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周圍，有無數影子躁動了起來。
這些眼睛如同鬼火的影子很快飄走，黑暗之地又重歸寂靜。
半晌，青年才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不知道大人可否能夠看到她在永恆大陸的修爲？”
在永恆大陸，這些藉助遊戲艙而來的玩家所能達到的最高修爲，封頂是靈帝境。
但能達到靈帝境的太少了，兩隻手都能數過來。
而永恆大陸作爲一個修靈者的大世界，單是靈帝境這一級的人，就有數十萬。
所以玩家在永恆大陸根本不堪一擊。
聲音緩緩開口：“本座被限制在這裡，無法看到，你們去了之後，自然能辨別。”
青年頷首。
這個時候，他也接到了臥底的私信消息。
【大人，她剛步入靈動境，不足爲懼。】
青年的眼眸眯了一下，回覆。
【此女慣會僞裝，仔細查看再報，切勿打草驚蛇。】
他已經完全不信任司扶傾的初始情報了，根本沒有一個是真的。
十分狡猾。
青年心生煩躁，對《永恆》的疑惑也越來越深了。
他也不知道《永恆》到底是如何誕生的。
這個遊戲系統看似將弱小的凡人送到了任人宰割的修靈世界，但在關鍵時刻又會緊急保護玩家。
一旦玩家的腦電波波動得過於厲害，瀕臨結界點，遊戲系統就會強制喚醒玩家。
在殺害永恆四人組那幾次，他們也消耗了不少人力，纔將這幾個心腹大患困在了凶地之中，隨後剷除。
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性地出聲：“大人可知，《永恆》這款遊戲……”
未等青年說完，聲音便冷冷地打斷：“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好奇心會害死你。”
青年不說話了，又拜了一拜，快速走了出去。
“哼，永恆……”聲音自言自語，“真以爲永恆能救得了你們，不自量力！”
聲音落下，很快又消散在天地之間，一切又重歸於平靜。
**
永恆大陸的另一邊，永安城。
城池是永恆大陸最安全的地方。
畢竟不管哪個世界，還是普通人居多。
這裡和古代時期的大夏沒有什麼分別，街頭小商小販吆喝着，兒童在街道兩邊嬉戲而過。
任務是六人組隊。
同在一個隊伍裡，彼此自然能夠看到各自的信息。
除了玉凌昭是六星玩家外，其他四人是五星玩家。
作爲小隊隊長，玉凌昭查看了一下隊員的信息。
在看見司扶傾的修爲時，他皺眉，低喝了一聲：“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你的修爲才堪堪步入了靈動境嗎？”
越說，玉凌昭愈加地煩躁：“學院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在洲外，在《永恆》裡的修煉時間和程度都沒有洲內高，怎麼第一次就把你派來參加S級任務！”
玉凌昭是個聰明人。
自從跟司扶傾見面之後，他就覺察到了濃烈的危險氣息。
其他四人也很疑惑：“司同學，你這個修爲是不是……”
他們之中，修爲最低的人也好歹到了靈武境巔峰。
靈動境委實太低了些。
別說凶地了，就連一般的秘境都無法前往。
司扶傾很淡然，十分謙虛：“還需要跟凌昭公子好好學習，只能靠你們保護我了。”
這其實是她給自己建立的小號。
原本《永恆》這樣的全息遊戲，賬號是唯一的，因爲每個人的腦電波是獨一無二的。
但當精神力強大到一定程度時，便可以進行僞裝。
這是沉默黑屋那個絡腮鬍男人鍛鍊過她的技能。
同時，也少不了鬼谷之主、魔淵領主和雲夢這三位靈聖境強者的幫助。
和永恆大陸的敵人比起來，復仇組織反而不值一提。
“你……”玉凌昭讓她這副擺爛的樣子也整無語了，他捏了捏眉心，“一會兒跟在我後面。”
司扶傾點了點頭，看起來既乖巧又無害。
“凌昭公子，這裡也有學院的執法隊吧？”一個青年開口，“如果真出什麼事了，我們也可以向執法隊緊急求助。”
執法隊成員的修爲最低是靈尊境巔峰，隊長更是靈帝境的強者。
