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嫿晶
素質幹之醲實兮,志解泰而體閒。既姽嫿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
--------戰國 楚 宋玉 《神女賦》
卻說楊嫿晶第二天酒醒,記起昨夜醉話,暗思日後之計!
上班時,特問馬牡丹:姐,何處可以學古琴?
馬牡丹驚奇:爲何?
楊嫿晶正色:欲釣金龜婿,先儲鑽石鉤!
馬牡丹讚賞:誠也!我老公施谷覽師父錢貝柔老師是當今古琴名家,可往習之!
楊嫿晶喜:聽姐安排!
於是,在施谷覽引薦下,得以報名古琴特訓班,由錢貝柔親自授課。
在古琴特訓班第一天自我介紹時,一個叫陳葆越的中年人引起了楊嫿晶的興趣。
陳葆越在下課後特地找楊嫿晶聊了一下,而且對姽嫿一詞做了準確解釋。
一週後,楊嫿晶在一次會議上發現了陳葆越在**臺上就坐,原來陳葆越竟然是鐵山鄉新來的黨委書記,楊嫿晶的臉不禁紅了一下,看了看臺上的杜子騰,冷笑了一下!
週末,又在古琴特訓班碰到陳葆越:陳書記,小女子高攀了?
陳葆越大笑:莫呼職務,此事空物!同學情重!
楊嫿晶也大笑!
事後,聽說陳葆越夫妻關係特好,痛哭了三天!
這時古琴特訓班班長人稱少帥的永安百歲製藥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顧圖飈對楊嫿晶展開了熱烈的追求,甚至爲了能天天見到楊嫿晶,特地在鐵山鄉投資了一個藥材基地。
但楊嫿晶沒動心!
馬牡丹問她:你在等誰?
楊嫿晶哭:姐,我心不甘!
陳葆越也勸他嫁給顧圖飈算了。並且講了一個姽嫿將軍的故事:林四娘原本是秦淮歌妓,後又成了衡王朱常庶的寵妃,雖然平生只參加過一次戰爭, 姽嫿將軍林四娘 卻因此而被人們稱爲“姽嫿將軍”。姽嫿就是美麗的意思,這位年輕貌美的姽嫿將軍,在那次艱難的戰爭中香消玉殞,然而她那不散的芳魂,又在世間留下一段神奇的故事。 那是明末崇禎年間,紅粉佳麗遍地的秦淮河畔,又增加了一個新嬌娘。她雖在青樓,卻堅持賣藝不賣身,但也有吸引客人的絕招:歌罷興酣之時.換上一身精緻的短靠,或舞劍、或弄槍,來上一段精彩絕倫的功夫表演,這一手在秦淮歌畔可是絕無僅有,讓尋花問柳的客人大開眼界。這個奉歌獻武的歌妓便是林四娘,她憑着獨具一格的武功和雪肌滑膚、蛾眉明眸的美貌,尤其是因長期習武而練就的豐美身段,很快就成了秦淮河畔的紅人兒。 這林四娘一個風塵女子,爲何學得了一身絕色的武功呢?原來她出身於武官世家,父親林樞本是江寧府的府官,繼承家技,拳槍劍刀,樣樣精通。林四娘自小隨着父親習武,學什麼象什麼,身手不比父親差到哪裡去。不料在她十六歲那年,父親因所管庫銀被盜而下獄,家人千方百計地打點挽救,耗盡家資,卻毫無結果。母親氣極而死,林四娘無依無靠,最終淪落爲青樓歌女。 不久後,封蕃青州的衡王朱常庶遊幸金陵,來到秦淮河畔尋歡作樂。這朱常庶已是六傳衡王,他的祖先是明孝宗祐樘的胞弟,分封爲衡王,王位世襲,傳到第六代便是王朱常庶了。這時的皇帝明思宗,算得來應是王朱常庶的侄輩,如此一來,他便更可恃長逞驕了。衡王朱常庶除好色之外,也喜好談兵弄武,到了秦淮河畔,聽說歌妓林四娘武藝超羣,頓時大起雅興,召來林四娘侍宴助樂。林四娘着一身純白鑲金邊的短靠來到衡王席前,衡王原料想,習武的女子必是五大三粗,一見林四娘卻猛然一震,眼前這女子,雲鬟高聳,眉目嬌俏,白臉蛋上紅霞勻染,真是一個美嬌娘!若不是那身打扮襯出幾分英爽之氣,誰會想到她竟是舞劍弄槍之人呢!林四娘請過安後,開始了表演,只見她抽出腰間佩劍,手腕輕抖,身前便族出一朵閃亮的劍花,緊接着,柔韌的長劍上下翻舞,嬌美的身段翩翩翻騰,如蛟龍出水,若驚鴻起舞,越舞越快,最後只見一片銀光閃爍的劍影,不見了花兒一般的林四娘。衡王在席上大聲叫好,最後還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直衝着林四娘鼓掌。 表演之後,林四娘被召到衡王身邊侍酒,靜坐下來,她嫺靜輕柔,燕語鶯聲,與剛纔的形象判若兩人,使衡王更加陶醉。一次相交,衡王便對林四娘大爲傾倒,離開金陵時,就帶上了已贖身的林四娘,回到青州王府,林四娘搖身一變成了王妃。 