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的聲音不大,但段辭還是聽見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手邊的一個文件夾遞了過去,“拿回去看看。”
“什麼東西。”秦真一邊問着,一邊還是伸手去拿文件。
精美的文件夾中,赫然是昨天晚上她寫的那份字據,跟之前不一樣的是,上面有些地方,多了些用紅筆改動和批註的地方。
仔細看,還有糾正錯別字的。
“......”秦真的艱難的彎起了一邊的嘴角,“謝謝段總指教啊,您還真是仔細呢,我這就拿回去改改。”
段辭的手閒散的轉動着手中的筆,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眼中有淺淺的光在跳躍,“自己求的,弄清楚立場。”
跟她的話完全沒有關係,秦真卻明白了他話中的意味。
他是在回答之前,秦真抱怨讓他自己去的話,提醒她壓根就沒有跟他談條件的資本,都是她求他的,就應該遵循規則。
沒錯,是自己求的。
秦真收拾好情緒,展顏一笑,夾起了文件夾,“呵呵,您說的對,那我回去學習了。”
說完, 還不忘將桌上有點歪了的書桶給擺正了些。
見段辭沒有別的要說了,拿着東西轉身走了。
只是前一秒的還掛着笑的臉,在轉身的瞬間也變了臉色,沉目黑臉,很是難看。
坐在兩聲斜後方的孟誠,將這一幕看在了眼中,神色複雜了。
等秦真走後,孟誠不由感嘆,“女人真可怕。”
翻臉真就跟翻書似的。
聽到了他的話,段辭往秦真剛剛消失的方向看了眼,意味深長道:“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裝?裝什麼。”孟誠以爲自己聽錯了。
段辭已經看向了電腦上的文件,沒有說話了,嘴角是興致盎然的弧度。
只是秦真就有的煩了,事情發生的突然,她不得不在半天的時間,把所有的東西處理好。
她回了趟自己家,空蕩蕩的樣子倒跟她離開家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還乾淨整潔了很多。
看來李子軒借住的這段期間,家務倒是比她這個主人做的還好。
拿了整件,然後裝了幾件當季的衣裳,順便跟李子軒留了紙條。
她剛剛出門按響車門的時候,就在樓下遇到了之前一直一起遛狗的李大姐正牽着她的那隻小柯基在樓下散步。
“這不小秦嗎,最近怎麼都沒有看你遛小狗了。”
說到這,秦真也覺得對小狗有點虧欠了,“我最近在朋友那住,所有小狗跟我一起過去了。”
“男朋友啊?”李大姐八卦的問道。
想到那張要死不活卻又該死好看的臉,秦真癟了癟嘴,胡謅道:“不是,普通朋友,挺缺愛的,讓我去陪陪他。”
“哦,這樣啊。”李大姐的興致少了不少。
秦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就簡單的跟她聊了兩句,就離開了。
說到小狗,這段時間回見秦真都沒有好好陪它玩了,一方面她確實很忙,一方面則是她的腳受傷了,也就不好照顧它。
秦真想着,等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晚上一定要好好陪陪小狗了。
於是開車去了銀行。
到了晚上,段辭回來的時候,正巧撞上了牽着小狗準備出門的秦真。
“幹嘛去。”段辭鬆了鬆領口,看上去有幾分的疲憊。
但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秦真的卻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這該死的帥氣。
她刻意的移開了目光,低頭去摸小狗的腦袋,“遛狗啊。”
段辭看了眼那隻半人高的薩摩耶,點了點頭,準備進屋了。
“等一下。”秦真卻好像想到了什麼,叫住了他,“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寵物店啊。”
“你覺得我是會知道這種東西的人。”段辭轉身看她。
秦真癟了癟嘴角,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最不該問的人。
“對了,孟誠不是在養貓嗎,他不是跟你住一個小區嗎,在哪一棟啊,我去問他。”
段辭:“48棟,他出去辦事去了。”
難道真的要大晚上開車去市中心嗎,秦真看着熱的直吐舌頭的小狗,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小狗,我們走。”秦真牽着小狗重新回到了院子內。
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鬼,段辭徑自向屋內走去。
李霞見他回來, 瞭然的進屋給他到了杯水遞過去,“先生,小姐今天給家裡打了電話,說這個星期學校有活動,週末就不回來了。”
“嗯,剛好我要出國兩天,你找時間派人過去看看。”段辭端着水杯喝了口。
李霞點頭應下了,“好,那秦小姐也跟您一起去去嗎。”
“嗯。”段辭簡單的應到,隨即走到了離花園最近的落地窗前。
遠遠地便看到,一隻白乎乎的大狗乖巧的坐在地上,對面是蹲着跟她說話的女人。
似乎在說什麼要緊的事情,女人的臉色嚴肅,但狗的耐心畢竟有限,見到主人的臉就忍不住舔了上去。
女人一開始還努力的糾正兩下,最後卻被舔的沒了脾氣,咯咯的笑着跟它打鬧了起來。
秦真完全沒有防備的笑意,如夏季烈陽,大喇喇的照進人的心裡,讓玻璃窗這頭的段辭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這個時候,秦真卻突然站了起來,朝這邊看了過來。
目光猝不及防的在空中相遇。
時間好像停頓,段辭看着面前秦真的臉,慢慢的放下了剛到嘴邊的水杯。
他感覺有什麼情緒在心尖遊走,他想要去抓住它的時候,面前某人臉上重現換上了平時那種皮皮的笑容,段辭頃刻間也回過了神來。
就在這個時候,秦真卻一臉高興的牽着小狗,朝他的方向跑來。
她打開了一邊的側門,並沒有進來,卻是扒拉着門,露出了一個小腦袋。
“段辭,幫我個忙唄。”
也不等段辭回覆,她自顧自的說道:“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你幫我拿下這個就行了。”
說着,不吃從哪拿出了一個小狗的零食袋,朝他揚了揚。
可能是秦真的語氣太過自然,段辭難得的什麼都沒有說,換了個室外的拖鞋,走到了院中。
小狗被教的很好,很是乖巧聽話,也不會亂叫亂跑。
也正是因爲這樣,向來討厭寵物的段辭,對它的存在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秦真將手上的零食拿了一個出來,對小狗道:“坐。”
小狗看到零食,老實的坐了下來,所有的注意力一下全都到了那根肉乾上。
“你幫我拿着啊。”說完將手中的肉乾不由分說的塞到了段辭的手裡。
段辭看着手中的肉乾,“幹嘛要我餵它。”
最後一個字剛剛落下,他已經有點嫌棄的將手中的肉乾扔了過去。
小狗瞬間接住,趴在地上,開心的大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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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正準備着工具的某人,見狀,嗔怒的跺了跺腳,“誰要你餵它了,我是要你幫我拿着,分散它的注意力,我好幫它剪毛。”
說完,重新拿了一個小口的肉乾,重新塞到了段辭的手中。
“再別丟了,這個零食很貴的。”
段辭把玩着手中的肉乾,嗤笑出聲,“我以爲你的小氣僅限於對人。”
對於這樣的揶揄,秦真似乎已經有了免疫,在手機上找了一個薩摩耶的造型圖片放到了一邊,聲音感嘆。
“你這種沒養過寵物的人知道什麼,它吃的穿的比我還好,養它一度成了我最大最大的開銷之一。”
“你的意思是,你活的還不如條狗。”
“......”秦真擡頭,有點不敢置信的看着能說出這樣話的人,做痛心狀,“完了,被打擊到了。”
聞言,段辭鬆了鬆神色,不自覺地彎起了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