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裡忽然寂靜了了下來。
靜得連呼吸聲和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編劇瞪大了眼睛,只感覺在這一刻她的腎上腺激素在瘋狂的飆升着,心臟都收縮了起來。
她捂着心臟,磕磕巴巴:“司、司老師,你別嚇我。”
“沒嚇你。”司扶傾狐狸眼彎起,“我認真的,我是說萬一我夢到他了, 我就可以幫你傳達,其實我有通靈體質。”
“這、這樣啊。”編劇拍着胸口,心有餘悸地將本子遞過去,“就是這些問題,我都寫出來了,史書裡找不到, 我也不敢瞎編。”
司扶傾掃了一眼, 挑眉:“姐姐,伱這可真是全方位的家訪啊。”
連江玄瑾有沒有被姑娘送過香囊這種問題都提出來了。
編劇有些不好意思:“職業習慣。”
“行。”司扶傾看了一眼, 就將所有問題記住了,“我們要拍他,還要擴充他的戲份。”
編劇被她所感染,也有了信心:“好的,司老師!”
“那我先回去睡覺了。”司扶傾站起來,眨眨眼,“等我睡起來就把第一手資料整理完髮給你。”
編劇:“……??”
真靠做夢?!
她恍恍惚惚地送司扶傾出去,碰上了剛從邊境線回來的路導。
路導見她一臉的魂不守舍,靈魂都像是要出竅了,不由笑着打趣了一句:“怎麼,被司老師嚇到了?”
編劇人還傻着, 只是愣愣地點頭。
路導壓低聲音:“桑女士不是說了和司老師合作的時候一定要穩住心臟麼?都提前給你打了預防針了。”
“可、可司老師說……”編劇緩了下,“說她要幫我去問江玄瑾他有沒有心上人, 說她能在夢中通靈,我信了。”
路導:“……”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穩住心臟的問題了,這是要重塑世界觀了。
他要去緩一緩。
**
公寓裡。
司扶傾躺進了遊戲艙。
這幾天司她都在遊戲艙裡睡覺, 既玩了遊戲,也觀看了歷史的演變,更深知這區區不過二十年曆史的殘酷。
她送走了江海平,又在幾天前眼睜睜地看着墨雁風以身殉城。
這幾個重要節點,她無力去改,也不能改。
她能做的只有記住墨家機關城的解法,告知鬱夕珩和墨晏溫。
司扶傾眯着眼,適應了北州強烈的陽光和高海拔後,這才睜開了雙眸。
眼下她所處之地還是雁門,只不過是江海平故去的四年後了。
蠻族在北州的境地上發展了數十年,體格又強於大夏人,再次糾集了千軍萬馬捲土重來。
這場仗一打就打了十幾年。
司扶傾按照腦海裡的路線,進到主帥的帳篷裡。
“是軍師啊。”江玄瑾一身白衣,玉樹臨風,也不失英氣,他笑,“軍師這幾天精神狀態都不錯,陛下先前還跟我說軍師終於又派上用場了。”
司扶傾:“……”
畢竟前一陣還是系統在幫她掛機,害得她又被罵傻。
“江兄剛從前線回來?”司扶傾見江玄瑾身上有還未乾涸的血跡, “今天戰況如何?”
她皺眉,她無法更改歷史, 甚至無法將所學的醫術傳授給現在的醫官。
江玄瑾笑容斂起, 聲音也低下:“死了一萬三千弟兄。”
司扶傾的眼睫一顫,輕聲說:“江兄可曾想過,讓自己休息休息?”
“陛下說了,這場仗,我們今日不打,以後也會打。”江玄瑾微微一笑,“所以,必須要打,軍師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嗯。”司扶傾牢記着編劇的問題,“江兄可有傾慕的姑娘?”
江玄瑾的臉奇蹟般地紅了一瞬,幾秒後,他又恢復了:“不能有。”
他說的不是沒有,是不能有。
頓了頓,他淡淡地笑了一聲:“那不是耽誤人家麼?”
說這話的時候,他眉眼間罕見地浮現了幾分遺憾。
司扶傾怔了怔,拳頭握緊:“還有幾個問題,也想請教江兄。”
“沒問題。”江玄瑾剛好在休息,也都一一作答,直到胤皇的貼身侍衛前來傳喚他。
“我先去見陛下了。”他起身,“和軍師相處很舒服,晚上再和軍師把酒言歡。”
司扶傾頷首,目送他離開。
這邊,江玄瑾進到胤皇所在的帳篷裡:“陛下,軍師看我的眼神挺不對勁的。”
“哦?”年輕的帝王擡頭,“如何不對勁?”
