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卓娜首先開口說道:“啓稟大帥。我們奉命埋伏在刀家嶺前後,待李逵和李太北點燃炸藥包後,劫殺殘餘的遼軍,經過一番廝殺,所來的十五萬遼軍,除去掩埋在谷底的遼軍,剩下的一千五百多名遼軍已經盡數被我等誅殺,只不過讓遼軍的主帥趁機逃脫了!”
至於這點,蔡攸倒是不以爲意,他曾經聽天祚帝耶律延禧說過,狐吉的武功不同凡響,所以能夠逃出生天,也是稀鬆平常的,當下,蔡攸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魯智深道:“魯大哥,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魯智深點點頭,而後說道:“大帥,灑家這邊進行的很是順利,大名府裡面的叛軍皆是一些無膽鼠輩。火炮一響,他們便只顧着逃命去了!”
蔡攸略微點點頭,而後說道:“嗯!看來,這一仗打得還算是漂亮!”
這時,趙桓臉色一整,上前一步而後說道:“諸位愛卿,你們此戰立下大功,朕定然會重重有賞,你們想要什麼賞賜儘管所來!”
當下,卓娜和魯智深都不約而同的朝着蔡攸看去,而蔡攸面帶笑意,微微的搖了搖頭,現在趙桓剛剛登基不久,哪裡有什麼可以賞賜的資本。
蔡攸的意思,衆人自是明白,魯智深哈哈一笑,爽朗說道:“皇上,這次戰役,我等雖有些微薄功勞,但至於獎賞,還是等攻下東京城再說吧!”
趙桓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隨即點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嗯,好!就依魯大師所言!想我大宋遭逢此難,若不是得諸位能人的幫助,朕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呢?”
蔡攸微微一笑。拱手說道:“皇上着實是言重了!正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等皆是大宋的子民,現在國家有難,我們出力幫忙,自是義不容辭!”
“不錯!”
花榮又附和道:“皇上,大帥所言就是我等的心中所想,爲了大宋,我等肝腦塗地,自是在所不惜!”
“好,好!”
聽完這裡話,趙桓胸中立刻騰起一股久違的豪氣,一揮衣袖,定定說道:“有諸位協助,大事何愁不成呢?”
而這時,蔡攸左右看看,先是輕咦一聲,而後頗爲疑惑的說道:“對了,爲何不見李逵和李太北呢?這次點燃炸藥包的引線,多虧了他們!”
此言一出,衆人臉上皆是疑惑,互相看看。但都卻不知道李逵和李太北的下落。
這時,卓娜看了蔡攸一眼,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族父,我剛纔見到李逵一個人回自己的營帳了!不過我總是感覺李逵怪怪的,在與遼軍廝殺的時候,他只顧着拿着斧頭砍人,卻不知道防護自己,所以還受了些輕傷!”
“什麼?李逵受傷了!”
蔡攸心中一緊,轉念一想,又道:“那麼李太北呢?”
卓娜略微一怔,隨即搖搖頭說道:“這個到還真是沒有注意!”
“不對!肯定發生什麼事情了!”
蔡攸心中突突一下,因爲以李逵的性子,肯定會在衆人面前顯擺一番自己的功勞,但是現在卻不見李逵露面,難道不應該感到奇怪嗎?
當下,蔡攸心中一定,便對着趙桓說道:“皇上,微臣去瞧瞧李逵,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趙桓自然不會反對,點頭應道:“嗯!也好,愛卿只管前去便是!”
蔡攸點點頭,與衆人告辭一聲,便徑直朝着李逵的營帳走去,沒有幾步就來到李逵的營帳前面。
蔡攸正欲掀開帳簾,手下一滯,先將耳朵帖在營帳上面,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蔡攸並沒有在裡面聽到任何聲響。
“嗯?李逵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蔡攸心中一奇,便徑直走了進去。只見到李逵呆呆的坐在桌子前面,愣愣的看着擺在桌子上的兩把板斧,但這兩把板斧卻不是李逵的,而是李太北的。
眼見如此,蔡攸緩緩走到李逵的面前,輕輕拍了怕李逵的肩膀,而後笑着說道:“李逵,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幹什麼?這可不像是你一貫的作風啊!”
“恩公!”
李逵悲慼一聲,緩緩扭過頭來,說道:“太北,太北他。。。。。”
“太北?”
蔡攸疑惑的看了李逵一眼,不覺問道:“對呀,太北哪裡去了,他不是跟你一塊去的嗎?怎麼不見他人呢!”說着,蔡攸的目光又落在桌上的板斧上。
當即,一種強烈的不安就縈繞在蔡攸的心頭,又看着李逵這副模樣,不覺說道:“莫非太北他,他出事了?!”
李逵眼中盡是悲傷之意,先是緩緩的點下頭,這才說道:“恩公,是俺沒用,俺眼睜睜的看着太北死在了俺的面前!”
“什麼?!太北死了?!”
聽完這句話。蔡攸全身猛地一震,眼中盡是驚駭莫名的神色,不禁一把抓住李逵的領口,大聲問道:“李逵,太北是如何死的?”
