爲他發現,在面對顧烈的時候,陳紫君的眼神明顯銳利了些。

“小疏,你們還沒吃晚飯嗎?”都快七點了,這幾個小孩在搞什麼。

“已經做好了,正準備開動呢。”半個鐘頭前顧烈就把晚飯做好了,不過他們忙着裝洗衣機和掐架,任意和陳毓忙着打遊戲,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要不是陳紫君來了,估計他們還得過會兒才能想起來。

“小孩子在長身體的時候,飲食和作息都要有規律纔好。”一看任疏那樣兒就知道不是個合格的當爹的料,陳紫君對任意的未來堪憂。

“我們平時都很準時的,今天是特殊……嗯,特殊情況。”任疏說着不滿地瞥了顧烈一眼,你要老老實實躲出去,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瞥完順便吼了一嗓子,“小毓,別玩遙控車了,快來吃飯。”

陳毓其實早就肚子餓了,只不過看任意玩得高興,再說一直沒人喊他吃飯,就老老實實窩在臥室不動,聽到任疏的話很高興就出來了。

“媽咪,你怎麼在這裡?”看到陳紫君,陳毓頗有些意外。

“爺爺今天上門給你道歉來了,你不在媽咪只好再跑一趟咯。”

任老爺子上門來過不假,至於是不是道歉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當然就算是他老人家也是不肯承認的——不過陳紫君過來的任務是把小兒子哄回家去,老爺子那邊的態度自然說得越軟和越好。

“真的?爺爺真的肯道歉了?”陳毓半信半疑,爺爺電話還罵他呢,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不會是媽咪說來哄他的吧。

“當然是真的,爺爺早就來了,等了你們好久,午飯都在這裡吃的,他還誇味道不錯來着。”儘管陳紫君的注意力完全沒放在自己身上,顧烈還是抓住了在丈母孃面前露臉的機會。

“誰是你爺爺?”不用懷疑,這是陳紫君和任疏異口同聲。

“我兒子的曾祖父,我叫聲爺爺沒錯吧。”顧烈根本不知道他和任疏的誤會在任家人眼裡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要不他早就改換策略了。

“你還知道娃娃是你兒子,那你這些年都幹嘛去了?”陳紫君本來就對顧烈沒有好感,再看到兒子和孫子現在的居住環境更是怒從心起,偏偏顧烈還跑到她面前套近乎,她有火不衝着他發簡直就是浪費。

“我這不是才知道嗎?”顧烈頗爲無奈地聳了聳肩,他要早知道任疏給他生了兒子,他肯定會負責的,問題是他不知道啊,怪得了誰。

“你不知道還有理了!”陳紫君聞言更是火大,要不是你始亂終棄,我兒子至於被逐出家門,從而失去家族繼承權嗎。

“小疏不肯給我聯繫方式,偏他又搞丟了我的電話號碼,我想知道也沒轍啊。”不是顧烈出賣任疏,而是這種關鍵問題,他必須解釋清楚,要不然丈母孃和老丈人那關,他鐵定是過不了的。

“我明明給了你的……”任疏用誰也聽不清的聲音小聲地嘀咕了句,就是給的方式曲折了點,顧烈到現在都不知道。

“小疏,他說的都是真的?”陳紫君顫抖着手指着顧烈問,她到現在才明白,任疏當年說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嗯。”任疏的回答微不可聞,如此丟人的事拿出來說第二遍,他真是沒臉見人了。

所以說,任家對顧烈深厚的敵意,任疏要付很大程度的責任,以至於陳紫君在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後,對顧烈都忍不住起了同情之心。

“哥,我餓了。”陳紫君和顧烈的談話告一段落,陳毓委屈地扯了扯任疏的衣袖,明明是他們喊他吃飯的,結果他們只顧說話都不管他,他肚子好餓,寶寶的肚子肯定也餓了。

“小毓餓了,咱們開飯吧。”顧烈的問題說開了,任疏能猜到陳紫君下一個就得找自己談話,趕緊把話題扯開,“媽咪,你坐這邊。”

“伯母,嚐嚐我的手藝。”顧烈有膽量叫任老爺子爺爺,卻不敢立時就對丈母孃改口,還是等哪天把老丈人的思想工作做好再說。

“烈哥哥做飯很好吃。”陳毓吃了顧烈幾頓,對他的廚藝讚賞有加。

席間,顧烈殷勤表現,任疏默然不語,陳毓和娃娃埋頭苦吃,陳紫君嘴上不說,心裡對顧烈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整體氛圍相當不錯。

吃過晚飯,陳紫君帶着好不容易別過勁兒的陳毓準備告辭。

“時間不早了,我先帶小毓回去。”誤會一場,任疏都不在意陳紫君也就不追究,臨出門還拍拍顧烈的肩膀,“有機會我會探探老爺子的口風,老人家嘛,都是面硬心軟的,你懂的……”

就這樣,任疏想象中的血雨腥風的畫面完全沒出現,陳紫君就和顧烈達成一致,樂呵呵地帶着陳毓走了。

“這就完了?”任疏很納悶,他媽咪這是放過顧烈了,這麼簡單。

“難不成你還想上演八點檔狗血劇。”顧烈把洗好的碗遞給任疏放進消毒櫃,啼笑皆非道:“你父母棒打鴛鴦,咱們倆私奔出逃……”

事情本來就很簡單的,說清楚就好,幹嘛要像狗血劇裡演的那樣呢,一個重複“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一個捂着耳朵“我不聽我不聽”,然後風雲突變,該說的話沒說出口,惹出一系列的後患,煩不煩啊。

“我爹地媽咪哪有這麼無聊。”除了爺爺比較頑固,任疏對自家父母的態度並不擔心,不過說起父母反對這個話題,他倒是想起個事兒,“你只擔心我爹地媽咪,你的父母呢,他們會不會接受我和娃娃。”

兒子四歲多了,任疏對顧烈的家庭情況還是一無所知,說起來都不可思議,不過他們既然打算在一起了,該瞭解的還是得了解。

“我爸爸媽媽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孫子,肯定會樂瘋的,只可惜……”提到父母,顧烈的眼神明顯黯淡下去。

“怎麼了?”聽顧烈的語氣,任疏有不好的預感。

“你聽過十二年前的‘九二八空難’嗎?”空難年年有,‘九二八’卻是備受關注的,因爲那次空難的遇害者,都不是普通人,而是華國多個領域的頂尖科學家,坊間一直都有傳說,‘九二八空難’是某些國家針對華國的一次陰謀,只不過這種說法沒被承認就是了。

“難道——”任疏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

“我父母就是在那次空難中遇難的。”那年顧烈十四歲。

“烈,對不起。”任疏走到顧烈身後,環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到他的肩上輕輕說道,早知道這是個傷心的話題他就不說了。

“沒事兒,這些你遲早都會知道的。”就是任疏不問起,顧烈也會把自家的情況都交待清楚的,這是任疏應該知道的事情。

“等過兩週,我們給娃娃請個假,帶他去看爺爺奶奶吧。”還有兩週就是二十八日,他們該帶着孩子去給老人掃個墓。

“好啊,我想我爸媽會很高興的。”大孫子哎,能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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