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懷強忍着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莊主,您別責罵劉伯了,不是我們的錯,我跟劉伯在這喝茶喝的好好的,這個人忽然就走過來,一刀就把這些茶壺跟茶杯給打碎了。”
池中天聽到這話,突然扭頭看着譚不興,好半天之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你打碎的?”
譚不興一看這架勢,知道要不妙,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也沒法抵賴,於是暗中運運氣,算是給自己壯膽了。
“是我打碎的,但是,是因爲這兩人嘲笑我。”譚不興說道。
“既然不是你的錯,你起來吧!”池中天沒有搭理譚不興,而是先讓劉伯起來了。
劉伯站起來之後,就識趣地站到了一旁,而簡懷也站了過去。
“譚不興,你真是欺人太甚!敢動手打壞我的東西!”池中天指着譚不興罵道。
到這個份上,譚不興只能硬頂了。
“池中天!你少在這裡沒事找事,就這破茶壺,街上幾十文就可以買一把,還在這裡裝什麼白玉茶壺!我看你分明是想敲我的竹槓!”
譚不興說完之後,自覺佔理,一邊不漏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一邊暗暗打手勢讓身後的鏢師們都趕緊全神貫注。
“混賬!你見過什麼?我那是家傳的白玉壺,是我祖父送給我爹,我爹又送給我的!本來是要傳下去的,結果就被你給打碎了,你說吧!這筆賬怎麼算!”池中天指手畫腳地口若懸河,吐沫橫飛,哪裡還有一點儒雅的樣子。
譚不興被他一頓搶白,心中大怒,也同樣指着他說道:“你簡直是胡扯!好,你說這是白玉的,你敢不敢拿着那碎渣跟着我去城裡找個當鋪問問!要是白玉的,我賠你!”
“當鋪?這裡的當鋪識貨?再說了!我這是家傳的,你懂不懂什麼是家傳的!在說了,你敢在冥葉山莊裡打打砸砸的,你是不是以爲我池中天是好脾氣!”
池中天這邊根本不鬆口,弄的譚不興一點機會也沒有。
“哼!想不到武林中名聲大起的池中天竟然是個無賴!領教了!”譚不興說完之後,馬上就轉過身準備離開。
然而,沒等他走一步,面前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池中天。
“在我家門口打碎我的家傳寶貝,既不賠禮道歉,也不給個說法,反而還辱罵了我之後想一走了之!我在這問問大夥,憑良心說!誰佔理?”池中天說着,還特意用手朝着那些工匠們揮動了一下。
那些工匠正在看熱鬧,他們不明就裡,壓根兒也不知道這譚不興和池中天之間有什麼恩怨,只是單看這一會兒的事情,那絕對是池中天佔理。
“你這人真是,打碎了人家的東西,好歹賠禮道歉啊!”
“就是,打碎了就賠錢!”
“老子最看不慣這樣的了,敢做不敢當!”
“看他那樣,一臉的歪相。”
一時間,謾罵聲響起一片,不光譚不興快忍不住了,連他的那些鏢師們,都覺得臉紅,覺得跟着總鏢頭出來這一趟,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好!那你說,這件事怎麼辦!”譚不興索性把問題拋給了池中天。
池中天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兩條路,要麼就報官,讓官府解決,要麼就私下解決。”
“你說,私下怎麼解決!”
“好說,打碎了東西,嚇到了這兩個僕人,另外,還耽誤了那些工匠們的活兒,我給你算算看啊,我這家傳的白玉壺,雖然不是什麼萬金之寶,但也是我爹親手給我的,我爹的是誰你也應該知道,堂堂寒葉谷谷主親手送給自己兒子的,那肯定是好東西,算了,我賣你個面子,姑且就算是...十萬兩吧,我這兩個僕人被你嚇到了,而且還捱了我一頓罵,這也是你引起的,你就拿個五萬兩來安慰他倆一下吧,至於耽誤的活兒,我看了一下,橫豎也就五萬兩左右,這樣吧,留下二十萬兩銀子,你就可以走了。”池中天一邊用手指在手心裡畫着,一邊飛快地說道。
譚不興起初臉色還好,越聽到後面越難看,到最後,一張臉都成了豬肝色了。
池中天剛一說完,譚不興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
“你說完了?”
“說完了。”池中天答道。
“池中天,有件事,我想問問你。”譚不興似乎是在忍着怒火地說道。
“什麼事?你問吧。”池中天大大咧咧地說道。
“你是不是窮瘋了?”譚不興問道。
“窮是窮了點,但是沒瘋,我要是瘋了,你,還有你身後這些人,現在還能站着和我說話?”池中天冷笑着戲謔道。
如此直白地威脅和恐嚇,愣是讓譚不興和身旁的鏢師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樣子,今天這件事,難解決了。
“報官吧!讓衙門來解決!我就不信沒天理了!”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會把這種事扯到衙門中去,在譚不興看來,了不起扔給你幾十兩銀子也就算了,這開口就是二十萬兩,怎麼不去搶?
私下解決是肯定沒戲了,那就讓官府來辦吧。
讓官府來解決,譚不興倒是不怕,他已經和新任縣令秦有禾打過幾次交道了,暗中也送了些東西,這開鏢局,不和衙門的人搞好關係,很麻煩的。
不過,在他看來,池中天應該不會和這個新來的縣令有什麼來往,畢竟朝廷的人和武林中人,關係一向很微妙,譚不興也算是半個武林中人,對這些那是很清楚的。
“官府解決?那好,那你讓人去報官吧,我在這裡等着!”池中天冷笑一聲道。
“你,趕快去衙門一趟,就說這裡有人要訛詐錢財!別忘了提我的名字!”譚不興對身後的一個鏢師說道。
“是,鏢頭!”這個鏢師如蒙大赦一般,飛快地就離開了。
“好了,大家繼續幹活兒,沒事了!”池中天擺擺手,示意那些工匠可以繼續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