李逵先是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而後深吸口氣,緩緩說道:“恩公,我們見到大部分遼軍已經都進入刀家嶺之中,所以就打算點燃炸藥包的引線,卻不想就在這時,突然天降大雨。竟把已經點燃的引線全部澆滅了!但當時情勢危急,如果炸藥包不能被引爆的話,遼軍就很有可能安全的走出刀家嶺,這樣一來,恩公的計劃也就徹底失敗了!”
當下,蔡攸只感覺喉嚨一陣艱澀,手中一鬆,緩緩的放開李逵,而後長長舒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太北肯定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大雨,而後直接將炸藥包點燃的,是不是?”
蔡攸所言絲毫不差,李逵點點頭,說道:“嗯!恩公,太北就是這樣死的!都怪我啊,怪我腦袋笨,如果當時能夠想出一點辦法的話,太北也不至於要和遼人同歸於盡了!都怪我啊!”說着,李逵竟然一邊哭喊着,一邊用拳頭砸着腦袋。
眼見如此,蔡攸緩緩的閉上眼睛,拳頭也緊緊握在一起,片刻後,蔡攸睜開眼睛,沉痛說道:“太北是爲了完成我交代下的任務,爲了民族大義而死的,也可謂是死得其所,他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這一場關鍵之戰的勝利!我們是不會忘記他的!”
“恩公!是我害了太北啊,爲何當時我要下來呢?我真是該死啊,這讓我如何向太北的老母交代啊!”
如果有外人在場的話,肯定會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他們着實也想不到,李逵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能哭得如此傷心,不會這也正印證了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好了!李逵!”
當下。蔡攸臉色一整,順勢握住李逵捶打腦袋的兩隻胳膊,大聲叱喝道:“李逵,你清醒一下吧!太北不是你害死的!”
“不,不是!”
李逵彷彿失去了魂魄一般,先是搖搖頭,而後喃喃說道:“恩公,是俺害死太北的,如何可以話,俺真想一命換一命,可是我到哪裡去換回太北的性命啊!”
“唉,真是想不到,李逵與李太北的感情竟然如此之厚!”
但是,蔡攸當然不會任由李逵這般下去,當下,蔡攸眼珠子一轉,而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李逵,太北不是你害死的,如果真要追究的話,就應該把這筆血帳算在遼人的頭上,是遼人把太北害死的!現在人死不能復生,你再這樣哭鬧下去,也是毫無用處,倒不如省些氣力去多殺些遼人,太北在天之靈,也會引以安慰的!如果讓他看到你這副模樣,會讓他做何感想呢?”
蔡攸這番話,還真是起到了奇效,李逵當即止住了哭聲,略微琢磨片刻,點頭說道:“不錯,恩公說的對!如果俺一直像是個婦人似的哭哭啼啼,想必就連太北也會笑話俺的!雖然太北已經走了,但是也不能讓他小看俺!俺不哭了,留着氣力去殺遼狗,爲太北報仇!”
眼見如此,蔡攸自是喜不自禁,微微笑着說道:“這就對了!男子漢能屈能伸,現在太北雖然不在了,但是你還有其他兄弟啊?李逵,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當下,李逵也自是無話可說,當即臉色一整,而後抱拳說道:“恩公,現在咱們勝了這仗,想必很快就要攻打東京城了吧?到時候,您一定要讓俺打頭陣啊!”
就算李逵不說,蔡攸也會這樣做的,因爲如果說要打頭陣,李逵當然是最佳的人選!
這時,蔡攸緩緩點點頭,說道:“嗯!攻打東京城的時候,我一定讓你衝在最前面!”
眼見蔡攸同意,李逵眼中竟然流露出絲絲感激,隨即抱拳謝道:“多謝恩公成全!”
蔡攸又淡淡看了李逵一眼,而後問道:“對了,李逵,太北的屍首你可否找到?太北是爲了這場戰役陣亡的,乃是這場戰役最大的功臣,我們是不能夠虧待他的,理應風光大葬纔是!”
李逵先是一怔,剛剛稍有些緩和的臉色又顯現出沉痛之色,搖頭苦笑道:“恩公,別說是太北的屍首,就連他的一片衣角,俺也沒有找到啊!炸藥包被引爆之後,整個刀家嶺也隨之化作一堆廢墟,就算有心找太北的屍首,也是無處下手啊!”
其實,在蔡攸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希望渺茫,當即只是略微嘆口氣,緩緩說道:“算了!既然找不到,也就不必強求了!就讓太北在刀家嶺安息吧!”
李逵臉上也盡是無奈的神色,點頭說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不過俺打算,等咱們收復了東京城,局勢安定之後,俺還要在刀家嶺附近給太北修建一座忠宜祠!”
聽到這裡,蔡攸不禁眼前一亮,讚歎道:“嗯!李逵,這個辦法好,太北的一番所作所爲,忠義當之無愧!到時候,只管通知我便是,修建忠義祠的所有花費都有我一人承擔,也以表我一番心意了!”
