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樑景武的刀法沒有了招式,他的人彷彿和大刀渾然成爲一體,進退攻守的招式更加紮實,逐漸沒有了破綻。
大漢眼中,彷彿有個影子讓他感覺似曾相識,甚至感覺就在眼前一般。樑景武一刀狠過一刀,一刀快過一刀,轉眼間發出二十幾刀,綿綿不絕的攻擊,讓大漢連招架起來都吃緊。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話一點也不假,至少這一刻,那大漢領悟的再透徹不過。
只見樑景武突然躍起,用刀攥直刺大漢前心,招式並不快,但是非常準。大漢連忙用狼牙棒橫着撥開,就在兩個兵器相碰之後剛剛分離的一瞬間,樑景武順勢突然發力,大刀斜劈而下,那大漢見來者不善自己又沒能有效預判,於是下意識的高舉狼牙棒一架,不想這一架可把自己的上三路完全暴露出來,樑景武早早踢出來的一腳正好踢在他小腹上,大漢不由自主的向前向下一探身,樑景武大刀猛的砸在了他的狼牙棒上,狼牙棒當即落地,然後樑景武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
與此同時,樑景武喘着粗氣,他也在不斷的顫抖,因爲他身上的血不斷向外翻涌。樑橫扯了一塊白布趕緊給他包紮上。
大漢驚訝的問道:“你的刀法從哪裡學來的?。”
樑景武說:“爺爺交給我的。”
大漢問:“你爺爺是誰?”
樑景武說:“金刀,樑慶之!”
大漢聽完驚慌失措,他長出了一口氣道:“將門虎子,名不虛傳,其實我見到你這把大刀的時候就應該想起來的。”
樑景武問:“你也認得我爺爺?”
那大漢道:“老相識了,不過可惜,你爺爺捐軀了。不過,你的刀法很有可能會超過你爺爺的,我很遺憾。”
樑橫說:“你有什麼遺憾的?”
那國字臉的大漢聽完樑橫的話微笑說:“我現在還不是你們的敵人,或許我註定就是你的敵人。但是我不希望你們成爲我的敵人。剛纔多有得罪,我今日到此就是想會會你們,順便也領略一下公子的刀法,不過,至少沒讓我失望。”
樑橫聽完,一言不發的瞪着他。那國字臉的大漢哈哈一笑說:“我覺得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也許你現在應該主動出擊,至少要殺死我纔對呀?”
樑橫一臉怒氣說:“我也是人,以前的風格總會變,可是現在殺你還不時候。”
“這話說得對,你們現在不適合跟拼死一戰。不過你是人,現在或許是,但是以前或許很多人覺得你不是人,是毒蛇猛獸一般的惡魔。”那大漢說得很慢,樑景武猛的將大刀往地上一戳,憤怒的說:“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二爺!”
“就憑我的膽量。”那大漢很是狂傲的說。樑景武沒說話,樑橫則一臉嚴肅的說:“壯士,你對我們很是瞭解,看來你也不是一般人!我如果沒猜錯,你應該是遼東的金國人,努爾哈赤的大將軍,朗天魁
。薩爾滸之戰,他偷襲樑慶之,一棒子打去了樑慶之的半張臉,結果呢,樑慶之就一招把他打飛了,可惜樑慶之寡不敵衆沒整死他!這朗天魁是殺你爺爺的罪魁禍首啊!朗天魁,你今天又何必找人家孫子來送死呢?”
那大漢仰天大笑說:“果然好眼力,你猜的不錯。可是你說的不全對,當初那樑慶之如困鬥之獸,我們圍攻他,不存在偷襲這種說法。”
樑景武和樑橫一臉嚴肅,可就在這朗天魁說話間,樹林裡走出了十幾個白衣刀客,他們的斗篷和白雪都是一個顏色,但是他們露出的衣領確是錦緞縫製,色彩鮮豔。樑橫一臉疑惑的自語說:“錦衣衛?”
