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橫說:“現在倭寇一夥,朗天魁一夥,慕容雯月和項斌一夥,蜜桃和錦衣衛的丁千戶不知道是哪一夥。其他武林高手們不知道是否還有一夥。我現在已經不在意他們誰和誰是一夥的,我們現在的處境是,我們必須選擇一夥,否則我們就會被當成倭寇,然後他們羣起而攻之。最後,成爲他們揚名立萬的墊腳石,而我們卻永世不得翻身。”
樑景武說:“我還真沒想到,我們都成了香餑餑了,這麼多人都想讓我們向他們靠攏,靠攏了又怎麼樣,連個《天書神冊》的影子都沒見到,可都急什麼呢?”
他的話音剛落,店小二敲門,樑橫開門,店小二送來了一張請帖。樑橫接過請帖,送走了店小二,關好門展開觀看,然後情不自禁的樂了。
樑景武問他:“怎麼了,大爺?”
樑橫說:“好事啊,倭寇請我們除夕夜,同他們飲宴,在天香閣,全城最好的飯莊。”
樑景武說:“我想再除夕夜帶着大刀去陪他們飲血你看如何呢?”
樑橫說:“現在說這個還不是時候,等到武林大會,饒不了他們。”
樑景武說:“好吧,暫且聽你的,留他們的狗命。”
樑橫問樑景武:“你說那個司空大人會站在哪一邊呢?”
樑景武說:“我還是說嘛,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樑橫無奈的搖搖頭說:“只能如此了。”
……
月朗星稀,寒風刺骨。
二更時分,樑橫和樑景武來到了司空夢雲的官邸。二人見到正房燈影憧憧,於是來到正房房頂,樑橫滿意的低聲說:“景武,你的輕功越來越好了。”
樑景武微微一笑說:“這都是二爺你指導有方。”
樑橫說:“別驕傲啊!看看什麼動向。”
兩人並沒有揭開房頂的瓦,因爲一旦揭瓦,冷風會迅速灌入房頂,他們也會被發現。於是二人跳落到正房後邊,樑橫指尖蘸着唾沫捅開窗紙,樑景武也學着他的樣子捅開了一個口。二人向屋內觀瞧。
樑景武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司空青天,果然是氣質不凡,這司空夢雲正在和一個人說話。可惜那人一直背對着樑橫和樑景武。
儘管如此,樑景武卻可以根據聲音斷定,那人是個尼姑,而且是個中老年的尼姑。
這時,司空夢雲對尼姑說:“琬綺,這次你一定要幫我的忙。”
尼姑說:“司空大人,請叫貧尼的法號,我叫正清。”
樑景武在窗外暗笑,心想這尼姑必定是這司空夢雲的情人,即便不是,這兩人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司空夢雲面帶神情,眼含熱淚的說:“我還是習慣叫你琬綺,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暗中保護我。記得前年的正月初二,我在洪州府衙遇到刺客,你及時出手,用寶劍救了我。”
尼姑說:“那是我偶然路過。”
司空夢雲說:“不,你不用騙我,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像我思念你一樣思念我,可是我一直不理解,你爲什麼不回到我身邊,做我的夫人難道不比你做着尼姑,守着青燈古佛更好嗎?”
尼姑說:“我這一生,早就與人間的繁華俗世絕緣了,司空大人,你還是不要這麼講了。”
司空夢雲說:“琬綺,你不可以這麼絕情的,你如果真的和紅塵了斷,你爲什麼還來找我?你知道嗎?沒有你的日子,我是多麼的煎熬,多麼的痛苦,那些沒有星星暗夜,我對你牽腸掛肚,無法入眠。琬綺,回到我身邊吧。”
樑景武在窗外撇着嘴,心中暗想,這兩人的關係果然不一般,而且這位司空大人一把年紀了,說起話來實在肉麻的很。
尼姑說:“夢雲,這一次我還會幫你。但是,請原諒我,我真的不能再回到你身邊了。夢雲,請原諒我,我作孽太多了……”
樑景武聽到了尼姑的哽咽聲,然後尼姑就推門跑出了屋子,施展輕功離開了。
司空夢雲關好門,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繼續看書。正在這時,門一開又來了一個人,一個四五十歲年紀的女人,看起來風韻猶存,賢妻良母的女人。
司空夢雲站起身,一臉熱情的說:“夫人,這麼晚了,真是勞煩你來看我了。”
司空夫人面帶慈祥的微笑說:“老爺,我看你這麼晚了還忙於公務,所以特意給你送一件衣服,我讓錦兒給你熬了一碗湯,一會兒就端過來。老爺你整天爲了朝廷,真是辛苦了。”她說完,便把手裡的衣服放在了桌案旁邊的小牀上。
司空夢雲說:“感謝夫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乃是做臣子的本分,我剛纔正在批閱最近的一些公文,如今我朝太平盛世,百姓樂業。但是,還是有一些亂臣賊子,魚肉百姓,出賣家國。我真是看不慣。我一人勢單力孤,不能力挽狂瀾,每每想起此事,實在慚愧、痛苦、內疚啊!”
