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界,各人的強勢不是固定不變的,承認一時之強弱,並不是算什麼丟人的事兒,但是像幽鴻一樣,大膽直白的說出來,還是讓凌羽對他另眼相看。
凌羽看了看幽鴻手中的兩件法器,笑着說道,“道友手中的兩件法器均非凡品,這是篤定我不能學會法器上的神通嗎?”
幽鴻神色微微一變,說道,“你想學的話我可以催動一下給你看看!”
凌羽聞言不禁一愣,一時沒明白幽鴻的意思。
“道友連闖三處秘境而毫髮無傷,註定大道更遠,在下注定不及了!”幽鴻有些幽怨地說道。
凌羽在小白的帶領下,連續進入了兩處秘地,其內均有一隻藍色的蝴蝶鎮守,不過,由於小白已經進階化神,蝴蝶的修爲最高者不過是元嬰後期,所以在秘地之中,自然是無驚無險的。
也是因此,凌羽得以在秘地之內煉化了大量的鎖魂霧,使得修爲大漲;而小白則是吸引了更多的紫色雷電,另她的尾巴上的紫色變得更加的光亮鮮豔。
此刻,小白沒有從光門中出來,就是在裡煉化紫色的雷弧之力,而凌羽先行出來,一是裡面沒他什麼事,二是擔心外面出事。
果然被凌羽猜中,他一出來,就看到了幽鴻。
而凌羽與幽鴻對敵時,的確是看破了幽鴻施法的法訣變化,他能夠有如此法眼,自然是得意於修爲的精進,一方面是九字真言訣的威能更進一步,另一方面就是凌羽的五識有了大幅的提升,於是,在外人看來,幽鴻疾速無比的手印變化,在凌羽的眼裡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讓凌羽開心之餘,也對幽鴻的手法大感興趣,於是有樣學樣地施展了翻,只不過,凌羽的法訣用的是冰寒屬性的功法,所以其本質上與幽鴻的攻擊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就如他自己所說,看起來非常強大的攻擊,更多的是依仗了月舞寶輪對弦月刃的加持,所以纔會另幽鴻產生畏懼。
總體來說,凌羽雖然可以施展了這樣的攻擊,但是真的對敵時,未必有時間這樣做,幽鴻完全是因爲自信血花遍地可以一招制敵,纔給了凌羽充足的施展時間。
如果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的回合攻擊,凌羽這一招漫天飛雪,多半是沒什麼機會施展的,不過,這一攻擊,不失是一個很好的羣體攻擊手段。
“道友謙虛了,機緣這種事兒,誰又能說得準呢,”凌羽笑了笑,又道,“道友修爲不弱於我,大道之路定然不輸於我。”
幽鴻對凌羽的言語也非常的滿意,有的時候,人是很容易志得意滿的,之後就是得意忘形,在人爲的推崇之下,這種情況就更容易出現了,可是,他面前的這個少年人,竟然完全不爲所動,還能說出平靜的言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凌羽接着問道,“敢問道友大名,與在下這一戰是什麼用意,還有,道友口中的那位三祖,又是哪位前輩高人?”
凌羽一連串的問題,把幽鴻逗笑了,說道,“在下幽鴻,對道友並無惡意,至於在下的三祖,乃是家中的一位長輩,不提也罷。”
凌羽點頭說道,“多謝道友解惑。”
凌羽突然發現,幽鴻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幽鴻也發覺自己看得好像不太正常,這才尷尬地收回目光,說道,“道友有所不知,這秘境之中,雖然機緣連連,但是也有其弊端。”
凌羽目光一變,說道,“願聞其詳。”
幽鴻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在下不知道道友的來歷,姑且一說,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道友見諒。”
凌羽說道,“道友肯說,在下已經感激不盡,但講無妨。”
幽鴻點了點頭,說道,“這秘境之中,是被人做過手腳的,相信道友已經看出來了。”
凌羽雙目微眯,默認不語。
表面看來凌羽承認了幽鴻的話,而實際上,凌羽並沒有看出什麼,畢竟他也不知道所謂的秘境原來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不過,經幽鴻一提醒,凌羽也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如果這秘境真的是如其它修士說的那樣,會有什麼天大的機緣,爲什麼裡面沒有被其它修士有價值的東西呢,有的只有巨大的危險?
雖然凌羽進去過的秘境,對他和小白來說是機緣,可是對別人來說,就算不是死路一條,也沒什麼好處可撈,無非是白白冒險而已。
所以說,幽鴻口中的那句被人做過手腳,看起來是非常的可信的。
幽鴻又道,“道友能連破秘境,而且出來時,竟然有喜色,就意味着道友得到了好處,可是道友不知道的是,那好處可是別人做下的陷阱!”
幽鴻的話,說的非常的平靜,可是聽在凌羽的耳中,卻是非常的不平靜。
幽鴻沒有繼續,而是等着凌羽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凌羽神色如常地說道,“道友說了這麼多,是想停在這裡不講了嗎?”
