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在冰冷雨水的刺激下,我渾身更是疼痛難忍,再看那洞窟內,竟有數不盡的綠毛怪,爭先恐後的想要擠出來,胖子舉起來工兵鏟踉踉蹌蹌看樣子也快不行了,還沒等他走到洞窟,就猛地栽倒在了地上,沒了半點動靜。
我暗道不好,小胖該不會是特孃的頂不住了吧?再看那些綠毛怪,到了洞窟後竟然都不出來,像是怕外邊某樣東西,我看了看天,心道:“莫非他們怕水?”
懷着試一試的心態,我從揹包裡面摸出了水壺,擰開蓋子潑了洞窟最前面那綠毛怪,那綠毛怪被水潑到,便是呲牙咧嘴,其他綠毛怪紛紛向洞窟深處退去,我頓時覺得興奮無比,特孃的真是天不亡我,這場雨竟然救了我的性命。
春天的雨水說停就停,我不敢過多耽擱,趕緊跑到胖子身邊,試探了下他的呼吸,這小子氣若游絲,臉色都白了,師父已經死了,我不想再失去夥伴,左手拖拽着胖子和王妍,右手反抱着師父,埋着沉重的步伐,漫無目的的朝着洞窟相反的方向走去,路上我見四周都是些大大小小的洞窟,料定是那些綠毛怪所打,我渾身上下其實也沒了半點力氣,加上被雨水淋打,渾身只是哆嗦,走了不知道幾步,腦袋就開始發矇,渾身哆哆嗦嗦的竟然有些站不住腳,隨後便是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後我便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腦袋上放着塊毛巾,我腦袋疼的厲害,想不起來發生過什麼,四肢痠痛無比,動也動不了,這時候有個七八歲的孩子跑了過來,見我醒了就興奮的大喊:“爺爺,爺爺他醒了。”
一個老頭兒聞聲走來,這老頭兒滿臉皺紋,戴着頂布帽,鬢毛鬍鬚發白,看起來老實憨厚,見我醒了,就笑着說道:“小夥子,感覺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想要說話,卻發現連這點力氣都沒有,腦海中回想着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我的記憶一片空白?這老頭兒是誰?那孩子又是誰?
“看你也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你的朋友的情況不容樂觀啊。”老頭兒看起來很擔憂,說罷就交代了下那孩子,孩子很聽話的點點頭,跑了出去。
我晃動眼睛掃視着所在的屋子,很舊,不過感覺很踏實,倒有幾分像是在自己家中,難道這是我爹?不行,我腦子實在是想不起來,念及此處我便倒頭睡去,啥也不去想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老頭兒把我叫醒的,他讓我靠着枕頭坐了起來,端着碗餵我飯吃,幾口飯下肚,我就覺得渾身力氣慢慢恢復,腦中也開始清醒,我好像叫水餃小杰,但身上的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老頭兒見我滿臉迷惑,就道:“小夥子,你真嘞啥都記不起來了?你是誰?你弄啥了來?”
我搖搖頭,張嘴說道:“老爺爺,我,我只記得我叫水餃小杰,我也記不清楚自己來幹嘛了,你是在哪裡發現我的?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老頭兒嘆了口氣,道:“小夥子說起來我救你們幾個,那可真是膽大啊,竟然敢去後山,你可知道那後山和九村鬧過鬼啊……”
據老頭兒介紹,這裡是河南省新鄉市輝縣的一個山村,臨近的村子叫九村,說起來這個九村,那可邪乎着呢,幾十年前張家大院有位軍閥頭子回來後,便開始召開什麼會議,最後還伐木製造血紅色的棺材,臨邊的村子都不知道九村人要幹嘛,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要去昇仙!
近幾年雖然反對封建迷信,但這種老祖宗留下來的思想糟粕,卻在村子裡面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取締的,臨邊村子的人早就聽說張家大院有人知曉昇仙之事,對此也是萬分好奇,終於有幾個人忍不住好,就跟着去看熱鬧了。
那些人當中,就有眼前這位老頭兒,當時老頭兒年齡不大,也是血氣方剛,對很多事情都充滿了好奇,這才忍不住去九村看個熱鬧。
可能是姓張的軍閥下令了吧,九村人阻止一切外來人進入村子看熱鬧,老頭兒爲了看看咋昇仙,就偷偷潛入村子,冒着被抓到風險,繼續觀察。
令老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九村村民做好棺材後,姓張的那位軍閥就讓這些人把棺材紛紛擡到張家大院,就在這些人要把棺材擡到張家大院的那天晚上,忽的鬧起了場怪事,要說是何怪事?張家大院那天晚上,竟然被一羣渾身綠毛的怪人圍着,老頭兒一眼便看了出來,那是自己祖上經常說起來的,山鬼!
