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扶傾低頭，單手回覆。
【9】：出了個小插曲，馬上到。
【S】：嗯，藍山咖啡館，黑色帽子和口罩，藍色風衣手套圍巾。
司扶傾眉挑起。
這把自己包裹的比她還嚴實。
【9】：我一直沒問你啊，你是不是有社交恐懼症來着？你看當時咱們酒吧駐唱的時候，有小姑娘給你送花，你都不敢說話。
【S】：對，你是社交牛逼症，送花的人來者不拒，還抱人家小姑娘。
司扶傾：“……”
這能叫社交牛逼症嗎？
她那明明就是不想傷害每個女孩的心。
左老夫人還在後面哭求。
司扶傾心神舒暢，騎着車離開。
**
市中心。
一家很僻靜的咖啡館。
蘇漾坐在最角落裡。
他盯着手機上的時間，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前的咖啡奶蓋都化了，也沒有動一下。
有服務員上前：“先生，需要幫您換一杯嗎？你需不需要什麼小食。”
蘇漾搖了搖頭，很有禮貌地拒絕：“謝謝，不用了。”
服務員只能退下，有些遺憾搭訕失敗。
蘇漾不斷地看着時間，人焦躁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又有腳步聲在他面前停下。
他擡頭，見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
以爲又是來要聯繫方式的，聲音冷淡下來：“抱歉，沒空不約，什麼都不需要。”
“咳咳！”司扶傾稍稍地摘下口罩，狐狸眼眨了下：“蘇小弟，你這拒絕小姑娘也越來越熟練了啊，大哥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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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熟悉的語氣，讓蘇漾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你！”
“是大哥。”司扶傾十分肯定，“沒有被掉包！絕對沒有。”
蘇漾沉默。
幾秒後，蘇漾開始懷疑人生。
又過了幾秒，蘇漾的三觀成功崩塌，進入了待機狀態。
“嗨？嗨？”司扶傾重新戴上口罩，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這是斷電了嗎？你以前沒這症狀啊？”
蘇漾沉默許久，銳利的目光緊緊地鎖住，終於問了一句：“你是不老族嗎？還是變種人？”
“我挺想永葆青春的。”司扶傾坐下來，“但很遺憾，我不是。”
“你以前不長這個樣子。”蘇漾冷聲，“我們六年沒見，三年沒聯繫，你看起來比我還小。”
司扶傾睜眼說瞎話：“我當時易容了，你看到的是假臉，我年齡實際上是挺小的。。”
“好，你易容了，是假臉，身體總歸是自己的吧？”蘇漾點點頭，氣笑了，“我們來算算，六年前，你十二歲，你發育了嗎？”
司扶傾：“……”
她一時不知道這是在誇她身材好還是在罵她。
“就，那什麼，有些事情真的解釋不了。”司扶傾沉默了下，“反正我這個人是沒有變的。“
“好，我信你。”蘇漾雙眸擡起，一字一頓，“我說過，只要是你，我就信。”
他從小身體就不好，一直在國外流浪。
也是跟着幾個流浪藝人才踏入了音樂這個領域，學會了架子鼓，學會了吉他貝斯。
和司扶傾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他才十六歲，爲了生存不得不在國外的各個酒吧裡打工，還要掙兩個人的學費。
他被幾個國外的小混混圍的時候，是司扶傾出現救了他，並且資助他讀完高中。
後來那個酒吧被毒販炸了，他不得不重新找工作。
直到三年前，司扶傾所有消息徹底斷掉。
他知道她是大夏人，所以來到大夏找她，卻依舊沒有任何蹤跡。
人這一生這麼短，又能有多少過命的交情。
司扶傾稍稍地怔了下。
“好。”她勾勾脣，笑，“那你有沒有興趣幫助幾個逐夢的少年完成夢想？”
蘇漾頷首：“《青春少年》？”
司扶傾挑眉：“你知道？”
蘇漾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煩躁：“你當我真不上網不知道你是導師？”
司扶傾眨了眨眼，很無辜：“我這是看你超話裡的粉絲說，你年紀輕輕但是生活卻是老人的狀態，連微博都不會用。“
蘇漾冷冷地看着她。
“好好好，你會用。”司扶傾往他身後望了下，“你女朋友呢？沒和你一起來臨城？”
蘇漾的手停頓了下，很淡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很早就分了。”
“這樣。”司扶傾神情也是一頓，隨後語氣輕快起來，“別難過，你大哥認識的姑娘多，大哥給你介紹。”
“用不着。”蘇漾很嫌棄，“我有社交恐懼症。”
司扶傾：“……”
跟她聊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像。
司扶傾有些憂傷。
她一下子從大哥變成了妹妹。
有時候年輕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個忙我幫了，左右我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蘇漾拿起外套，“我在這邊有個小工作室，你要是怕被拍到的話，去我工作室那邊。”
司扶傾點點頭：“是不能被拍到，走吧。”
她一個人被拍到無所謂。
她和蘇漾兩個人被拍到，微博該炸了。
今天還是週末，程序員一定會想打死她。
畢竟以前T18的網絡被零入侵的時候，她被迫被她二師兄一個電話call起來加班，她就很想端了零。
同爲打工人，司扶傾很能理解。
兩人出了咖啡館。
雖然都是全副武裝，但氣質不可掩飾。
路上頻頻有人回頭看。
蘇漾叫了一輛車。
三十分鐘後，兩人抵達了一個小別墅。