白衣刀客中,爲首的一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一邊抽出單刀一邊說:“不錯,你的眼光還是很那麼的準。”
樑橫哼了一聲說:“年輕人,你的怎麼證明你的話是真的?”
那錦衣衛冷笑着沒有回答,轉臉去看那個使狼牙棒的朗天魁。
朗天魁說:“人稱我是塞外孤狼,這名聲可不是虛的,當年樑慶之都不能奈我何,你們會把我怎麼樣?我奉勸你們還是少插手的好,以免死無葬身之地!”說完把荊棘狼牙棒往地上一立。然後他平靜的看着這下面前的錦衣衛們。看着他們憤怒的神情,和一雙雙充滿怒火的眼睛。就像雪地裡一羣飢餓的野狼,正在貪婪的望着漸漸被包圍的獵物,然後亮出它們的爪牙,映着白雪閃爍着奪目的寒光。
野狼獵食喜歡羣起而攻之,不是它們不夠自信,而是它們知道團隊作戰的力量。
郎天魁並不畏懼,因爲他更加自信,一種捨我其誰的自信。所以他橫起狼牙棒靜靜的凝視着這羣錦衣衛們緩慢的舉起手中的單刀,然後如狼一般撲向了獵物。
朗天魁撇起嘴角,大吼一聲舉棒相迎。樑景武正準備出招圍攻朗天魁,卻被樑橫一把拉了回來。
“現在出手不合適!”
“爲什麼?二爺,他是我們的仇人?”
“沒看到有錦衣衛嗎?我們一出手,他們就坐收漁翁之利,等我們和朗天魁鬥個你死我活,精疲力盡,錦衣衛們一出手,結果會如何?”
“殺了他,抓了我們?”
“不錯,景武你越來越成熟了
。”
樑景武不再言語,而是跟樑橫一同觀看雪地裡的惡鬥。
這片雪地變成了一場血腥的餓狼之間的搏殺,朗天魁在錦衣衛的刀陣中從容不迫,攻守兼備。反觀錦衣衛們,漸漸失去了路數。朗天魁在佔到上風以後,越戰越勇,轉眼間那杆狼牙棒就放倒了七八個錦衣衛。那杆錦衣衛頭領邊抵抗邊衝樑橫高喊:“你見死不救嗎?”
樑橫哈哈大笑說:“你的苦頭吃夠了,我們自然會出手啊!”那錦衣衛頭領聽罷,怒目圓睜的跳出圈外,面色凝重,一臉怒氣,卻這樣說:“二爺,咱們應該殺了朗天魁,你再不出手就都晚了!”
“景武,上!”
樑橫大喊一聲,因爲那個錦衣衛和他講話的時候,又有鏈各個白衣人被狼牙棒打倒在地。他知道,已經不能再拖延戰機了。
樑景武掄起大刀,直撲朗天魁,一刀劈下來,朗天魁舉棒相迎,可是這一刀的力道根本不是他能頂得住的,結果狼牙棒當場被震落坐在地上,那錦衣衛頭領也掄起單刀回到圈內。就這樣七八個人殺向朗天魁。朗天魁畢大吼一聲,虛晃一招,跳出圈外,看着幾個人說:“爺爺沒興趣和你們這麼打了,說罷,轉身棄了狼牙棒和行李就跑。這朗天魁果然不簡單,至少在逃跑方面,絕對無可匹敵。無論是樑橫還是一衆錦衣衛,都只能望其背影,空留氣憤怒。
錦衣衛頭領將單刀一舉說:“窮寇莫追,反正也抓不到了”。
樑景武問說:“爲什麼?他可是殺我爺爺的人!”
錦衣衛頭領說:“你真以爲他是一個人來中原的?他帶着三十多個大金勇士南下,我們這些日子跟他們拼的兩敗俱傷。據我所知,他們也傷亡過半,可是我們兄弟今天損失慘重,就算加上你們倆,也不好說。不過也謝謝你們,樑先生,我也告誡你,你們此去彰德的武林大會,凶多吉少。”
“你會這麼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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