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內的氣壓越來越低,驪歌在地上跪坐着,拓跋曄在牀榻之上盯着她,她嘴脣動了幾下,她迫於這種威壓,實在不敢再說一遍了。
終於,他開口了:“曄如天上嫡仙,阿九如地上爬蟲,這次是什麼蟲?”
曄如天上嫡仙,阿九如地上爬蟲,這次是什麼蟲?
居然問她現在是什麼蟲?
猛然間驪歌瞪大了眼睛,今夜真的是豐富多彩啊,從剛開始的跟屁蟲,後來成了瞌睡蟲,現在她自己居然說自己是地上的爬蟲,拓跋曄居然一本正經地,渾身殺氣地問她,她是什麼爬蟲?
“稟告王爺,阿九就如黃土高原上啃食慄米植株的蟬蟲,污濁醜陋。”
這次只能當一隻蟬蟲了。
“小郎狡黠多變!”拓跋曄盯着身體微微顫動的驪歌,聲音更加冰寒,沉聲問道:“阿九不喜男色?”
“然。”
阿九不喜男色?
她當然不喜男色!
明明她是兵奴小郎,毫無人身自由,是聽命於他人的角色,居然說她不喜男色,她有資格說不喜男色嗎?
拓跋曄低頭盯着驪歌,面色冰冷,看不出有任何情緒,他剛纔脫下的內衫隨意在榻上擺放着,有些皺巴的樣子,驪歌大着膽子站起來上前,將拓跋曄的內衫和長褲就着牀榻疊起來,她疊的極慢,也極爲仔細,像是剛纔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一樣,不經意間,好像取悅了劍拔弩張的拓跋曄一般,寢室內的氣氛漸漸柔和起來。
她將疊好的衣衫放到一旁的平榻之上,然後,垂手站立,她已經說了她不喜男色,拓跋曄有拓跋曄的驕傲,應該不會勉強她了吧。
殊不知,就在她認爲過關的時候,拓跋曄看着阿九放好他的內衫,聲音又響起來:“入睡還需解去貼身內衣。”
啊?
入睡還需解去貼身內衣?
拓跋曄的貼身內衣,同樣是一身瑩白的絲綢,就像他的第二皮膚一樣,柔軟絲滑,他睡覺連貼身內衣都要脫去,那意思非常明白,他是裸睡的!
驪歌知道,她不能再拒絕了,她已經說明了她不喜男色,爲他脫掉貼身內衣又有何猶豫的呢?
縱然拓跋曄俊美無雙,她不喜男色,根本不會對她造成障礙!
“喏!”
驪歌聽出來,拓跋曄已經沒有了怒火,他只不過是在按照睡覺的習慣要脫去貼身的絲綢內衣。
她心中告誡着自己,不就是脫掉一個美男的內衣嗎,就當是看到一個希臘雕塑,不過是一個雕塑而已,那又何難?
她鼓起了勇氣上前,靠近了牀榻之上,伸手開始解拓跋曄前胸扭纏着的繩結。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這是第一次解這個時代男人穿的內衣繩結,可憐的驪歌,她笨手笨腳,連繩結如何解開都不知道!
但是,她不敢說,她怕再一次引起拓跋曄的怒火,再一次發怒,恐怕就不好平息了。
越着急,越容易出錯,特別是驪歌的靠近拓跋曄的前身,鼻息之中全是男人雄性的體息,她因爲驚懼而慘白的小臉,一點一點地漲紅起來,頃刻間,便面紅過耳,嬌豔欲滴!
最令她感到尷尬的是,兩隻小手解着拓跋曄最上面靠近脖子的繩釦,居然搗鼓了一分鐘了,還沒有解開!
這個時候,驪歌羞愧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是不想解開,是她根本越想解開越解不開,反而,小手在拓跋曄光滑修長的脖子前,碰到了他的男人特有喉結!
頃刻間,驪歌的手指也染上了潮紅!