“多謝恩公!”
看到蔡攸答應的十分痛快,李逵心中一暖,眼淚又要開始滴落下來。
“這李逵可真是的,哭起來還沒完了!”
當下,蔡攸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突然想到什麼,徑直問道:“李逵,我聽卓娜說,你在與遼軍廝殺的時候受了傷,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李逵無所謂的擺擺手,強自笑着說道:“恩公,不礙事的!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俺皮糙肉粗,沒有那麼精貴!”
既然如此,蔡攸也沒有話說,先是輕輕一嘆,而後拍着李逵的肩膀說道:“李逵,多餘的就不必再想了,剛剛經過一番廝殺,想必你也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李逵憨憨一笑,抱拳說道:“恩公,沒事的!俺只是心裡堵得慌,哭哭就好了!您只管去忙,不用管俺的!”
蔡攸略微遲疑一下,而後說道:“李逵,等一會我就要去與衆位頭領商量如何進攻東京城的事宜,所以你還是好自爲之吧!”說罷,蔡攸瞅了李逵一眼,便欲轉身離去。
“恩公,稍等!”
這時,李逵三步就跑到蔡攸前面,而後扭扭捏捏的說道:“恩公,您能不能答應鐵牛一件事情?”
看到李逵這副奇怪的面容,蔡攸微微皺起眉頭,而後說道:“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來便是!”
李逵當即就說道:“恩公,能不能不要把俺哭鼻子這件事情告訴其他弟兄,不然的話,日後讓俺如何見人吶?”
“嗯?我當時什麼事情,原來就是爲這個呀!”
蔡攸眼中盡是奇怪之色,片刻後,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你只管放心便是,這件事情我自爲守口如瓶的!”說着,蔡攸眉尖一挑,饒有興趣的說道:“李逵,其實你不必耿耿於懷,兄弟死了,自己因爲傷悲而哭泣,原本就是人之常情,哪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說罷,蔡攸瞅了李逵一眼,搖搖頭,便徑直走了出去,而李逵則看着蔡攸的遠去的背影,先是撓撓頭,目光卻又情不自禁的落在桌上的板斧之上,當下又是深深一嘆!
蔡攸走出李逵的營帳,便先是深吸口氣,希望能夠緩解一下,但心中依舊是悶悶不樂,如果沒有李太北的死訊,這場戰役真可謂是完美之極,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李太北爲了保證計劃的成功,與十五萬遼軍同歸於盡,這着實讓這個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大大的打了折扣。
想着想着,蔡攸便已經來到自己的營帳前面,正要進去,卻不想一個人影正從裡面閃出,竟差點與蔡攸撞個滿懷。
當下,蔡攸便不禁皺起眉頭,定睛一看,卻見是曹吉祥!
“曹老闆,你來找我?”蔡攸定定的看着曹吉祥,緩緩問道。
見到是蔡攸,曹吉祥哈哈一笑,而後說道:“大帥,在下正要出去找你呢!您的兩位夫人已經被林教頭接回來了,現在正在裡面與蘇姑娘和卓族長說話呢!”
聽到馬湘蘭和李師師已經被林沖接回來,蔡攸心中自是心花怒放,但是當他聽到自己的兩位夫人正在和蘇雪和卓娜說話,心中又不禁一陣莫名的緊張,臉上也盡是尷尬之色。
眼見如此,曹吉祥心中奇怪,不覺問道:“大帥,您怎麼了?”
“呃,沒,沒什麼!”
蔡攸回過神來,先是乾咳一聲,用來掩飾先前的失態,而後說道:“好了,曹老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曹吉祥自然不會反對,點點頭,告辭一聲,便要離去,就在這時,蔡攸眼神一緊,大聲說道:“曹老闆,且留步!”
當下,曹吉祥身形一滯,轉身說道:“大帥,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蔡攸臉色一整,沉聲說道:“我差點忘了一件大事,你馬上去通知各位頭領,讓他們半個時辰,哦,不,一個時辰過後在中軍大帳中集合,我有要事與他們相商!”
聽到這裡,曹吉祥先是一愣,而後又擡頭看了看天色,緩緩說道:“大帥,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再過一個時辰,天應該就黑了!以在下看來,如果有事,還是明日再說吧!”說着,曹吉祥還特意朝着營帳裡面瞅了瞅,眼中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我!把老子當成什麼人了!大事在前,我哪裡還有心思卿卿我我呢!”
蔡攸白了曹吉祥一眼,沒好氣說道:“曹老闆,我剛纔所言可不是在說笑,你切勿耽擱了!”
看到蔡攸臉色肅穆,曹吉祥也趕緊收起先前玩笑的心態,一臉鄭重的回道:“大帥放心,在下一定通知到!”
既然如此,蔡攸也不再多言,略微朝着曹吉祥點點頭,便徑直大步走了進入,而此刻,馬湘蘭、李師師、卓娜和蘇雪四人正在嘻嘻哈哈的聊着天。帳中還有兩人,便是林沖和魯智深,他們二人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在互相說着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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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