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詩人白居易有一首詩《醉贈劉二十八使君》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樑慶之夫婦和袁崇煥,還有自己的小孫子樑景武,樑橫在山海關共同遊玩逗留了幾日,這些日子裡袁崇煥把自己的家國抱負,理想志向講給了樑家爺孫。也是通過這些日子的交流,讓樑慶之更加堅信,這袁崇煥將來必成大器。
又過了幾日,袁崇煥辭行去遊歷北疆。樑慶之夫婦帶着孫子回了京城。馬車路過十里長亭,樑慶之讓車停了下來,他撩開窗簾,可是剛剛撩到一半的時候,又突然放了下來,跟着就是一聲嘆息,小孫子樑景武看得很詫異,“爺爺,你爲什麼嘆氣呀?”
樑慶之轉過臉,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好奇的小孫子,他的臉上掛着略顯無奈的苦笑說“這裡是長亭,送別的地方,爺爺曾經從這裡路過,那一次集萬千擁護於一身,淨水潑街,鳴金開道,敲鑼打鼓,都是來送爺爺的,那個場面真是讓人懷念,孫兒啊,將來你也要讓別人這樣歡送你,這樣你纔是我樑慶之的好孫子!”
樑夫人面帶微笑的看着樑慶之,樑慶之對她說:“以後,咱倆也不用長亭送別和迎接了。”
說完他吩咐一聲,虯髯樑橫架起馬車直奔京城而去。
馬車進入京城的時候,樑慶之挑起棉窗簾,望着京城的繁華景象,心中卻倍感淒涼。這條進京的石板路,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了,曾經意氣風發的離開京城要走這條路,得勝凱旋還是走過這條路,如今再次通過這條路,他的心情已經大不如前。
他不想挑開窗簾再看,可是孫子樑景武卻充滿好奇的一直看着面,而且不住的嘖嘖讚歎。
不多時,馬車回到了樑府。樑府門童見到馬車早就進去稟報,樑慶之夫婦在府門口下車,拉着孫子樑景武進府的時候,他家的男女老幼幾乎都迎了出來。爲首一人正是樑慶之整天掛在嘴邊的兒子樑徹,後邊跟着他的夫人和幾個小孩,他們都是樑景武的弟弟妹妹,也就是樑慶之的孫子孫女。但是這時候,孩子中間有個穿着粉色夾襖的小姑娘,七八歲的年紀,一雙杏核眼,小臉蛋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樑景武下車就喊了一聲:“爹,娘,孩兒回來了,弟弟妹妹們,哥回來了!”衆人也趕緊過來,他娘正要抱起他,卻見他他來到那個小姑娘面前問:“你是誰,我的小妹妹嗎?”
那小姑娘也不怕生人說:“我是樑少爺伴讀,我叫樑芳,芳香的芳,你叫什麼?”
“那,你當我媳婦好嗎?”樑景武高興地喊了出來。衆人聞聽此言一陣哈哈大笑。然後衆星捧月一般將他們引到側廳有火盆的屋裡。
大公子樑徹也就是樑景武的爹,還有大夫人,也就是樑景武的娘留在屋裡,其他人各安其事而去。
樑徹問說樑慶之:“父親,這次從北面回來,還順利嗎?”
樑慶之沒回答他,反倒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樑徹,中等身材,一身員外大氅,頭戴浩然方巾,眉清目秀,鼻直口闊。儼然一副商家的模樣。樑慶之看了一眼樑夫人,然後嘆了口氣說:“辭官不幹了,給別人騰地方,能不順利嗎?”
樑徹點點頭說“回來也好,我前日讀到孃的家書,瞭解到了一切。我一直覺得李成樑這是以敵養己,總是對敵人網開一面,然後總有敵人可以消滅,他就這樣官職一升再升,早晚有一天功高蓋主。您老也大可放寬心,現在家裡一切都好,您早點回來也可以享清福。”
樑慶之說“關於邊關的事,我和你看法差不多,假如你要是能……算了,我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娘這麼多年來都不讓你成長爲將軍,也許是對的。現在邊關經常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反正你要是沒有我這樣的抱負,去了也是送死。”
樑夫人在一旁,臉色很難看。
樑徹夫婦無言以對。樑慶之眉頭一皺對樑徹說:“你當了這麼久的教師爺,家裡外面的徒子徒孫收了好幾百人,教了幾年,都沒給我的前線輸送一個徒弟,我真懷疑咱們家的大刀還能不能傳承下去,我當年勤學苦練,又承蒙少林高僧的點撥,略有所成。到你這又回到江湖賣藝的能耐了,這保家衛國的重任怎麼接班下去?”
樑徹聽樑慶之說話時不斷咬着嘴脣,他沉默良久說:“練武之初衷是爲了強身健體。”
樑慶之大怒道:“挑大糞也能強身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