她滿面通紅着,杏眼偷偷地擡起看一眼半閉着眼睛,擡着脖子的拓跋曄,小手還使勁擰着繩結,猛然間,手指一用力,一個繩結忽然間被她擰開了,她心中大喜,一雙杏眼便忽然間盪漾出一層歡欣,當她小手下移,結第二個繩結的時候,穿着薄薄的熒白絲綢內衣的拓跋曄的前胸兩個小凸起忽然顯現了出來!
啊?她沒看到,沒看到!
她的臉更紅更燙了,小手也變成了粉紅的顏色,麻利的解開了第二個繩釦,她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殊不知,因爲跟拓跋曄靠的太近了,她通紅的臉頰,紅赤的雙耳,粉紅的小手都落在了拓跋曄的眼眸之中。
“穆泰與你歡好,你也是這般忙亂爲他寬衣嗎?”
啊?她埋着頭爲拓跋曄解到第三個繩結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頭頂低低的詢問!
穆泰與你歡好,你也是這般忙亂爲他寬衣嗎?
她沒有跟穆泰歡好!
她也沒有爲穆泰這樣脫過衣衫!
她紅着臉,杏眼的餘光偷偷向上瞟着,聲音低低的,急促的說道:“阿九不喜男色,未跟穆泰大人歡好,也未曾爲穆泰大人寬衣。”
她不喜男色,當然沒有跟穆泰大人歡好,她更沒有像這樣給穆泰大人寬衣。
說完,她忽然覺得,咽喉裡涌上了壓制不住的口水,她的兩隻小手觸到了拓跋曄富有韌性的光華腹肌之上!
“咕咚”驪歌漲紅了臉,她是在忍不住了,嚥下了涌上來的口水!
嚥下口水後,她深呼吸着,小手總算解開了第三顆繩結,總算解開了。
這個時代的人是沒有背心可穿的,絲綢的內衣下,就是光滑白皙的男人身體,猶如獵豹的腹肌,驪歌不敢擡頭,漲紅着臉,她的手臂都有些顫抖了,動作極爲笨拙地脫下了拓跋曄的內衣,頓時,一座完美無缺的男人雕塑就呈現在她的面前。
精美的五官猶如鬼斧神工雕琢而成,拓跋曄上半身完全光赤着,精壯光滑,猶如一座巍峨高山一般偉岸,又有潺潺流水般的溫潤,如玉的肌膚和三條紋路的腹肌雖則他的呼吸起伏,寢室內的男人氣息更濃烈了,而他胸前的兩顆茱萸,令驪歌剛剛有點穩定的呼吸又紊亂起來。
簡直是長得禍國殃民,最不幸的,她就是那個國那個民!
驪歌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她低着頭,靠着牀榻站立,身高剛剛和坐着的拓跋曄平行,一眼就看到拓跋曄最貼身的絲綢長褲。
絲綢的白色長褲在牆壁燈火的照耀下,光澤柔和均勻,每隔着一個巴掌的地方,還繡着暗花,男人修長的腿伸展了出來,應該是等待着驪歌爲他脫下!
這個時代的男人是不穿內褲的!
驪歌的全身顫了顫,她覺得,她的眼睛都無處可放了,她覺得她無法呼吸了,她甚至想裝着暈倒在拓跋曄的牀榻之下。
猛然間,她想起了當日跟阿泰逃脫不成,那郭六猥瑣囂張的打開車廂,想讓她吞服晨起的精華,阿泰爲了她,主動臣服在郭六胯下,隨着頭的蠕動,一口一口的腥臊尿液順着阿泰脖子流下的情景,她的腸胃忽然骨碌碌鼓鳴起來,隨後,是壓制不住的乾嘔!
“嘔……”她大驚,小手捂着嘴巴,“噗通”一下子跪在牀榻前的地上!
美色在前,她……她居然乾嘔!
她又一次將自己放到了砧板之上,等待殺神王爺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