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弦玉一愣。
她看見司扶傾不知道和裡面的人說了句什麼,隨後彎腰上了車。
白色的車揚長而去。
左弦玉若有所思。
她知道司扶傾混娛樂圈,籤的是天樂傳媒這家娛樂圈公司。
左弦玉沒怎麼涉及這一領域,但她也知道娛樂圈是一個很亂的地方,爲了上位和資源陪睡的事情屢見不鮮。
她在左氏集團擔任副董,在酒會上也遇見過不少的事情。
以司扶傾的業務能力還能噹噹紅選秀節目《青春少年》的舞蹈導師,想必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但司扶傾的金主是誰,左弦玉也懶得去查。
只不過她剛纔看見的那輛車看起來是很乾淨,卻不是什麼高檔豪車。
大約是自裝的車,值不了幾個錢。
左弦玉有些失望。
司扶傾畢竟在左家這麼久,卻自甘墮落,委實有愧於左老爺子的教導。
但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左弦玉收回了目光,轉頭離開。
**
車上。
司扶傾坐在左邊,雙手合十:“老闆,感謝你看在我窮得連公交車都坐不起的份上,開車來接我,但前提我們說好,你不能扣我工資。”
鳳三嘴角一抽。
他先前的確還擔心司扶傾對鬱夕珩有不軌之心,怎麼也要防着點。
但經過這短短几次的相處後,他確定司扶傾的真愛只有錢。
聽到這話,鬱夕珩眉稍稍一動,他放下手中的書,撐着頭看她,聲音緩緩:”不是剛從左家那裡拿了幾個億?”
“又不是我掙的。”司扶傾也不意外他爲什麼會知道,她託着下巴,“只有自己掙的錢,用的才心安。”
鬱夕珩沒應這一句。
鳳三咳嗽了兩聲:“司小姐,我和九哥剛纔看到左家他們好像很急的樣子,是發生了什麼嗎?”
“你說這個啊。”司扶傾不怎麼在意,“不過廢了左宗河的右手而已。”
一個“而已”在鳳三聽來是百轉千回,有些心驚肉跳。
左家和司扶傾之間的矛盾有多深,臨城的人都知道。
也確實是因爲擔心司扶傾,他們纔會來這裡。
現在看來的確白跑一趟。
“老闆,你真是個好老闆,不僅給員工繳五險一金,還保障員工安全。”司扶傾狐狸眼眨了眨,再次雙手合十,“我真的好愛你。”
鳳三聽不下去了,面無表情地開車。
鬱夕珩惜字如金:“幾點到?”
“八點半到就行。”司扶傾揉了揉肚子,也不客氣,“餓了,我能先吃個早飯嗎?”
“……”
**
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家包子粥鋪前。
這裡離市區較遠,店裡並沒有人。
鳳三眼睜睜地看着司扶傾一個人點了三籠包子和一碗黑米粥。
鬱夕珩仍然平靜,他拿出紙巾擦了擦桌子和板凳,開口:“一籠素包子。”
鳳三連忙報給商家,順便也給自己點了兩籠肉包子。
很快,幾籠包子都送了上來。
“誒,沒看出來老闆你很接地氣啊。”司扶傾咬了口包子,“我還以爲你不會吃路邊攤呢。”
能付得起日薪十萬的保鏢費,當然是大門戶出身。
豪門世家的公子小姐,在吃上都很講究。
鬱夕珩頓了頓,淡聲:“這算什麼。”
雖然已經來到一千五百年後這麼久了,但他經常會回想起那些年的征戰。
青山埋忠骨,馬革裹屍還。
命隨時都有可能丟,哪裡還會計較吃什麼。
“是啊。”司扶傾又喝了一口粥,低聲,“我最近不是看史書嗎?我昨天看到了胤皇帶領的那場著名西州戰役。”
“書上寫寒冬時期,糧草告急,包括胤皇在內都只能吃野草,我還能坐在喝熱粥,有什麼不滿足。”
不過她一向在吃食上不怎麼挑。
她以前在實驗室裡一關就是一個月,都是喝營養劑來補充體力。
不像她那個敗家的二師兄和三師姐,兩人被稱爲師門敗家組合,負責報銷的財務抱着她的腿哭過好幾次。
鬱夕珩擡起頭,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這一瞬間,他淺棕色的眼眸似乎是暗了幾分,仿若雨落狂流,眼神壓迫感十足。
司扶傾又拿起了一個包子,覺察到了他的視線:“老闆?”
他不會是想扣她錢吧?
“好好吃飯。”鬱夕珩移開視線,他語調不高,卻具有震懾力,“食不言,寢不語。”
鳳三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用包子堵住了自己的嘴,表示他絕對不會說一個字。
司扶傾則悠閒地哦了一聲,接着享受早餐。
吃完之後,她拿出化妝包給自己畫了一個新的殺馬特妝容,在鳳三無神的注視下心滿意足地上車。
**
八點二十,《青春少年》訓練營基地,後臺。
導演和策劃正在查看最新的投票排名。
“這謝譽好實力啊。”導演感嘆了一聲,“個人練習生也這麼猛。”
策劃緩緩吐出一個菸圈:“就這,他還被壓票了呢。”
導演看了眼後臺真正的票數,難免心驚肉跳。
被壓票了,還能排第二?
“對了,司扶傾只請了三天假,今天二次分班考覈她必須要到場。”策劃問,“天樂那邊怎麼說?”
“還是按老計劃進行。”導演說,“節目的所有黑點都由司扶傾來製造,沒有黑點也要剪輯出來,以此提升節目熱度。”
有黑點,有撕逼,節目的熱度才能提升起來。
不同於粉絲們,他們知道司扶傾其實是《青春少年》這部節目的犧牲品。
畢竟司扶傾的履歷在四位導師裡可謂是最差的一個。
不僅沒有任何實質的獎,出道兩年,唱歌跳舞rap樣樣不行。
每一次星空少女組合的舞臺表演,都乾巴巴地當個背景板。
這樣的人來當男團選秀的舞蹈導師?還點評學員?
簡直讓人發笑。
不當節目組的犧牲品,還能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