俗話說山鬼是那些被殺死在深山當中,怨氣不散者所化,周身的怨念能夠腐蝕石頭,在山洞間來去自如,要說起來這山鬼,老一輩人都能講出來個所以然來,其實山鬼和常人無異,也是血肉之軀,但山鬼有個十分明顯的弱點,就是怕水,你要是用一盆水潑到山鬼身上,立馬便能讓他生不如死,老頭兒見張家大院圍了圈山鬼,又想到自己身上沒有帶水,不由得有些膽怯,就有了要退回村子的念頭。
轉念一想又覺得此事蹊蹺,山鬼乃是厲鬼所化,爲何會圍在張家大院外?莫非那姓張的軍閥,真的有些手段不成?念及此處老者便有些動搖,靠近張家大院想看個究竟,不曾想途中被村民發現,老頭掉頭便跑,憋着一口氣只跑出了九村,轉天上午便聽說九村人昨天一夜之間全部死了,匪夷所思的是,九村人死的時候,全部都是躺在棺材裡面,如同是早就預料到自己會死一樣,政府後來也派人前來調查,查不出個所以然後就封鎖了消息,九村人一夜之間全部死亡的事情也就告了個段落。
老頭兒說到這裡就是情緒激動,道:“別人不造,我可是造,九村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死的,而是被山鬼所害!山鬼附體,不死都難,狗屁的昇仙,我後來也問了懂方術的人,原來用活人祭奠山鬼,能讓壽命增加,張家的人不是人,竟犧牲村民,獲得更長的壽命啊!”
老頭兒可能是情緒過於激動,渾身顫抖的把這番話說完後,就接着講道:“九村人都被那姓張的軍閥頭子給害了,我還聽說軍閥頭子留下了祭奠山鬼的辦法,爲的就是讓張家後人再用啊。”
聽老頭兒說完後我便覺得記憶的碎片慢慢鏈接,姓張的軍閥,張家大院,帶衆昇仙,渾身綠毛的山鬼,這些事情我似乎都知道,但要把他們聯想起來卻是那麼艱難,我努力尋找着能把所有事情連在一起的線頭,隨後便是頭疼的要裂開般,老頭兒見我表情痛苦,就趕緊上前攔我,讓我吃了飯好好休息。
就這麼歇了幾天,有個比較胖的人就來看我了,見我後開口破罵,我也開始慢慢恢復記憶,這人是胖子,腦海中的那些碎片斷斷續續的鏈接在一起,和胖子胡侃了幾句,便想起了很多事情,又過了幾天,我終於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
我記起來所有事情後趕忙問老頭兒王妍在哪裡?老頭兒就問我是不是一個女的,戴個眼鏡兒?我說是啊,老頭兒說那天他在後山發現我們幾個人後,當天就讓人把那瘋瘋癲癲的女人和奄奄一息的老者送到了縣城醫院,結果縣城醫院不能處理老者的傷勢,就轉到了新鄉市的一所醫院,所以他前幾天纔對我說我朋友的傷勢不容樂觀。
我聽老頭兒說完便覺得眼前一亮,道:“你說什麼?奄奄一息的老者也帶去救治了?你的意思是,我師父也還活着?”
老頭兒聽不懂我說的話,只是迷茫的點點頭,我趕忙從牀上下來,拽着胖子讓他和我去新鄉,我記得師父分明成了具屍體,怎麼會活着?胖子見我如此激動,知道勸不住我,就讓那老頭兒幫我們準備了車子,當天就往新鄉跑去。
村子裡面沒有什麼好車子,老頭兒幫我們找了輛三輪車,路上我和胖子就問他怎麼把我師父和王妍送到醫院,卻不送我們去?老頭兒說那送人去醫院花的是錢不是人情啊,見我們倆沒有啥大礙,就沒往醫院裡面送。
胖子聽完差點就沒笑出來,說你特孃的原來是擔心毛爺爺啊,胖爺額有的是錢,回頭給你幾箱,我特孃的看胖子脫褲子就知道他放什麼屁,當即便擺手道:“得了得了,胖哥您的爲人我還不瞭解嗎?一毛不拔鐵公雞型的。”
我說完也不給胖子反駁的機會,話鋒一轉,道:“胖子你記不記得,曾經追咱們的那些綠毛怪?你聽老爺爺講了沒?那些東西是山鬼,怨念所化,咱們特孃的殺了那麼多的山鬼,真是造孽啊。”
胖子笑了下,說道:“狗屁的山鬼,額也聽老先生給說了,額倒是覺得,那些山鬼其實就是未知的動物,常年在深山活躍,體液腐蝕性極強,村子裡面的人迷信,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稱之爲山鬼,至於那獨臂將軍啊,張營長啊,還有地圖爲什麼要帶出去啊,額啊,都已經知道了,雖然不敢保證推斷合理,但卻足能說明問題!”
我見胖子說的胸有成竹,也是被勾起了胃口,就讓他趕緊說說。
胖子點頭剛準備說話,忽的想起來一件事情,問我道:“水餃,你快看看,口袋裡面有沒有那四個錦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