江玄瑾思索了片刻,笑了笑:“他看看我有一種看死人的悲憫,彷彿已經預見了我的死亡,這一點我二弟也有同樣的感受。”
胤皇的眼神忽然間凌厲了幾分,幾秒後,他淡淡地說:“嗯,孤也一樣。”
“莫非軍師和姬伯伯是一樣的人?懂一些陰陽五行之術?”江玄瑾若有所思,“陛下身邊果然多奇人異士。”
他並沒有將司扶傾看透一切的眼神放在心上,和胤皇聊着今天的戰況。
兩個時辰後,江玄瑾出了帳篷,同時把司扶傾叫了進來。
司扶傾在年輕的帝王站定,喚了一聲:“陛下。”
她看着這位帝王從九歲直到今天的二十二歲,也看着一個少年長成了一個男人。
不得不說,胤皇是除鬱夕珩之外,第二個完美踩中她所有審美點的男人。
“嗯,坐。”他擡眼,直視着她,“方纔玄瑾來找我,我亦看出你有心結,在想他們年紀輕輕就要死去,但其實他們可以不必這樣。”
司扶傾沉默着,半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他伸手,給她倒了一杯茶,“這是我們的使命,不必難過。”
司扶傾心微微一震。
是啊。
多智近妖如胤皇,又怎麼可能參悟不透未來的局勢。
他選擇以戰止戰、以殺止殺,本就已經賭上了自己的命。
只不過他也沒想到他會積勞成疾,患上肺病。
但凡多給他一年的時間,半個西大陸都能被打下來。
“不談這些。”他指着地圖上的一座峽谷口,“明日從這裡進攻,你有什麼好的計策,孤洗耳恭聽。”
司扶傾:“……”
她怎麼走到哪兒,都是打工人?
但她也知道胤皇這是在訓練她如何用兵,他是天生的戰神,自然知道如何對敵。
在一場打工中,司扶傾結束了她今晚的大夏之旅。
早上八點,她睜開眼,陽光落在地板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輝。
她望着窗外的綠樹出神。
不知爲何,胤皇給她一種他一直在從未離去的感覺。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手機鈴聲打破了早晨的沉靜。
司扶傾接起:“喂,九哥。”
話筒裡傳來男人溫涼的聲音:“起了。”
“剛醒。”司扶傾跳出遊戲艙,伸了個懶腰,“明天劇組還要去邊境線取景,我準備跟着過去,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鬱夕珩聞言,不緊不慢地笑了一聲,道:“並不相信姑娘的廚藝。”
司扶傾:“……”
她對着手機兇巴巴道:“那你就餓死好了。”
司扶傾放下手機,見葉枕眠正在廚房裡進進出出:“嬸嬸,我來幫你。”
葉枕眠受了驚,忙說:“不不不,傾傾,你坐下坐下。”
年以安也開口:“姐,注意一下你的行爲,保護一下廚房。”
司扶傾捏着茶杯微笑。
她拳頭硬了。
遲早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成功做出來一頓飯。
**
另一邊,臨時電話亭。
“玉真小姐。”葉管家捂着話筒,“找到是找到了,但枕眠小姐已經嫁人生子,還帶了一個拖油瓶,我看君瓷小姐的意思是,都想把他們接回葉家。”
“拖油瓶?”葉玉真眯了眯眼,“和葉家有關係嗎?”
“沒有,是枕眠小姐丈夫的侄女。”葉管家說,“和葉家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不過是個大明星,在世俗界名聲很響亮。”
“好,我知道了。”葉玉真,“資料發到我這邊來。”
通話結束,幾分鐘後,她受到了葉管家發來的資料。
葉枕眠一家三口普普通通平平無奇,除了樣貌不錯,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葉玉真點開司扶傾的照片,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的確很漂亮。
進化者裡都沒有顏值這麼高的人。
司扶傾的資料網上到處都是,隨手都可以搜到。
葉管家截取的是百科詞條裡的信息。
“嗯……”葉玉真敲着桌子,“沈家那邊有意和我們緩和關係,老夫人,你看把葉枕眠帶的這個拖油瓶嫁過去怎麼樣?”
司扶傾配她兒子,還是差了點。
送到沈家,倒是很合適。
跟客棧老闆聊天,老闆聊到對象的事情。
我脫口而出“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
老闆給我顫顫巍巍地比了個大拇指,說:你牛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