幽鴻伸出拇指,讚道,“道友心性過人,在下佩服。”
凌羽冷笑一聲,說道,“道友是不是想說,你有解救之法啊?”
幽鴻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到凌羽說道,“你向我出手,無非是想證實一下,我是否值得一救,如果不值得,乾脆滅殺了事,在下說的可對?”
幽鴻詫異地看着凌羽,猶豫了一下之後,乾脆地點頭說道,“道友所言屬實,不過,道友也應該理解謝氏一族的難處。”
“謝氏?”一旁的主英驚呼出聲。
凌羽卻是淡淡笑道,“看來這個謝氏的名氣真的不小啊!”
主英聞言,身形一動,來到了身旁,看着對面的幽鴻,說道,“謝氏的名氣,並不完全是因爲他們的實力,更多的是來源於他們超然的地位。”
幽鴻在表明身份之後,一直看着凌羽的表情,在主英言過之後,才瞳孔一縮地問道,“這位道友竟然不知道我謝氏一族,顯然不是雷州大陸出身了,不知道友高姓大名啊?”
如果說凌羽與幽鴻之前的對話,並不能提起星辰和紫媛的興趣,現在問了凌羽的出身,她們卻全都精神了起來,就連主英也看了過來。
凌羽微微一笑,說道,“凌羽,冰凌的凌,羽毛的羽,借用道友一句話,在下並無惡意。”
“凌羽,”幽鴻喃喃重複着,完全不理凌羽的後半句,略一思量,說道,“據在下所知,不要說雷州大陸,就是相鄰的幾個大陸,也沒聽說過有淩姓的大族啊,”幽鴻盯着凌羽,又道,“道友難道是散修出身?”
“算是吧!”凌羽笑道,他伸手揉了揉鼻子,暗想,“多虧沒有淩姓大族,否則還真是說不明白了。”
幽鴻似乎不大願意相信,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看起來,道友的機緣真的是不小啊,在下是望塵莫及了。”
凌羽搖頭笑道,“道友何必如此說呢,你想想,道友生於謝氏這種的大族,本身不就是天大的機緣了嗎,至於將來能夠如何,就是要看道友自己了,你說呢?”
幽鴻眸光一閃,似乎相通了什麼,看向凌羽的眼神似乎變了,輕嘆一聲說道,“凌道友心性在下真心佩服,道友能有今日的修爲,絕非偶然啊!”
凌羽笑道,“道友謬讚。”
幽鴻連連擺手說道,“在下與道友明言,”幽鴻說着,看了主英一眼之後,試探着說道,“秘境之中的一藍一紫,都是侵蝕神魂之物,道友千萬莫要大意!”
凌羽皺眉問道,“侵蝕神魂?後果會如何?”
幽鴻直接說道,“失去自我,癲狂而死!”
凌羽聞言,哈哈大笑,說道,“恐怕這纔是道友對在下出手的真正原因,是怕在下跑出去吧!”
幽鴻聞言,怔了一下,也哈哈笑道,“我謝氏就是這樣的先天下之憂而憂!”
這一次輪到凌羽愣住了,待他想明白之後,又再大笑起來。
二人笑罷多時,凌羽平靜地問道,“道友所說的情況會在什麼時候發作?”
幽鴻看着凌羽大有深意地說道,“按道友,現在應該已經發作了!”
凌羽隨即恍然說道,“哦,難怪你急着出手!”
凌羽看着幽鴻,笑容收斂,說道,“道友也是痛快之人,在下想斗膽問上句!”
幽鴻也收起了笑容,說道,“道友是想知道我還有什麼後手嗎?”
凌羽嘿嘿一笑,說道,“道友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又道,“我的確是想知道。”
星辰一直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偷偷地關注着凌羽,她對於凌羽和幽鴻二人的對話感覺非常的無聊,明明是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白的事情,卻在這裡繞圈子,繞來繞去,最後,想問的還是要問,該說的還是要說,直截了當一點兒不好嗎?
星辰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她哪裡知道這世間的複雜,在她聽來,是在繞圈子,而對於凌羽和幽鴻來說,是在獲得必要的信息,就包括幽鴻的出手,又何嘗不是必要的嘗試呢。
在校園裡,兩個學生,相對能夠非常容易地變成朋友,那是因爲雙方知道對方的一個重要信息,大家都是學生,相互之間,並沒有明確的利益關係,如果拋開家庭和成績,大家是平等的。
可是,離開了校園,兩個陌生人相遇,想成爲朋友就很難了,這並不是因爲學生長大成人,是因爲身份的背景的變了,兩個陌生人之間,很可能是有利益衝突,甚至是相互敵對的,所以,即便拋開成見,兩個陌生人成爲朋友的難度,也要大於兩個學生,就算是兩個同事,也會比陌生人更容易成爲朋友。
同事之間的友誼,相對來說要比同學的友誼脆弱得多,那是應該同事之間可以比較的事情太多了,有了高低就會有區別,有了區別就會有矛盾,有了矛盾就會有衝突。
衝突有了有,友誼的小船兒,說翻也就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