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池的瞬間,紅鯉的一顆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
完了,見鬼了。
剛開始做壞事就碰到鬼了。
紅鯉已經有了心理陰影,全然忘了自己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妖王。
好不容易纔從張池手裡逃脫,主要還是藉助了運氣,如今她自己感覺天命加身,哪裡還敢和張池爲敵。
看到張池,紅鯉連反抗都不敢,馬上就要用頓時跑路。
金鈴兒也看出了紅鯉不是人,豈會輕易放過她。
“妖女,休走!”
她不知道紅鯉破壞靈脈到底是有什麼目的,但肯定沒幹好事。
金鈴兒閃身,攔住了紅鯉的去路。
她突破了神通境界的壁障,對天地之力又有了新的理解。
作爲“半步合道”,她在神通境界是沒有對手的。
只是交手了幾個回合,紅鯉便意識到自己打不過金鈴兒。
想到自己落到張池手裡的後果,紅鯉不禁夾緊了腿。
不行,絕對不可以!
“放了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在這危急關頭,紅鯉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找張池幫助。
看張池和這個白髮女子關係應該不錯,張池肯定也不願意他們之間的事情被別人知道。
當然,紅鯉也不敢直接威脅張池,張池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讓她到現在都還沒有走出來。
以至於她現在只敢和張池談判,生怕惹惱了張池。
聽到紅鯉的傳音,張池笑了。
之前他就想到自己沒有在家裡看着,紅鯉估計要逃掉了。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剛回歸沒多久,紅鯉又撞他手裡了。
笑死,這魚可真怪倒楣的。
張池當然也聽懂了紅鯉的隱性暗示,她要是被金鈴兒逼迫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指不定會說出什麼來。
不過,張池也不會明着救她,而是質問道:“妖女,你破壞靈脈,毀我宗門,到底有什麼目的!”
紅鯉是個聰明妖,立刻接話茬道:“你們放過我,我就說。”
金鈴兒見狀,也稍微減緩了攻勢,但視線依然鎖定在紅鯉身上。
要是她想逃跑,金鈴兒會讓她知道什麼叫風一樣的速度。
紅鯉心中暗恨不已,如果周圍有水,她早就跑了。
水妖一族,在有水的地方和沒水的地方,實力差距太大了。
好在這次遇上的是張池,紅鯉也想到了一條妙計。
張池也是蟠龍河流域的人,和化龍宮的關係應該還算不錯,如果告訴他氣運之陣的事,他肯定也沒辦法淡然處之。
能拉攏張池做隊友,總比和張池做敵人好。
“說起來,我並不算是在幹壞事,而是在造福整個蟠龍河流域的人。”
紅鯉先給自己的行爲進行了包裝,然後才道:“你們可知蟠龍河流域已經四千多年沒有誕生過新的合道強者?”
“知道。”
張池早就有所猜測,聽紅鯉這個語氣,今天似乎能找到答案了。
“蟠龍河流域的人族和妖族,向來也不缺天才,數千年來,卻只有化龍宮龍氏一族能突破合道,你不好奇這裡面的緣由嗎?”
紅鯉繼續賣關子,試圖爲自己的生存增加一點籌碼。
只要張池感興趣,他就登上自己的戰船了。
“不好奇,你接着說。畢竟我現在只是築基。”
紅鯉:“……”
遇上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還是別秀了。
紅鯉有些尷尬地道:“因爲龍家在整個蟠龍河流域設下了陣法……”
紅鯉沒有感情地將化龍宮龍家的操作講述出來,張池沒什麼反應,但金鈴兒卻很震驚。
“竟然有這種霸道的陣法,化龍宮太過分了。”
金鈴兒雖然和龍嫣關係好,但站在客觀的角度來講,龍家人過於自私了。
這種強行綁定氣運導致一個地區衰弱的行爲,就是徹頭徹尾的強盜。
一個家族,綁架了整個地域。
以前她其實也挺納悶的,蟠龍河的靈氣濃郁程度不在金鼎山之下,而且據傳蟠龍河是真龍所化,這裡有更豐富的靈蘊。
因此,在這裡的修行者應該更容易悟道。
既然更容易悟道,那自然也就更容易合道。
但是這麼多年以來,伏虎觀都壓化龍宮一頭,而化龍宮還經常淪落到要和萬靈窟去爭高下。
萬靈窟那個地方窮山惡水,都偶爾能壓到龍河聯盟上面去,金鈴兒也是有些奇怪的。
所以紅鯉這麼一說,金鈴兒馬上就信了。
同時,她也替張池擔心起來。
她和張池在一起了,自然是希望張池走得更遠的,如果張池只能修煉到神通境界,壽元不足八百年,指不定哪天就沒了。
而她作爲仙器之靈,卻有着近乎不死的壽命。
可以說,西洲不滅,她金鈴兒也就不會死。
她不想自己日後孤單一人,就必須要解決這個陣法了。
“你在這裡破壞靈脈,也和這個陣法有關?”
