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夕珩想要收回的東西,也沒人阻止得了。
鳳三搖頭。
惹誰不好,惹司小姐。
真是眼瞎。
他都想幫陳家自戳雙目。
鳳三將鬱夕珩的命令傳給四九城那邊後,走出書房後,這才接了個電話:“喂?”
“鳳公子。”電話那頭小心翼翼,帶着點試探,“我能問問,這個陳家,是有什麼來頭嗎?”
這是零麾下的搜查官。
接到這則任務之後,零內部也十分詫異,甚至驚動了幾個高層人員。
無非是因爲在鳳三送去任務前,他們連陳家聽都沒聽過。
能讓零記住的的大夏家族,左不過除了大夏三大世家之外,再多幾個四九城的豪門。
可陳家?
真的是聞所未聞。
零的搜查官們已經開始認真思考這個陳家是不是什麼隱世家族或者後起之秀,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將情報收入庫中。
倘若如此,零的情報庫的確需要更新了。
“臨城的一個小家族。”鳳三說,“如你們所想,的確不值一提,只不過他們不長眼得罪了人。”
那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就沒有什麼事了。”
“是小事。”鳳三點點頭,多問了一句,“聽說你們最近很忙?”
“可不是麼。”對方嘆了一口氣,“在格萊恩查一條消息的時候和T18的人槓上了,結果到最後兩敗俱傷,消息誰也沒拿到。”
聽到這句話,鳳三並不意外。
整個國際上,能讓零也討不到好處的,只有T18了。
T18和零成立的時間也彼此接近,都在十年前。
雙方交手多次,輸贏相當,平手多次。
鳳三也遇見過T18的人,同樣沒有討到什麼好處。
這羣人確實難纏。
“那就不打擾了。”鳳三說,“還是老樣子,線上聯繫。”
對方彬彬有禮:“那就有勞鳳公子替我們問候鬱先生了。”
鳳三結束通話,收好手機。
他上到三樓,走到左邊第二間房敲了敲門:“鬱棠小姐,該吃飯了。”
“我不吃!”裡面傳來鬱棠義憤填膺的聲音,“我要和黑粉再大戰三百回合!”
鳳三:“……”
他冷酷地直接打開門,將鬱棠綁了下去。
鬱夕珩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
居家的時候他總是會穿淺色的線衣,襯得他的輪廓柔和了幾分。
茶霧嫋嫋,模糊了男人俊美的面容。
鬱棠眼淚汪汪:“九叔,那些黑粉太過分了,她們居然那麼罵我可愛的傾傾!”
“嗯。”鬱夕珩端起茶杯,“你以前也是。”
鬱棠:“……”
她努力地轉移話題:“傾傾還沒回來嗎?”
“司小姐已經在路上了。”鳳三答,“她騎車過來,會慢一些。”
“九叔你太過分了!”鬱棠立刻大聲指責,“你坐限量版的車,傾傾卻要騎自行車,你這個資本家怎麼不發工資!”
鬱夕珩聞言並未擡頭。
鳳三嘴角一抽:“鬱棠小姐,是司小姐說騎車鍛鍊身體。”
他有時候覺得司扶傾摳門摳得奇怪。
鬱棠接着轉移話題:“九叔,我明天要傾傾陪我出去逛街。”
鬱夕珩這次動了尊口,他淡淡:“不行。”
“九叔,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給你當保鏢就算了,白天上班,週末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這麼你還要佔着她嗎?”
鬱夕珩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動作清貴:“嗯,一天工資十萬,發吧。”
鬱棠泄氣了。
她哼了一聲,對着鬱夕珩做了個鬼臉。
那雙狹長的瑞鳳眼頃刻間掃了過來,淺琥珀色的瞳孔情緒未明。
鬱棠緊張不已。
“嘭嘭嘭。”
門在這時被扣響。
“誒?”司扶傾推開門,她貓貓探頭,“你們三個這是在幹什麼呢?”