司空夫人帶着一臉的慈愛,微笑道:“老爺,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聽不懂老爺的高談闊論,但是我知道老爺是個爲國爲民的好官。”
樑景武在窗外聽着司空夫人的話,窺探司空夫人對司空夢雲仰慕崇敬,驕傲自豪的目光。他心裡一顫,心中暗罵:“這司空夢雲,剛纔和尼姑狗苟蠅營,現在又喝原配演戲,好像是一番相敬如賓,其實真是說一套做一套。”
這時,司空夢雲對正要出門的夫人說:“夫人,你還是儘快回屋休息吧,我今晚就在這裡過夜了。沒辦法,最近繁忙啊!”
司空夫人轉身出門的時候,司空夢雲柔聲說:“夫人,你注意休息,忙完了這一陣子,我再去陪夫人。”司空夫人回頭深情的望了他一眼,“謝老爺!”然後一臉喜悅的走了。
樑景武在窗外低聲對樑橫說:“二爺,咱倆回去吧,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看了。我有點冷了。”
樑橫嚴肅的說:“再等一下,你先忍着。”
樑景武撇着嘴,滿肚子冷氣和怨氣,他隔着窗戶看了半天,還都是司空夢雲一個人坐在那看書。他心想這司空夢雲號稱什麼青天,也不過如此……
他剛想到這,司空夢雲正廳的門又開了,走進來一個年輕貌美,身段窈窕的姑娘,這姑娘粉嫩的鵝蛋臉,一雙大眼睛,略微有點厚的朱脣,好像全身都能釋放出一種獨特的魅惑。
那女子用柔美卻略帶這風騷的聲音說:“老爺,錦兒給您送蔘湯來了。”
司空夢雲的眼睛裡馬上放射出興奮的光芒,柔聲說道:“錦兒,你來了!”
錦兒扭動着風騷的曲線來到司空夢雲身邊,“老爺,您放心,母夜叉回房去了。您忙於公務,錦兒好生心疼啊!不如讓錦兒來餵你吧?好嗎?”
這一聲“好嗎”拉了很長的音,窗外的樑景武心想,看這司空青天到底能不能坐懷不亂。可是,司空夢雲的表現卻讓他大跌眼鏡。
司空夢雲來者不拒,一把摟過錦兒,錦兒也不拒絕,熟練地撲到了司空夢雲的懷裡。司空夢雲順勢親了她一口,錦兒說:“老爺,你怎麼每次都那麼急呢?”
然後,錦兒站起身走到門口,先把門打開,對門外喊了一聲:“老爺,您早點休息。錦兒這就回去了啊!”然後她再回到屋裡插好門,司空夢雲吹滅了燈,黑暗中他一把抓住錦兒的腰,把她抱到了桌案旁邊的小牀上。
……
樑景武硬拽了一把樑橫說:“二爺,走吧。”
樑橫站起身說:“去他夫人那。”
樑景武說:“秦香蓮王寶釵一樣的苦命人,獨守空房有什麼好看的?”
樑橫沒回答他,卻拽起樑景武的衣袖一躍而起,他們來到西邊第三間廂房的屋頂上,正好廊檐下走過一個駝背的老漢,他敲了敲第一間的房門說:“夫人,給您送火盆來了。”然後,就看司空夫人輕輕的打開門,兩個人互使眼色,環顧左右沒人,老漢一下子從打開不大的門縫和夫人身邊鑽進了屋裡。
樑景武說:“後邊。”
樑橫會意點頭,兩人來到了屋後,屋後有一扇窗,兩人分別捅破窗紙往裡面看。
搖曳的燭火光中,只見老漢正在激吻着司空夫人半裸的藕荷般的玉體,老漢振振有詞:“這麼好的女人,他司空夢雲不知道珍惜,他還是個男人嗎?”
司空夫人說:“每次來你都那麼急,我說王管家,你還沒熄燈呢!”
王管家一邊吻一邊說:“不要緊,我剛纔看到錦兒進了他房間都沒出來。我告訴你,我現在就是你的老爺,我命令你馬上把燈吹了。”
端莊的司空夫人“嚶嚀”一聲,站起身扭捏着半裸的身體,一邊脫着衣服,一邊風騷的走到蠟燭前,用手抓着衣袖擋住住蠟燭對側,附身將燭火吹滅。
深冬寒夜,司空夢雲的住處卻無處不是春意融融。
樑橫一把拽起樑景武,兩人飛檐走壁離開了官邸。
……
本來危機四伏的彰德城裡,突然見來了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他的家裡又如此的混亂,這麼一個武林大會的監督者,他會給武林大會帶來什麼?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