“不錯。”
紅鯉見金鈴兒來了興致,她也精神了一些。
這個女孩子她不認識,但既然她在乎陣法的事,就有機會把她拉攏成隊友。
“我這些年爲了突破妖皇,費盡了心思,卻一直不得其法,直到不久前,化龍宮的前任宮主找到了我,告訴了我陣法的真相,不破壞陣法,除了龍家人,沒有人能突破合道。
而破壞陣法的關鍵,就在於靈脈。只要毀掉蟠龍河流域三分之二的靈脈,陣法不攻自破。”
紅鯉隱去了天音閣的存在,只說是殷潯說的。
張池卻是靈光一閃,想到了曾經被彩羽追趕的靈鳥。
當時那隻鳥攜帶了一封信,妙琴看過信之後,馬上就銷燬了。
三分之二的靈脈,恰好到中下游。
張池想到了很多,卻什麼也沒說。
金鈴兒則是含怒道:“好毒辣的手段。”
這分明是把所有的宗門綁架起來了。
毀了靈脈,宗門便無法存在了,不毀靈脈,宗門卻沒有未來。
金鈴兒爲人正直,自然是看不慣這樣的事情。
見金鈴兒已經生氣了,紅鯉自然是乘勝追擊,道:“目前我才破壞了劍宗的一處靈脈,陣眼也被我摧毀了。
說不定龍家已經有了感應,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儘快摧毀其他三處靈脈。至於中游三宗的地界,只能伺機而動。”
紅鯉繼續給自己的存活加碼。
她在暗示她不是想跑,而是爲了大家的利益考慮。
金鈴兒卻又想到了龍嫣。
她和龍嫣可是好姐妹,龍嫣馬上就要接受傳承,成爲下一屆的龍家家主。
所以說,接下來要收穫好處的,其實是自己人。
可是,若是維持陣法,任由龍家吸取氣運,張池就難以突破合道了。
一邊是姐妹,一邊是愛人,她內心是趨向於幫助紅鯉的,畢竟是非對錯一目瞭然。
但她和龍嫣之間也是姐妹情深,她剛搶了龍嫣的男人,若是再去破壞她的傳承,似乎有點無情了。
一時間,金鈴兒也有些爲難。
她看向張池,想聽聽張池的意見。
張池卻反問道:“這麼重要的秘密,殷潯是怎麼接觸到的?”
“他作爲宮主,能接觸到的東西更多,偶然發現這個秘密,應該還算合理吧?”
“錯,這種事關龍家榮譽的大事,除了龍家人,別人怎麼可能會知道?”
張池對這一點持質疑態度。
假如他是龍家人,這種關乎臉面的秘密,他絕對不會告訴子孫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更不會留下任何文字記錄。
龍家雖然已經強大到了不懼挑戰的程度,但是,能夠好好地悶聲發財,爲什麼要樹立敵人呢?
阻道之仇,不共戴天。
難道龍家就不怕自己家族哪天失勢,被人痛打落水狗嗎?
這件事本身就疑點重重。
龍嫣都不知道的事情,爲什麼偏讓殷潯知道了?
而且殷潯多半還是被龍逸算計死的,這所謂的氣運之陣焉知不是龍逸故意放出來的餌?
“可是,這靈脈裡面,的確是有陣眼的啊!”
紅鯉聽到張池質疑,自然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正確性。
這也是她突破妖皇的希望,如果殷潯的消息是假的,那她豈不是又白忙活了?
張池搖搖頭,道:“有陣法也不一定是氣運之陣,破壞了靈脈也未必是解決的方法。
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別人的誘導,所以,閣下還是不要再去破壞靈脈了。”
“這件事不去做,難道要我等死嗎?”
紅鯉已經等得夠久了。
她堅信,以自己的天資,她早就應該突破妖皇了的。
一定是該死的陣法,限制了她的實力。
她堅信殷潯說的就是真的。
至於張池的質疑,有一點道理,但她無法接受。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告訴你,不許去破壞靈脈。”
紅鯉心中一凜,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和誰說話。
那可是張池,她怎麼敢的啊!
不過,紅鯉心裡也對張池的行爲有了猜測,他肯定是怕自己突破妖皇就不好控制了。
可惡的張池,這個仇他記下了!
但現在,她也不敢對抗張池,只能答應道:“行,只要你們放我走,我可以暫時不去破壞靈脈。”
看紅鯉這麼懂事,張池也就放心了。
這隻妖王已經快馴化了,一個沒膽量反抗的妖王,不足爲慮。
不過,回頭還是得讓骨幽幽補一個魔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