衡王府中佳麗成羣,但自從帶回了林四娘。衡王便對其他粉黛失去了興趣,日夜與林四娘形影不離,一同飲酒論詩,一同習劍練槍,款款相依,交頸而眠。從林四娘身上,衡王發現女子習武別有一番風韻,於是將王府中所有的姬妾侍女組織起,由林四娘爲統領,勤練槍劍之術,演習攻守戰術,儼然成了一支娘子軍。林四娘對此十分用心,經常穿起銀質鎧甲,腰佩雙劍,象將軍一般教導和督促她的女兵們;衆女子受林四孃的感染,對武藝兵術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勤學苦練,很快就大有長進。衡王彷彿是這支娘子軍的參謀,經常來視察她們的演練,還不時地指點一番,看到這些昔日弱不禁風的女子,如今竟也翻騰搏擊得像模像樣,衡王十分開心。 三年後,到了崇禎八年,晉陝一帶久旱不雨,饑荒延綿,民不聊生,到處發生變亂。山西的流賊王嘉允大舉向外發展,其屬下的一班人馬由王自用率領攻向山東青州。青州的衡王朱常庶向來以爲自己武功蓋世,兵法更是無人匹敵,所以根本不把王自用一夥人看在眼裡。當王自用的人馬把青州城團團圍住,準備攻城時,衡王一怒之下,親自挺槍躍馬,率領青州守軍主動出擊。但畢竟守軍寡不敵衆,加之衡王的過份輕敵,守軍很快就處在了下風,被賊軍圍困在一個小山崗上,進退不能,形勢十分危急。 城內的官吏眼看王爺出師不利,而賊軍的聲勢越來越大,不由得心驚膽顫,信心喪失,準備開城降敵,以委曲求全。林四娘聞訊後,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毫不顧忌地將官吏們叱責一頓,然後召集了王府中的娘子軍,倡言:“出兵救主,以報夙恩!”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演練了三年的娘子軍們,雖然心底裡懼怕真刀真槍的實戰,但一想到一旦城破,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不如拚上命去一決雌雄,頂多是個玉石俱碎!於是個個摩拳擦掌,披掛上馬,聽從林四孃的指揮。 經過倉猝的編組、整備後,林四娘帶着娘子軍的隊伍出發了,女兵們個個臉上都是一副莊嚴肅穆的表情。城門開啓處,城外的賊軍忽然看到一支裝備齊整的隊伍威風凜凜地衝了出來,待衝到近處,卻見一個個士卒面容姣好,描眉塗脣,秀目含怒,煞是有趣。 “是羣娘兒們!”賊兵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同時也就放鬆了警惕。趁此機會,林四娘一聲吶喊,指揮着娘子軍猛地衝入敵陣,刀槍齊下,殺得賊兵屁滾尿流,半天還沒醒過神來。沒料到這羣渾身脂粉氣的小娘兒們竟如此幹練,一定是訓練有素。賊軍將領不得不謹慎起來,揮舞着黃旗,調遣兵馬向娘子軍壓過來。賊兵畢竟人多勢衆又久經沙場,動起真格的來,娘子軍哪裡是他們的對手,一陣猛烈的對陣之後,娘子軍紛紛落馬,最後只剩下個林四娘,林四娘究竟功底深厚,一雙長劍在手,左砍右擋,已砍倒了十幾個賊兵。眼看着自己的部下一個個倒下,林四娘雙眼噴火,越戰越勇,殺得賊兵不敢近身,幾十個人把她的戰馬團團圍住。賊將王自用見只剩下一個女將,長相俏麗,且身手不凡,就在一旁大聲勸降,喊道:“女壯士不必拚命,我放你一條生路!”林四娘哪裡肯吃這一套,拔馬又衝向敵羣,橫掃直蕩,殺倒了一大片敵兵,最後終因體力不支,喪身於敵刀之下。不久後,盧義升帶着大批援軍趕到,打跑了賊軍,解救了被圍困的衡王,平定了戰亂。 衡王回城後,聽說了林四娘及娘子軍的英勇行爲,感慨得涕淚長流。派人在城外找到了林四孃的屍體,衡王撫屍悲哭不已,後以盛禮葬在了王府後花園中。其他戰死的娘子軍也都得到了厚葬。 時光荏苒,物換星移,二十多年過去後,已到了清朝的康熙二年。朝廷派陳寶鑰出任青州按察使,衙署便設在前朝的衡王府中。這時衡王府已荒廢多時,王妃林四孃的墓上也長滿了數尺高的野草。陳寶鑰到任後,對衡王府進行了全面的修葺,使它恢復了昔日的盛貌。 一天夜裡,陳寶鑰獨自稟燈走進書房,在書案前坐下,正準備取書來讀,不經意地瞥見案頭擱着一幀詩箋,順手拿過來一看,上面寫着一首小詩: 王階小立羞蛾蹙,黃昏月映苔茵綠; 金牀玉幾不歸來,空唱人間可哀曲。 