“嗯。”玉凌昭淡淡頷首，“但執法隊不可能事事周到，我們做好準備，關鍵時刻也只能靠自己。”
他朝着幾人招手：“走，先去城中買點食物和水。”
司扶傾靜靜地跟在他身後，沒有言語。
在永恆大陸的巔峰修靈者面前，執法隊的確沒有用。
十年前，她是靈帝境巔峰。
夜挽瀾和鹿清檸已經邁入更高一層的靈魄境了，但依然還是沒能逃過死亡者兩個字。
司扶傾眼睫垂下，遮住眸中的戾色，接着向前走。
**
與此同時，永恆學院。
永恆學院每天都會發布數條任務，除了導師派發的任務之外，學員們會按照各自的實力接取任務換功勳值。
“院長，出事了！”副院長匆匆地來到湖中心的辦公樓，焦急道，“就在剛纔不久，任務發佈中心給司小姐派發了一個S級任務！這個任務還會經過莽荒涯。”
“而後臺系統顯示，司小姐在永恆大陸的修爲只有靈動境，他們鏈接的是深淵模式，強行喚醒也會對精神力造成傷害，院長，這下……”
東方院長面無表情地打斷他，很冷酷：“如果真出事了，那也是她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
“院長，這……”副院長吃了一驚，“司同學好歹也是殷家家主，她要是出了事，殷家那邊……”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爲東方院長已經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副院長只得退下。
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東方院長才拍了拍胸口，嘀咕了一聲：“演戲好像還挺好玩的。”
唉，論演技，他還是得跟他徒兒好好學學。
徐院長裝瘋賣傻連聖光裁決所的人都騙過了，他竟然弱了徐院長一頭！
這可不行。
不過他也沒有說謊，司扶傾要是連一個S級任務都無法通過，出去可別說是他的親傳弟子。
東方院長慢悠悠地打開了電腦，開始看《鎮國女將》打發時間。
副院長離開辦公樓之後，很快，他和東方院長之間的對話就傳遍了整個永恆學院。
學院論壇上都是帖子在討論。
【別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大明星，可不能第一次任務就在遊戲裡沒了！】
【太勇了，如果換成我，第一次出任務絕對不敢選深淵模式。】
【唉，院長說的也沒錯，咱們學院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力不能支出事了也只能自己承擔。】
【下注下注，看看大明星到底能不能安然無恙地出來。】
很快，一個新的賭局開始了。
下注司扶傾會失敗的人佔到了八成。
論壇上的事情，遊戲裡的司扶傾和玉凌昭等人並不清楚。
六人已經出了永安城，抵達了下一個小鎮。
小鎮雖然比不得城池安全，但好在這裡的人都沒有什麼修爲。
“你們在這裡等我。”玉凌昭拿着地圖，淡淡地說，“我先去前面探探路，有事發私信。”
四人點頭。
司扶傾忽然說：“我去鎮子那邊打聽打聽消息。”
玉凌昭有些猶豫。
“凌昭公子，我陪司同學一起去吧。”青年自告奮勇，“我是靈尊境，這裡的鎮民都沒有什麼修爲，打聽消息肯定夠用了。”
玉凌昭這才點頭：“行，你們去，記得聯繫我。”
司扶傾也收好了一份地圖，朝着鎮子西邊不緊不慢地走去。
越往西，人越少。
“司同學，你準備找誰打聽消息？”青年有些納悶，“這裡都沒什麼人了。”
“越沒什麼人的地方，才越能得到消息。”司扶傾不緊不慢道，“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青年愣了一下，眼光微閃：“這倒是，可是……”
他的神色突然一變。
司扶傾手一動，迅猛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喂。”她居高臨下，語氣卻是溫和的，“你猜，我是不是真的只有靈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