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賦笑着答道:“這兩等,一是等慶王自己承認,二是等別的人來指認,至於這一拖,就是想把這件事拖下去,如今慶王大敗而回,甚至被人俘虜,不治罪的話,滿朝文武一定會在背後議論的,所以,只要拖的時間長一些,讓大家把這件事都淡忘了之後,再找個由頭,恢復了他的王爵。”
德王細細地咂摸着齊賦的話,好半天之後,才說道:“先生,可本王還是不明白,爲什麼現在我要偃旗息鼓呢?”
“殿下,與其主動出擊,不如坐山觀虎鬥,趙爲賢如今跑了,皇上定然會遷怒慶王,您儘可靜觀其變,我早說過,這趙爲賢和慶王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否則慶王回來了,趙爲賢怎麼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呢?”
“先生,這個咱們之前就說了,而且我敲打趙爲賢的時候,也明顯看出來了,可是,這終究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就算咱們猜的再合情合理,也無法是推測,所以,我也不好有所動作。”
“這樣最好,您就等着吧,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就算慶王最後被恢復王爵了,那麼太子之位,也應該與他無緣了,試想一下,讓一個曾經被賊人俘虜過的人當太子,別人不說,就滿朝的那些官員們,都不會答應的。”齊賦說道。
德王笑了笑說道:“這倒是,而且,父皇很可能也知道他暗中和趙爲賢的那些勾當了,如此一來,他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還想着當太子,那簡直無異於白日做夢!”
齊賦聽到德王這麼說,也跟着笑了笑,然後說道:“不過,您還不可大意,別忘了,還有個桓王呢,此人,纔是現在您前面最大的絆腳石。”
說起這個,德王也收起了笑容。
“是啊,這小子心地耿直,打仗勇猛,堪比名將,父皇對他,也一直是青睞有加啊。”德王嘆息道。
“縱然天崩地裂,您自當穩如泰山,等,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好時機,然後,力求一擊必成。”齊賦眼神陰冷地說道。
“敢問先生,什麼時候纔是好時機。”德王問道。
“等到桓王也大敗回朝的時候,就是好時機了。”齊賦笑着說道。
“嗯?先生,我記得您當初,可是說桓王不在,纔是好時機呀。”德王疑惑地問道。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趙爲賢還沒有完全失勢,我們還想着能利用他,誰知道後來事情越來越蹊蹺,到最後我根本無法猜透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了穩妥起見,我才讓您乾脆完全撒手,來個閉門不理,也正是如此,所以,現在咱們必須改變策略了。”齊賦答道。
“哦...原來如此,可是...難啊!那小子打仗,從來沒有失敗過,如果他失敗了,那定然是一具屍體回來了。”德王答道。
“殿下,那您就不用操心了,屍體就屍體吧,屍體比活人,可好對付的多了。”齊賦說道。
聽到這裡,德王忽然心裡一驚,趕緊問道:“怎麼,先生認爲,桓王活不長了?”
“現在還不好說。”齊賦答道。
“哦......”
無論如何,桓王也是他的親弟弟,雖然他很信任齊賦,可是,目前來說,他還不能太表露自己的心跡。
“對了,先生,您覺得,池中天這個人,如何?”不知道爲什麼,德王忽然間腦子裡想到了這個人。
“池中天......殿下,您爲什麼這麼問?”
“此人雖然沒到朝廷幾天,但是風頭可是大盛,現在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他的名字?”德王答道。
“殿下不必憂心,我早已看透,此人就算風頭再盛,也絕對不會對您有什麼影響。”齊賦笑着說道。
“爲什麼?這話我可不明白了,這小子可是很狂的人,想當初連本王的面子也不買,南疆之事,雖然咱們沒有親眼所見,但是道聽途說了不少,這池中天,絕對不能小看啊。”
齊賦笑着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殿下,您有些杞人憂天了,他風頭再盛,您何需擔心?皇上用他,只是看中了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以及他的一身本事,朝中的事,絕對不會讓他參與的。”
“先生這麼肯定?”德王皺着眉頭問道。
“千真萬確,皇上絕對不會讓一個在江湖上威名遠傳的人,來參與朝政的,那樣的話,就是埋下了一個禍根。”齊賦答道。
“那就好,本王是擔心,這慶王也算是他救出來的,這兩人之間要是有了點什麼關係,那可不妙了。”德王說道。
“殿下,這更不可能了,救出慶王,雖然首功是他的,但是,外人來看,那是尊王爺的功勞,輪不到他池中天太過放肆,至於和慶王之間,更不用擔心了,一個江湖人,和一個皇子,很難有什麼交情,更何況池中天也是個聰明人,他現在多自在,何必蹚渾水呢?而且,這人一沒權,二沒勢,江湖上名頭再大,到了朝廷,他還不如一個七品縣令呢。”齊賦說道。
其實德王也不是真的很在意池中天這個人,只是忽然想起來,順口一問罷了,既然齊賦條理分析地如此透徹,他也就算是沒什麼太大的顧慮了。
“唉,本來想在趙爲賢和慶王之間做點文章,可是誰想到竟然如此大變,堂堂九省巡查總督,竟然連夜潛逃,笑話,笑話啊!”德王話鋒一轉,又回到了剛纔的話題上。
齊賦冷笑一聲道:“您也不用急,說不定皇上已經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之前我就說了,如果不是有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皇上沒必要派禁衛軍,趙爲賢也沒必要連夜潛逃。”
其實齊賦的猜測,並不完全對,和慶王私下密謀,勾結外賊,這確實是死罪,但這個罪名,只要西索阿瑞那邊不露馬腳,那就是個無頭案,根本就沒法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