乃是一首懷舊詩,情意悽清幽婉,感人心懷。細辨字跡,清秀飄逸,似出自女子之手,可自己所熟悉的人中,沒有誰是這般筆跡啊!陳寶鑰猛然想起,曾有人說衡王府中常半夜鬧鬼,乃因葬在後院中的王妃林四娘芳魂不散,常出來活動。莫非此箋是鬼魂所遺?陳寶鑰感覺有幾分冷意,但幸虧他是個心正膽大的人,平日裡也不太相信鬼神,所以仍鎮定下來,把詩箋丟在一邊,取了自己的書來讀。不知不覺,更深夜重,書房前的大堂裡突然傳來董簧齊鳴的聲音,其間夾雜着喧鬧的歡笑聲和杯盤交錯聲,似在舉行盛大的宴會。陳寶鑰心生疑竇,壯着膽子舉燈前往察看,走過去一看,大堂中人影晃動,桌椅羅列,還有一羣羣僕侍模樣的人,手托杯盤,來回走動。還隱隱約約泛起一股酒香。確實是一次熱鬧非凡的盛宴,但一切景象在陳寶鑰眼中都是一種朦朧的影子,看得見卻看不真切。“難到是夢?”陳寶鑰捏了提自己的耳朵,感到發痛,於是他斷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那麼就是王府的鬼魂在作怪了! 於是,陳寶鑰轉身叫起了府中的家兵,將大堂團團圍住,對着裡面的人大聲呵斥,可內面毫無反應,依然熱鬧如前。陳寶鑰索性命令家兵用弓箭朝堂內頻射,射了好一陣子,堂上卻依舊人影來來往往,絲毫不受影響。陳寶鑰又衝進屋裡大喊大叫,那些人影視若無睹,宴會仍然進行。一直到天將破曉,人影才陸續散去,聲音也停了下來。天大亮了,折騰了一整夜的陳寶鑰帶人進大堂察看,堂中陳設一如往日,絲毫看不出有過盛宴的跡象。 過了一些日子,陳寶鑰的好友劉望林赴京公幹,路過青州,特來府中訪友。夜裡,兩位老友對坐書房中暢敘時,陳寶鑰談起日前夜裡大堂上發生的怪事,劉望林則寬慰說:“陰陽兩界,互不相涉,不必計較,也不必驅除,便可相安無事。”陳寶鑰深以爲然。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無聲地打開了,轉眼間,房中便出現了一個青面撩牙的鬼魂,拱手站在劉望林面前,向他道謝。劉望林從容不迫地說:“樣子太難看了,不如換一副面孔再來!”話剛落音,青面獠牙的鬼魂“倏”地隱去,一會兒,又飄進一位國色天香的貴夫人,嫋嫋婷婷地上前行禮,自稱是前朝的林四娘,並悠悠地對陳寶鑰說:“以前殿閣荒蕪,花竹枯萎,妾無以棲身,只好搬往他處;幸得先生整修,王府重現舊日風貌,故喜歸舊宅,並設宴請來滿城文武相慶賀,不想驚擾了先生,妾特來致歉。” 陳寶鑰受了劉望林的影響,不再與林四娘計較,只是:“不礙事,不礙事,我們可以做鄰舍。”當下還邀林四娘入座,三人就朝代興亡,敘談感慨了一番,同時還了解到林四娘與陳寶鑰乃是福建同鄉。 從此以後,夜深人靜時,林四娘時常到陳寶鑰書房與他聊天,談古敘今,甚是和洽,有時林四娘還攜來酒餚,兩人對酌暢談。每每談起衡王府的舊事,林四娘忍不住傷感落淚,或則引吭悲歌,引得陳寶鑰也隨之啼噓不已。 兩人如此交往了一年半時間,關係愈加密切。與鬼魂爲友,陳寶鑰不但絲毫沒受損害,而且還得到林四孃的幫助,破了不少疑難案情,深得民衆歡心。 一天夜裡,林四娘對陳寶鑰說:“一年來備蒙關愛,深以爲感,如今奉召前往終南山清修,不得不與先生別離了!】神情中充滿了依戀之態。臨走時還留下一詩惜別之詩: 靜鎮深宮憶往年,樓臺箭鼓遍烽煙; 紅顏力弱難爲厲,黑海心悲只學禪。 細讀蓮花千百偈,閒看貝葉兩三篇; 梨園高唱興亡事,君試聽之亦傭然。 林四娘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至夜深人靜,陳寶鑰不免升起一絲懷念之情,他便常到後院的墓地前徘徊,望着隨風搖曳的野草,他彷彿覺得林四娘又朝着他走來。
楊嫿晶聽完故事,大哭:書記,我知道怎麼選擇了!
第二天,楊嫿晶把妹妹楊嫿媚介紹給顧圖飈。
半年後,顧圖飈娶走了楊嫿媚。
楊嫿晶一直獨身。
五年後,陳葆越妻子病逝。
又過了一年,楊嫿晶如願嫁給了陳葆越,二人相差12歲,都屬豬!
杜子騰參加了二人的婚宴,暗罵:真是兩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