“傾傾!”鬱棠有了大腿可以抱,立刻神氣起來,“九叔欺負我。”
司扶傾腳步頓了下,偏頭看向年輕男人。
鬱夕珩同樣擡眼,微笑着和她對視。
茶霧散開,他眉眼愈加清晰深邃。
眼眸中彷彿映了萬千星辰,有種蠱惑人的強大吸引力。
“老闆,你欺負吧。”司扶傾不緊不慢地在他旁邊坐下,“我身爲保鏢,拿着工資,應該幫着老闆一起欺負才是!”
鬱棠:“???”
鳳三:“……”
他到底該不該告訴鬱棠小姐,司小姐的真愛是錢。
鬱夕珩收回視線,嗯了聲:“吃飯。”
司扶傾拿起筷子,快活地吃可樂雞翅。
吃完飯後,她從包裡拿出一個藥瓶,又吃了顆藥。
鬱夕珩看見了藥瓶上的字,他眉梢微動:“低血糖?”
“嗯,後遺症。”司扶傾不怎麼在意,“過幾天就會好了,沒什麼事。”
“四九城那邊送來的點心。”鬱夕珩擡手,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推了過去,“我不喜歡甜食。”
司扶傾狐狸眼一亮,眼尾都彎了起來:“謝謝老闆。”
鳳三也有些饞:“九哥,我能拿——”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鬱夕珩看了他一眼。
鳳三:“……”
他早該明白自己地位的。
**
翌日,一早。
司扶傾去了醫院。
她成功地繞開主治醫師的路線,徑直去了九樓的加護病房。
病房寂靜,陽光淺淡。
司扶傾這才仔細打量了下女人的面容。
女人四十出頭的年齡,但保養卻十分得當,看起來還不到三十。
她面色蒼白,卻不失昳麗,通體的氣質也十分出衆。
“你就是司小姐吧。”女人看見女孩,掙扎了一下,要下牀,卻被一隻手扶住。
“阿姨身體不好,不用起來了。”司扶傾,“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靜養。”
“每個月都在做手術,都習慣了。”女人嘆了一口氣,她溫柔地拉過司扶傾的手,“這次病發的突然,如果不是恰好碰到你,我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心疾有多麼嚴重。
這麼多年她早就接受了隨時會死的命運。
這一次還能睜眼看到太陽,反而出乎了意料。
司扶傾沒說話,握着女人的手指上移,試了試她的脈搏。
女人正要開口,門在這時忽然被撞開,進來的是陳夫人:“姐姐,我——”
她看見了病牀旁的司扶傾,臉立刻變了:“誰讓你來的?出去!”
“你在說什麼?”女人皺眉,“你讓誰出去?”
“姐姐,她救是救了你,但絕對心有歹意。”陳夫人嗔怪一聲,“要不然她怎麼會在你剛醒的時候過來?還不趕緊出去,讓我親自趕你嗎?”
司扶傾擡起頭。
女人的聲音冷了下來:“司小姐不是這樣的人,爲你的言行給她道歉。”
“道歉?”陳夫人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臉輕蔑,“我給她道歉?簡直是癡心妄想!”
“不道歉,那就出去。”女人嚴厲,“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陳夫人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姐姐,我……”
司扶傾站起來,她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下手腕:“打擾了,請讓一下。”
陳夫人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砰!”
陳夫人被關在了病房外,快到她都沒有時間反應。
她捏緊了手提包的袋子,牙齒也咬緊。
礙於這裡是加護病房,她最終還是沒有闖進去,只能心不甘地回家。
陳家主剛和生意上的夥伴商討完事務,見到陳夫人,有些詫異:“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老公,就是左家收養的那個。”陳夫人將事情講述了一遍,“她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你得給我出氣!”
“小事。”陳家主輕描淡寫,“給左家說一聲,這個什麼司扶傾,陳家要了,到了陳家,隨你處置。”
陳夫人面色一喜:“老公,你真好。”
陳家主擺了擺手,也很受用陳夫人的殷勤。
電話鈴聲忽然突兀地響了起來。
管家看了一眼,急切地開口:“老爺,四九城的電話。“
陳家主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快拿給我。”
管家忙上前,將電話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