“有錢了。”司扶傾擡頭，“真好啊，你終於有落腳的地方了。”
“也沒什麼區別。”蘇漾皺了皺眉，“雖然不明白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你怎麼會來參加這種選秀？”
“最開始想着混混日子。”司扶傾歪了歪頭，“現在想着幫幫他們，你想啊，你站在舞臺上，被那麼多人熱愛而崇拜着，總不能辜負她們是吧？”
她當然可以一走了之。
可她不想看到少年折翼，也不想讓他們的粉絲難過。
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哪裡都有人在掙扎奮鬥。
司扶傾低了低頭。
她姐姐不在了，她總要跟她姐姐做點一樣的事情，這樣才能撐下去。
蘇漾再次沉默下來。
幾秒後，他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其實你會不會給我作曲，我不怎麼在乎，我說不約是因爲我心中有氣。”
“你那個時候突然斷了消息，我就想着會不會跟她一樣，出現在我需要仰視的地方。”
司扶傾敏銳地覺察到了幾分不對：“你前女友是誰？也是這個圈子的？”
蘇漾淡淡：“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仰視不仰視的。”司扶傾眼神涼涼，“我讓誰仰視我了嗎？哦，當然，有些人還是得仰視我的，今天就有個人給我下跪了，我理都沒理。”
“你要相信自己，欺負你的人到時候都高攀不起你。”
蘇漾終於笑了：“走了，曲子給我，我們演練一下。”
司扶傾拿起一架貝斯：“你設備果然齊全。”
蘇漾叫了她一聲。
司扶傾回頭：“怎麼？”
蘇漾低聲：“姐姐，一直沒說，真的很謝謝你。”
這回輪到司扶傾嫌棄了：“叫大哥。”
蘇漾：“……”
他確實不必懷疑。
破壞氣氛還是要看司扶傾。
**
晚上六點。
臨城大會堂。
原本公演應該在體育場開展，但因爲州運動會即將開始，各大體育場都被徵用，節目組也只能退而求次。
外面粉絲已經聚了
裴孟之和裴夫人都來了。
放在以前，裴夫人肯定不會來，更不會關心娛樂圈。
但現在裴家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司扶傾身上。
裴夫人知道後悔也沒用了，只能盡力將事情做到最好。
“媽，我都說了，你沒事兒僱什麼人應援？”裴孟之無語，“司小姐的人氣很高很高，她粉絲都擠不下。”
看着人山人海舉着應援牌的裴夫人：“……”
“對了，媽，我鎖定了幾個可疑的目標。”裴孟之小聲，“三叔一家，還有六姑一家，他們來咱們家來的最勤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裴夫人很冷靜，“尤其是你六姑他們家，就你表妹，老想着去你屋子裡轉轉，說什麼玩遊戲，當時還讓你們多聯絡聯絡感情。”
說到這裡，她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沒事兒買那麼多遊戲盤幹什麼？！”
裴孟之：“……媽，你是我親媽。”
兩人跟着人流往裡走。
“裴公子您好。”記者眼尖，迅速上前將裴孟之擋住，“對於您前兩天和司扶傾小姐傳的緋聞，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不要亂講！”裴孟之瞬間緊張了起來，“我怎麼可能追司小姐？我要管她叫爸爸你懂嗎？你不要破壞我們的父子關係！滾滾滾！”
記者：“？？？”
裴孟之急忙加快了腳步。
會堂裡。
粉絲正在進場。
直播間也開了，雖然還是黑屏，但彈幕瘋狂地飄。
【麻煩裡面的姐妹多拍一拍司司的臉，她不發九宮格自拍咱們可以湊！】
【今天能看見司老師表演嗎能嗎能嗎？】
【那我期待一下又有不長眼的學員搞事，然後說不定司老師就蹦出來了。】
粉絲們都期待不已。
後面，練習生準備處。
在看到謝譽和許昔雲的時候，路厭的面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上前，裝作很關心的樣子：“謝譽，聽說你們的伴奏團走了？要不要我幫你們找一個？不過臨時上場肯定沒有多次練習出來的完美，這可怎麼辦？”
“路厭。”謝譽不緊不慢地開口，“聽說，你家在東州很強很強？”
“你知道就好。”路厭的目光中帶着威脅，“識相點，你自己就應該退出選秀。”
謝譽一個個人練習生，連公司都沒有，憑什麼和他爭？
“嗯，我記住了。”謝譽低笑了聲，神情散漫，“我到時候會試試，你們家到底有多強，你準備一下。”
路厭皺了皺眉。
他有些沒理解謝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讓他準備一下？
但沒關係，只要今天謝譽小組無法正常演出，他就已經贏了。
另一邊，後臺，副導演匆匆而來。
他擦了擦汗，一臉苦相：“導演，沒辦法啊，找了一天了，我們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樂隊，其他小組的樂隊也沒接觸過他們這首歌，沒辦法伴奏。”
“這下可真是糟了。”導演的手顫了下，“雖然司老師沒計較，但今天的演出怎麼辦？”
策劃抽着煙，一言不發。
沉默了一段時間，他才問：“司老師呢？”
副導演忙說：“司老師中午就出去了，剛回來。”
“我過去找她。”策劃起身，很快找到司扶傾，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嗯？沒事。”司扶傾眯了眯眼，“和你們無關，我看得清。”
策劃連聲道歉：“可司老師，這表演……”
“表演正常進行。”司扶傾懶懶，“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求調換出場順序，我的學員小組要在路厭小組之前出場。”
策劃一口答應：“沒問題！”
他轉頭，這才注意到了旁邊還有一個人，愣了下：“司老師，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