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司扶傾揣着兜,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口罩遮住了面容,卻掩不住她一身傲骨通透,風流豔逸。
“沒什麼。”那人慾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笑了下,“進去之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心裡要有數。”
司扶傾聳了聳肩,收回手機:“放心。”
她現在只看錢,錢少了,她什麼都不做。
那人拿着本子,看着女孩從門口進去,搖了搖頭。
雖然並不是去沙漠這樣的高危地帶,但他還真沒想到,會有女保鏢來應聘。
這年頭女保鏢確實有,可十分稀少,而且實力沒有一個是頂尖的。
在大夏混久的道上人也都清楚,這大夏鏢局的官網上專門有一個王牌館,裡面都是這一行的頂尖人物。
王牌館裡的保鏢不是隻出錢就能夠僱傭到的,而在王牌館中,只有一位女性。
姓名不詳,年齡不詳,來歷不詳。
連有幸得到她的幫助的幾個僱主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然而,但凡是由她當鏢頭的任務,無一失敗。
連大夏鏢局的老闆都想不通,這樣的高手怎麼會來幹保鏢這一行業。
不過可惜的是,這位高手已經快四年沒有出現過了,也不知到去了什麼地方。
那人收了思緒,接着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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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裡並沒有任何標誌,司扶傾走了沒多久,發現她在花園裡繞不出去了。
“……”
在實驗室封閉了半年沒出去,她差點忘了,她是個路癡。
以前跟着師兄師姐出去玩,她都是鹹魚躺的那一個,什麼都不用操心。
司扶傾左望望右轉轉,只得換了個方向走,來到了一條林蔭小道上。
而就在她剛要走到小道盡頭時,“唰唰”,有什麼東西急速破空而來。
隨即有厲聲響起:“什麼人?找死!”
“叮噹當!”
一串脆響倏然落下,司扶傾看着離她腳下只有半米的幾十根銀針,眼神驟然一戾。
銀針飛花!
這裡也有墨家高手?
她神色未動,又往前邁了一步,繞過灌木層,瞧見了一個滿面煞氣的年輕人。
他身後還有一個男人。
準確地講,是坐在輪椅上。
男人語氣溫淡,尊貴自顯:“鳳三。”
鳳三停了下來,但身上的殺氣並沒有斂起,眼神也十分不善:“九哥!”
鬱夕珩輕輕地動了動眉,擡眸。
女孩就站在柳樹下。
朦朧的日光穿過枝條落在她身上,攏上了一層白色的光,像是一場易碎的夢境。
她好奇地打量着他,眸底中倒映着斑駁的樹影,月色般迷離醉人。
一雙很會蠱惑人的眼睛。
他前天夜裡看的那一雙。
司扶傾也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她那天不小心佔了便宜的男人。
她好不容易跑了,怎麼今天直接撞上了?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一副好皮囊。
原本她覺得她師傅和大師兄已經是天人之姿,卻不曾想這世界上真的有顛倒衆生這個詞。
他似乎有一種極其強大的魅力,讓人心甘情願爲他沉淪。
他坐在那裡,強大的氣場便鋪天蓋地而來。
卻並非咄咄逼人,而是包容萬物。
司扶傾瞅着他,心想,她當時側對着他,又跑得快,說不定他根本沒認出來。
想到這裡,她眉梢眼底都帶起了笑,鬆鬆散散:“抱歉,無意打擾,我是來應聘的,現在迷路了,請問怎麼走?”
“從這邊出去左拐再右拐。”鬱夕珩回視着她,緩聲,“轉過第三個彎之後就到了。”
他的聲音也跟他這個人一樣,悅耳動聽,又自含威壓。
司扶傾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這樣啊,謝謝。”
她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腿上,眸裡帶着幾分探究。
“你再看——”這個舉動,讓鳳三的眼中又爆發出了濃烈的殺意,卻被鬱夕珩打斷,“鳳三,走了。”
“……是!”鳳三隻能壓下眼中的殺意,跟着男人離開。
司扶傾卻沒有立刻走,她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先前看了,他的雙腿是廢的,不能行動。
而那晚的男人腿腳功夫很厲害,不會是殘疾人。
收回了目光後,司扶傾按照鬱夕珩給她的路線成功地抵達了前廳。
她伸了個懶腰,找了個位子坐下。
司扶傾來得並不算晚,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目光都在她身上打轉,情緒各異。
包括已經在二樓書房裡就位的沈星筠。
“咦,怎麼還有個女生。”他看了眼大屏幕,不由笑了,“這女生把自己裹得可真嚴實。”
一旁,鬱夕珩望着窗外,神情沉靜。
沈星筠像是想起了什麼,皺眉:“不會是爲你來的吧?我得去查查。”
雖然鬱夕珩不便於行,但因爲他那張臉太過招人,四九城對他有意的名媛也極多。
前陣子就有一個小姐專門追到了國外,惹出了不少事。
鬱夕珩微一挑眉,不緩不急:“她不是。”
“這麼肯定?”沈星筠倒是意外,“不過確實不用擔心,她選不上,也見不到你。”
在力量上,女性向來弱於男性。
其他來應聘的保鏢都人高馬大,司扶傾的小腿還沒有他們的胳膊粗。
屏幕裡,其他人都在熱身,而只有司扶傾從揹包裡掏出了一本書,靠在椅子上讀。
書名很清晰地被攝像頭拉入境內。
“《胤皇傳》?”沈星筠自然也看見了,失笑,“這小姑娘,看不出來還是個歷史癡。”
說着,又感嘆了一聲:“不過說真的,胤皇那樣的人,誰能不崇拜呢。”
這可是無數人的白月光男神,即便他只活在史書中。
這句話,讓鬱夕珩的目光終於移到了大屏幕上,他看着《胤皇傳》這個書名,眼神一點一點變深。
若有所覺一般,司扶傾擡起了頭。
她歪頭,對着攝像頭眨了眨眼。
沈星筠一驚:“時衍,她……”
司扶傾卻已經收回了目光,接着看書。
下一秒她身子卻是一晃,有一隻腳狠狠地踢了她的凳子。
那腳的主人冷嗤了一聲:“和你說話呢,聽見沒?”
司扶傾合上書,再度擡頭,笑眯眯的:“剛纔,是你踢了我的凳子,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